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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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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越綏骨子裏是殘忍的,也是見慣了掠奪並以之爲行事準則的。

他所在的階級註定了他見到的永遠都是叢林法則。

弱肉強食。

強取豪奪。

他對溫斂的所有溫柔,都不過改變不了他的本質。

他是掠食者,是食物鏈頂端的強者,註定了他不會共情弱者。

至於溫斂。

那是他的所有物。

即便現在不是,但從前是,那麼以後也會是。

溫斂不答應也沒關係,他總有手段讓她答應。

他愛溫斂,所以一定要得到溫斂。

只是在捉到心愛的獵物之前,獵人的耐心一向是很多的。

溫斂感受到下巴的力道,輕呼了聲痛,越綏放鬆些力道,指腹輕輕揉捏,語調溫和。說出的話卻偏執。

“阿斂,你是知道我的,你的拒絕在我這裏都不算數。”

上位者的愛大抵是如此。

即便爲愛低下頭顱,也仍是高高在上的俯視。

越綏的手慢慢上移,拂過溫斂的脣瓣、鼻樑,眼睛,最終將她的眼睛攏入掌心,而後他探身,附上一個吻。

原本只是蜻蜓濯水,漸漸地試了力道,貪婪地啄食着屬於溫斂的一切。

無論是三年前,還是現在。

與越綏的吻,都叫溫斂生出一種被吞喫殆盡的恐慌感來。

她忍不住推拒,只是她這樣的力道,在越綏看來與**無異。

室內的溫度逐漸升高,氣氛眼見變化,曖昧的聲音在房間內橫衝直撞,撞得人意亂情迷。

“越、越綏。”

溫斂艱難叫他的名字,想叫他知道服務員在敲門送菜,可掙扎換來的不過對方得寸進尺。

“喫......喫飯,我餓了。”

她推着他的肩膀,試圖將拱進懷中的越綏喚醒。

越綏眯着眼,狠狠在她鎖骨上咬了一口,頗有些慾求不滿的鬱氣。

溫斂鬆了口氣,她不想在這樣的情況下,跟越綏發生些不清不楚的關係。

越綏瞥見溫斂眼底的慶幸,替她整理好凌亂的衣裳。

時機不對。

到底是心疼溫斂多些,暫且放過她。

“進。”

他揚聲,叫服務員進來。

一頓飯喫得溫斂如坐鍼氈。

不過一次擦槍走火,她便能清晰的感知到,越綏看她的眼神越發危險。

喫完飯,越綏親自送溫斂回公司,下車前,他親了親溫斂的鬢髮,“回去跟那姓李的分手。”

溫斂長睫輕顫,看得越綏心癢癢的,忍不住又親了親她的眼。

“聽話。”

溫斂沉默片刻,才道,“你不要插手。”

越綏挑眉,“別叫我等太久。”

他等了三年,倒是不介意多等些時日。

但前提是,溫斂不是在騙他。

回到公司,面對同事們八卦的詢問,溫斂搖頭,一個字沒透露。

與越綏再牽扯到一起,屬實不是她的本意。

而李重澤——

想到對方如今跟向盈打得火熱,溫斂有些疲憊和失望。

越綏說的沒錯。

她千挑萬選的,竟也是個攀炎附勢的。

溫斂不想指責對方甚麼。

人永遠都有在乎的東西。

而大部分人面對名利與權勢時,都是心嚮往之。

只是與她不同路罷了。

既然如此,早些劃清界限罷。

她拿起手機,給李重澤發了條短信,約對方晚餐時見一面。

自從到了京市,溫斂與李重澤見面都需要提前預約,對方忙,她也忙,兩人本就在漸行漸遠。

即便沒有越綏,兩人分開也是遲早的事。

對方很快回復,發來約會的地址。

一間高端會所。

溫斂眉心微蹙,李重澤從未和她在這種地方約見過。

煩人的原部門主管被辭退,新上任的從高層那裏知道了溫斂的身份,以至於溫斂第一次在規定時間下班。

剛出公司大門,原本打算做地鐵去往目的地。

一輛古斯特停在溫斂面前,司機下車,打開車門,態度恭謹。

“越少交代過了,以後您的出行由我負責。”

溫斂靜默會,彎腰坐進車裏。

她瞭解越綏,因此知道拒絕無用,倒不如享受。

李重澤發來的會所是會員制,倒沒甚麼意外的,高端會所大多如此,憑藉門檻將大多數普通人攔在外面,以此擡高身價,也襯托會員們的高貴。

門口的侍者得了吩咐,要給一位非會員的溫小姐一點顏色看看,以此取悅會所內的千金少爺們。

向家那位千金早前說過,那位溫小姐只是個普通人,讓他們無須顧忌。

可迎來送往的門童做久了,多少都是有些眼力的。

眼前自報姓溫的漂亮女士分明是從勞斯萊斯上下來的,就連司機的那一身西裝都是定製。

兩個侍者互相對視一眼,乖覺道,“這裏沒有李重澤先生,只有一位向小姐。”

對方的暗示很明顯。

溫斂就算再傻,也知道今天裏面有場鴻門宴在等着她了。

她低頭,給李重澤發去一條短信:

【你在會所嗎?】

這次對方回的很快,很簡短。

【在。】

溫斂皺了皺眉,還是抬步向裏面走。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無論向盈出甚麼招,她接着就是了。

侍應生在前面帶路,“溫小姐,請跟我來。”

從前在越綏身邊時,溫斂不愛來這種場合,如今見了,仍是喜歡不起來。

侍應生帶着溫斂走到一間會客室,很安靜,也很空曠,窗戶大敞着,寒風吹進來,刺骨的冷。

“李先生正在會客,請您稍等。”

溫斂身上只有一件羊絨外套。

這裏是頂層,風格外喧囂。

向盈的下馬威來了。

溫斂不是任由磋磨的性子,轉身欲出門,卻被侍應生推進門內,房門應聲關閉,外頭傳來落鎖的聲音。

從包裏翻出手機,無信號。

看來是有備而來。

事已至此,也只能等着。

而後溫斂聽到耳邊“啪嗒”一聲,房間內的燈光也隨之熄滅。

一片漆黑。

唯有窗邊霓虹閃爍。

溫斂走過去,感受着寒風,苦中作樂的想着,至少還有夜景可看。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溫斂在寒風裏待了三個小時,待到手機都耗盡電量自動關機。

外頭終於傳來響動。

侍應生滿懷歉意的出現,“抱歉,今晚客人很多,險些將您忘記。”

他手裏端了杯酒,“都怪我的粗心大意,送您一杯酒暖暖身子。”

溫斂沒動,平靜注視着他,“我如果不喝呢?”

侍應生很爲難,“那您恐怕要多等一會了。”

這是幾乎明牌的威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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