第5章
第5章
外面的下人說,蘭錦慧沐浴時不小心滑倒,傷到了筋骨。
小汐一得信兒,也跟着發慌:“糟了,三日後老夫人要做春宴,這席面方纔交給少夫人,這一摔只怕甚麼也管不了了,還真是倒黴......”
蘭稚故作意外道:“也不知長姐嚴不嚴重,尋芳閣現下肯定亂了,缺人手,要不你過去瞧瞧吧。”
“那......那我去看看,免得孫姑姑說我躲懶,拿我撒氣,若無大礙我再回來。”小汐說完,便匆匆走了,連門也忘了鎖。
通過近來與小汐有意無意中的套話,蘭稚方知齊宴清雖爲年少後輩,卻已官拜內閣,每日正是這個時辰離府,只要在出尋芳閣的路上等,一定能見到他。
外面的天已然濛濛放亮,蘭錦慧摔壞了,內外都有些亂,這偏僻之處更是無人顧及,蘭稚一路埋着頭,從日日往來的小路抄了近道,避開下人,躲在園子裏一處不起眼的亭臺後,觀察着尋芳閣的動向。
下人們進進出出許多,端盆的端盆,取藥的取藥,也有郎中被引了進去。
齊宴清許是關切蘭錦慧的傷勢,比往日出門晚了半個時辰,當蘭稚瞧見他身着官袍出門,正一步步接近時,雖早就將接下來要做的事私下演練了數遍,可腳步依舊發軟,連呼吸都在顫抖......
眼瞧着只消一個拐角,二人便可相見,蘭稚正穩住氣息準備上前,誰知背後一雙粗手毫無徵兆地捂了她的嘴,將她往竹林後使勁兒地拖拽!
齊宴清本就走得晚,步子急,絲毫沒留意小竹林裏沙沙的動靜。
蘭稚掙不過背後的人,更發不出聲響,只能眼睜睜看着齊宴清離開。
直到齊宴清走遠,那扼着自己的手才稍稍鬆勁兒,蘭稚扭臉一瞧,竟是氣喘吁吁的孫姑姑,她頓時脊背一涼,腦袋轟地一聲......
折騰了一上午,尋芳閣的動靜才漸平息,蘭錦慧騰出手處理蘭稚的事。
“還好奴婢出來打水,瞧見她在林子邊上鬼鬼祟祟,要不是奴婢拼了勁兒把她扯走,她怕是要攔了大公子的去路!”
孫姑姑氣急敗壞,足掄了蘭稚十幾個耳光,仍不解氣地同蘭錦慧火上澆油。
差一步,就差那麼一步,她就能翻身了!
蘭錦慧倚着榻上的軟枕,右腿布帶纏得厚厚一層。
“妹妹怎麼自己跑出來了,是住的不夠舒坦麼?”蘭錦慧撩開一側遮了她視線的紗幔,死死盯着蘭稚。
蘭稚根本不敢去迎她的視線,一想她接下來要對自己下的狠手,蘭稚臉色慘白如紙,驚恐地淚順着眼簾往下滑,顯然是怕到了極點:
“我......我聽說長姐不小心摔了,心中記掛想來探望,不想路上不熟,差點衝撞姐夫,我絕非有意!求長姐......求長姐信我!”
“哦?是嗎?”蘭錦慧嗤笑,眸光越發陰惱,“看來我的好妹妹還真是心疼我啊!”
“長姐恕罪!”蘭稚不住磕頭,但求保住眼下,“我再也不敢了!長姐饒了我這次吧,我當真是無心之失!”
蘭錦慧怒極反笑,眉目間卻滿是黑壓壓的怒火:“今日我若饒了你,他日你豈非要踩到我頭上,做了蘭家和齊家的主?”
“蘭稚不敢!”
“姑姑。”
“奴婢在!”
“她這二兩的賤骨頭打不得,可我手裏能捱打的多的是。”
蘭稚倚着牀榻,單手撐着下顎,微微抬手指向蘭稚:“她不是有個小野種妹妹嗎?即刻拿了我的手信去蘭家,給我狠狠地抽。”
蘭稚徹底慌了,跪爬過去抱住了孫姑姑的腿,她不在乎自己受了多少責打,只要留她一命,她就能苟活下來,可妹妹纔不過十歲的,瘦弱多病,哪裏經的住打?
“不要,不要!!長姐我求求你了,不要啊!”
蘭稚哭得悽切,已近號啕之狀:“都是我賤,我該死!但求長姐罰我一人就好,不要牽連小妹,小妹本就體弱,打不得啊!無論長姐要怎樣出氣,就是把我打死,我也絕無半分怨言啊長姐!”
“怕了?知道難受了?”
蘭錦慧極其痛快:“這是對你前番陽奉陰違的懲罰!我知道你聰明,不敢與我明着作對,也知道事成之前,我不會要了你的命,所以有恃無恐。”
蘭錦慧說得乏了,招手叫來一盞溫茶:“既然你身上不怕疼,我便讓你體驗體驗鑽心的滋味,你的錯,由你妹妹代爲受罰,若她不爭氣死在蘭家,我便丟去亂葬崗餵狗,而後,便是你那下賤的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