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蘇亦川失蹤三年,回來後就成了啞巴,手筋也被挑斷,不能表達。
可他的繼妹齊瑤,也是他昔日的愛人,竟誤會是他殺了她父親。
他被齊瑤抓到西藏,抓着他的頭髮,讓他磕了一百個響頭。
他器官衰竭卻屢遭她折磨,想用天葬來尋求解脫。
可當他跟她借天葬的錢時,她沒耐心去理解他這個啞巴的意圖,只一心和未婚夫魚水之歡。
蘇亦川只好陪酒湊錢,卻不承想,在天葬臺上遇上一位貴人。
蘇亦川人間蒸發了,可齊瑤卻發現她父親沒死,她錯怪蘇亦川了。
當她趕到天葬臺時,只剩一塊血淋淋的刻着她名字的合金骨頭,那是蘇亦川的膝蓋骨。
那一刻,她紅着眼恨不得縱身跳下天葬臺!
……
【大師,我的器官全都衰竭了,您能用天葬助我解脫嗎?錢我一個月內一定湊齊。】
蘇亦川的手筋被接上後一動就鑽心的痛,他只能用不精準的手語來表達自己的意思。
天葬是他和齊瑤約定好的,他們會共同老去,再用捨身佈施的方法,回饋大地山川。
可如今,記得這約定的只有他一人了。
寺廟中只有一位大師看懂了他的手語,慈悲地將手放在他頭頂,對他念了一串經文。
而後,大師憐憫道:“施主一個月後再來吧,屆時貧僧送你一程。”
蘇亦川流下眼淚,行過大禮後,拿着一枚護身符默默離開。
他才咬牙走下幾步臺階,就出了一身冷汗。
剛纔他被齊瑤抓着頭髮,在地上磕了一百個響頭,額頭磕得血肉模糊。
這三年裏,他被人摘掉聲帶、挑斷手筋、打得全身器官都衰竭了,但這都比不過被愛人凌辱的痛。
不過沒關係,還有一個月他就要徹底離開了。
只是,他用現在這殘破的身體,要怎麼湊齊天葬的費用?
正想着,一陣邁巴赫的轟鳴聲傳來,是齊瑤又回來了。
降下車窗,她漠然道:“蘇亦川,上車,地上都是你的髒血,別污染了佛門清淨地。”
齊瑤的刻薄冷血,讓他感到陌生。
蘇亦川看着她姣好的側顏,回憶起第一次與她來這裏的場景。
那時,齊瑤穿着藏族服裝,頭戴蜜蠟寶石。
她依偎在他的肩膀上,滿眼濃情蜜意地撒嬌道:“哥,我愛你,直到高原神聖的雪全部消融。”
寒風一吹,蘇亦川猛然從回憶裏抽離,就見齊瑤的車上下來了一個人——秦沐。
那是他的表弟,如今竟頂替他,成了齊瑤的未婚夫。
秦沐滿臉的天真,像小奶狗一樣無辜。
“亦川表哥,不是你殺了瑤瑤姐她爸嗎?怎麼還傷成這樣了?真可憐,雖然你十惡不赦,但到底相識一場,我還是勸姐姐來接你了。”
秦沐扶着蘇亦川,卻偷偷狠掐他縫合過的手筋。
蘇亦川痛得撕心裂肺,他的筋脈又裂開,這回絕對接不上了。
可是他沒有聲帶,根本無法求救,只能用求助的眼神望着齊瑤。
【求求你,救救我吧,像曾經我救你那樣。】
他八歲那年,蘇母改嫁給了齊瑤的爸爸。
五歲的齊瑤第一天就拿開水潑在蘇亦川身上,還用打火機燒蘇母的頭髮。
可有一次,齊瑤在野生動物園掉下了車。
在老虎張開血盆大口時,是蘇亦川跳下去把她救上來的,他自己卻被老虎咬傷十二處。
後來齊父給他裝了合金膝骨,上面還有齊瑤親手刻下的名字,代表這是齊瑤欠他的。
可齊瑤仍覺不夠,每天愧疚的紅着雙眼在他身邊照料,整日給他換藥、送飯。
他們日久生情,在齊瑤十八歲時終於公開了戀情。
蘇母臨死前都緊緊握着齊瑤的手,呢喃着囑託他們一定要白頭到老。
可是,就在全京北都在轉播他們訂婚的幸福畫面時,蘇亦川和齊父卻突然一起消失。
齊瑤找遍全世界,最後在一個賊窩裏,找到了遍體鱗傷的蘇亦川。
齊瑤抱着他,哭得撕心裂肺。
可是蘇亦川在她懷裏抽搐着說不出話,只是吐血,手筋全斷,根本比劃不了甚麼。
她心痛得快要背過氣去,可轉頭卻看到監視器上刺啦一聲,回放着視頻。
蘇亦川爲了自己能活下去,笑着親手把齊父一刀捅死了,用弒父給那些變態取樂。
齊父的鮮血那麼扎眼,變態的大笑聲那麼刺耳。
齊瑤渾身的血都在沸騰,她用刀架在蘇亦川脖子上想報仇,可她沒砍下去。
她要留着他,用來給齊父超度贖罪!
蘇亦川被她百般折磨,卻無力解釋。
而她未婚夫現在還掐着他剛縫合的手筋上,欺負他這個啞巴!
“秦沐!你給我放手!”齊瑤從車上下來,衝過來憤恨地打開秦沐的手。
蘇亦川的手筋總算沒被二度撕裂。
他抽着氣,發出輕微的嘶嘶聲,委屈地看着齊瑤。
但緊接着,齊瑤就掏出溼紙巾,給秦沐一根根擦手指。
“蘇亦川那麼髒的人,你摸了小心生瘡。”
齊瑤細心擦完秦沐的手,就牽着放進了口袋裏。
隨後,就在蘇亦川沒有防備時,她猝不及防地一腳踹到他的膝蓋上。
那是他被老虎咬傷的假膝,根本喫不住力,他一下子從臺階上跌了下去。
渾身傷口都在撕裂,所有衰竭的器官都在震顫,可蘇亦川連喊的能力都沒有。
只聽見齊瑤在高處對秦沐說:“我爸都被他殺了,他活着的每一天,我都要他生不如死,以慰我爸在天之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