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爲了健康,當她勉強接受了這個世界,接受了自己的身份,卻不一定會接受這份命運的時候,她帶着貼身丫鬟鈴鐺,出了這個囚禁了她十天的雪靈園。
她曰:曬曬太陽。
珠兒因爲總是覺得最近花想容言行古怪,而鈴鐺卻只是好好的服侍她並沒有問她這這那那的,所以她乾脆直接讓珠兒和其他人負責收拾房間,而鈴鐺則近身服侍。
花想容走在錦王府裏,四周丫鬟家丁還有侍衛傳來的目光有驚訝,有不解,有好奇,轉頭悄悄問了一下鈴鐺,她這才知道,原來這半年來,花想容一直把自己悶在房間裏,除非有重要的事情比如必須有王妃站在錦王身旁顯的夫妻和睦的時候,她纔會走出來,否則平日裏都是在雪靈園裏做詩做畫,或者乾脆彈琴刺繡,總之是堅決不會出來。
她怕見到誰?還是怕誰看到她不被受寵的模樣?
不去理會那羣人的眼光,她挺胸抬頭,延着小路,享受着午時暖洋洋的陽光,一直向前走,彷彿這條路通向的是一片自由,她腳步輕快,嘴裏哼着隨手捻來的兒歌。
忽然,眼前落下兩片紅色的不知是哪裏飄來的葉子,花想容接住,仰起頭向四周看了看:“鈴鐺,你不是說東尋國沒有冬天麼?那這深秋時的紅葉怎麼會落在這裏?”
“回小姐的話,東尋國不是沒有冬天,只是冬天不太冷,秋天會落葉,自然會有紅葉。”鈴鐺恭敬的答話。
花想容垂下眼看了看手裏的葉子,轉眼看向前邊一片彷彿花園一般的地方,便快步走了過去。
當看到一個人造假山旁邊,有一條彷彿是人造的溪流,兩旁全是高低不等的石頭來做護欄,那條小溪彷彿是通向王府之外的,所以水纔會這麼清澈自然。
花想容又低下頭看了看手裏捏着的兩片葉子,突然興中從來,想效仿古人那種消磨時間,將感情寄予牆外有緣人的做法。既然自己是穿越女,會不會也像小說裏的一般,一片葉子找到一個有緣人?
她叫鈴鐺去取來筆墨,卻又讓鈴鐺用匕首把毛筆上的毛弄光,又把筆桿削成尖狀,這才沾上筆墨,便往紅葉上寫字。
一旁的鈴鐺看着花想容拿着的怪筆和那根本就像是拿着鋼筆寫字的動作,不僅沒有多問,反爾嘴邊泛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靈動的眼裏閃過一絲精光。
花想容在兩片葉子上寫下了兩首詩,然後對着風吹乾,便笑盈盈的將筆放下。
“流水何太急,深宮盡日閒。殷勤謝紅葉,好去到人間。”鈴鐺俯身看着花想容手裏的葉子:“小姐,您寫的詩真是越來越有意境了。”
花想容一楞,這哪裏是她寫的,明明是她盜來的好不好?不過......她卻還是笑眯了眼睛,好吧,穿越也不失爲一種好事,畢竟唐詩宋詩,隨後拿來一個,也沒人會追究版權。
“這首?”鈴鐺轉眼看向花想容另一隻手裏的詩,雙眼頓時放光。
“一入深宮裏,年年不見春。聊題一片葉,寄與有情人......”花想容喃喃的唸了出來,然後小聲嘀咕:“想要讓自己像原來的花想容一樣端莊嫺淑又才情滿腹,還真是要多準備些詩來武裝一下自己呢......”
就在她捧着紅葉時,花想容便已經知道,花園左側的石門處,走來一對男女。
嵐妃一看向那邊坐在溪旁手捧紅葉唸詩的花想容先是一愣,隨即滿眼的火氣,狠狠的瞪着她的背。
而她身旁的,正是那位花想容最近很不想見到的丈夫,錦王——蕭越寒。
花想容在感覺到那邊傳來的兩道不一樣的視線時,緩緩站起身,見紅葉上的墨跡全乾了,這才俯下身,將兩片葉子放入水裏。
“小姐,您這是......想給誰看?”鈴鐺突然好奇的問道。
“不知道,有緣人吧。”花想容似笑非笑,眼神飄轉,彷彿不知道身後已經走近的兩個人。
“啊!王爺......”鈴鐺也彷彿是剛看到蕭越寒與嵐妃,猛然嚇了一跳,轉身便跪了下去。
蕭越寒面無表情的看着花想容,又略掃了一下她緊握的拳頭,忽然感覺眼前雖然是背對着他,但只是一個背影,一個感覺,就已經很讓人覺得她彷彿是換了一個人一般。
花想容深呼吸了一口氣,突然堆起滿臉燦若朝陽的微笑,快速轉過身,雙手微微疊,置於左腰處,行了一個大大的萬福禮:“妾身見過王爺!”
嵐妃呆站在蕭越寒身旁,看着突然滿臉笑容的花想容,愣在那裏。
蕭越寒卻是面色不動,一副泰山壓於頂卻不動的姿態,直到花想容一直做着那個姿勢,一直未等到他的一句“起來吧”而開始有些僵硬時,他才微勾起嘴角,那讓花想容熟悉又陌生的磁性嗓音響起:“王妃乃是孤王正妃,平日裏,不必行此大行,起身吧。”
終於解放了的花想容連忙直起腰來,抬起一雙晶亮的大眼,笑盈盈的看向似乎是無心理她的蕭越寒,在心裏罵道,明明就是故意看着姑奶奶我有些站不穩了才肯說句起身吧,明明幾天前的晚上還在她的房間裏跟她熱情的跟甚麼似的,現在倒是裝上正經了。
花想容越想越覺得這個蕭越寒是個黑心鬼,她特意將怒意化爲笑容,臉上的笑容弧度已經幾乎到了剎不住的地步,直到嵐妃開口說話。
“想容姐姐這是在在做甚麼啊?剛剛妹妹似乎是聽到想容姐姐說甚麼......寄與有情人?難不成姐姐正在思念咱們王府外的......”嵐妃的話還沒說完,只見蕭越寒的臉色突然驟冷,低下眼冷冷的瞟了她一眼,嵐妃瞬間抖瑟了一下。
“不過是閒着無聊撿到兩片紅葉,題上兩首閒詩,放入溪流玩玩兒罷了。哦對了,聽說嵐側妃姐姐大想容三歲,姐姐也不必因爲身份而喚我如此,長幼有序,雖然我爲正你爲側,但是這句姐姐,想容可是受不起的。”花想容撇嘴一笑,那個“側”字被她咬的極重,眼神卻是始終盯着蕭越寒,忽略臉色沉下來的嵐妃。
蕭越寒略看了她一眼,彷彿是並不喜歡她在他面前以這樣讓人不容忽視的態度出現一樣,冷聲道:“時入深秋,天氣轉涼,王妃身子單薄,還是迴雪靈園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