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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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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硃紅宮牆夾道,馬車轔轔而過。

車內,蕭令儀指尖摩挲着袖中《神農百草集》的硬質封皮,若有所思。

這是皇后剛賜的“恩典”,說是讚揚她慈心慈愛,又知道她曾在邊疆學過粗淺醫術,還說“覺得她會喜歡”。

那蕭令儀便也只能喜歡了。

景明帝今年已經快五十,耿皇后做爲他的髮妻,所言的每個字,應該都是景明帝的意思。

還未想清楚這本書具體是甚麼意思,馬車忽地劇烈顛簸,蕭令儀後背突的撞上鎏金車壁,後腦傷口崩裂滲出血絲。

“小姐當心!”

沉璧驚呼未落,馬匹驟然揚蹄嘶鳴,車轅斷裂聲隨之傳來。

蕭令儀瞳孔驟縮——驚馬了!

怎麼在宮中還會驚馬!

車子踉蹌卻急速向前奔馳,便是像沉璧和硯心這般有功夫傍身的,都被顛的無法站住,只能扶着車壁。

蕭令儀眯了眯眼睛,一腳踹開車門,腰腹發力凌空翻上車頂。

髮簪在掌心旋出寒光,正欲刺向馬頸風池穴,一道玄影已先她一步躍上馬背。

“小心!”李玄策低喝,蒼白指節扣住繮繩一絞一拽。

馬匹前蹄跪地時,他袖中銀針已沒入馬耳三寸。

癲狂的畜生轟然倒地,口吐白沫抽搐不止。

馬車猛的停下,還伏在車頂的蕭令儀身形如燕,輕輕落到地上。

只是在瞧見來人時,蕭令儀忽然想到甚麼,落地時便踉蹌了半步。

李玄策虛扶的手懸在她肘邊,目光掃過她滲血的掌心的咬痕,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低聲道:“夫人受驚了。”

他呼吸帶着病態的輕喘,額角細汗在冬日凝成冰晶,彷彿方纔雷霆手段制服烈馬的不是同一人。

“七殿下好身手。”她盯着他的臉,微微蹙了下眉。

怎麼十年過去,他瞧着竟還不如少年時健壯?

李玄策輕笑掩脣咳嗽,眼神落在她身上,又飛速移開:“監察司查案時學的馴馬術,讓夫人見笑。”

頓了頓,他輕聲道,“十年未見,夫人還認得我。”

蕭令儀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畢竟在她現在看來,李玄策只是半年前纔剛剛從北疆回京的小皇子罷了。

好在沉璧此時趕來,面色凝重地遞上半截斷裂的繮繩。

蕭令儀指尖搓捻繩結處黏膩的紫黑色藥膏,冷笑出聲:“牽機藤汁混着曼陀羅花粉,倒是捨得下本錢。”

李玄策的麂皮靴尖碾過地上昏厥的小太監,面露沉思。

“你識得他?”注意到他的神色,蕭令儀直接問道。

李玄策一愣,卻輕笑起來:“這麼多年,夫人的脾氣竟一點沒變。”

“你見過他。”剛剛是疑問,這句卻是肯定。

畢竟,李玄策連轉移話題這種粗淺的法子都用上了。

李玄策輕笑着點頭:“是有些面熟,只是眼下還不能確定。”

“我險些就死了。”蕭令儀盯着他的眼睛強調道。

那馬車被急急停下時,距離朱牆也不過一丈而已。

撞上去會是怎麼樣?蕭令儀不必說,旁人想一想也該明白。

李玄策收起笑容,鄭重保證道:“等查清楚,我第一時間使人告知夫人。”

“多謝。”蕭令儀也只是要他這麼一個承諾,當下抱拳對他行了一禮,便利索的轉身,帶着兩個宮女準備步行出工。

瞧見她行禮的方式,李玄策一怔,繼而笑起。

只是在瞧見她後領上沾染的血跡時,他笑意一下止住,甚至不由自主的上前一步。

只是手指才伸出,他又緩緩縮回,無奈一笑後掩脣輕咳起來。

回到侯府,蕭令儀纔想起,她把皇后給的書忘在車上了。

當時情況緊急,兩個婢女也着急下來看她有沒有受傷,都沒在意那本書。

到底是御賜之物,不管因爲甚麼原因丟失都是大不敬。

“小姐不妨尋七殿下問問?”硯心小聲建議,“畢竟當年小姐於他有救命之恩。”

蕭令儀倒是有些疑惑:“從前我和他在北疆時相處的還不錯,爲何回京之後沒了聯繫?”

“這......”硯心不知道該怎麼說,又看向沉璧。

沉璧抿了下脣:“小姐進京沒多久,便與侯爺成了親,那會兒宮宴上偶爾也得見七殿下,只是也沒說過話。”

“次年小姐便有孕了,然後......”

沉璧說不下去,蕭令儀卻明白了。

蕭家軍消息傳來,她大約是不願意再見故人的,而且之前沉璧也說過,她生完孩子之後身體沒了內功壓制,寒毒屢屢發作,常常臥牀,想來更沒時間見些舊人。

“奴婢還聽說,七殿下也不太出現在人前了......他現在掌管監察司,那也不是甚麼好地方。”硯心小聲說道。

蕭令儀眼睛輕輕轉了一下,紅脣翕動:“監察司......”

那不是個能見光的地方,可以說,那是專門爲皇上服務的一個暗中的部門。

權柄甚大,甚至可以先斬後奏,畢竟不管是朝中官員的任何消息,還是京中大小傳言,監察司都有收集。

也因此,那個機構被人很是不齒,暗中被罵做是皇上的狗。

但監察司存在多年,每一任皇帝也都用的順手,只是從來沒有一個......是皇子進入監察司的。

從前都是內監掌管。

她手指放在脣瓣上,目光流轉,想的卻是蕭家。

也不知李玄策是哪一年進入監察司的,知不知道蕭家軍的事情......

“傍晚去拜訪七殿下。”蕭令儀一錘定音,“備些禮。”

“是。”兩個婢女應下,纔要離開,硯心卻忽然“咦?”了一聲。

“怎麼了?”蕭令儀問道。

順着硯心的目光看過去,沉璧也跟着愣了一下:“小姐一直放在牀頭的匕首......”

“收起來了嗎?”硯心小聲問道。

沉璧輕輕搖頭,又看向蕭令儀。

蕭令儀起初還沒反應過來:“甚麼匕首?”

之後忽然想到,“是回京之前母親給我的?”

“是,小姐這些年一直枕着它睡覺......”沉璧說完,便見蕭令儀變了臉色。

她一字一句說道:“謝!昭!”

兩個婢女一愣,蕭令儀已經大步往枕溪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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