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第一餐廳靜得針落可聞。
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場內狼狽不堪的特招生身上。
莫爾塞少爺說這個特招生眼熟，只是說說還是真的？
早在暑假，訊滴上就傳遍了。
下等第三區的特招生，在宴會上穿着比基尼勾引莫爾塞少爺。
只不過，參加F4的宴會沒人有膽子拍照，所以一直沒有照片傳出來，這也讓這個消息更加撲朔迷離。
開學後，他們都在觀察，卻沒人敢第一個招惹林素商。
畢竟F4身邊，就算是一條狗也不是普通學生能欺負的。
但現在被莫爾塞親自證實，第一餐廳裏所有人全都嫉恨又忌憚地瞪向林素商。
那可是莫爾塞少爺！
要是真被莫爾塞少爺看上，林素商就再不可能只是一個第三區的下等人！
“莫爾塞少爺，芒果汁不涼了。”
一道陌生的聲音打破餐廳裏詭異的氣氛。
是個年輕男人，聲音慵懶又暗啞。
聽他的語氣，在學校的地位應該不低。
難道是另一個F4？
刀懸在脖子上，林素商反而慢慢冷靜下來。
莫爾塞擅長養蠱，最大的惡趣味是看着養的蠱自相殘S。
在蠱蟲懶惰不想廝S時，他會偶爾出現。
紆尊降貴似的撥弄小蠱蟲，給小蠱蟲鼓勁兒。
就像現在。
他在看着林素商。
他希望林素商能打起精神來，給他表演一齣戲。
就和他其他的蠱蟲一樣。
“莫爾塞少爺，您真的還記得我？昨天是我，我幫您打掃的休息室。”
一瞬間，林素商拿定主意，她怯生生抬起頭，含情脈脈看向莫爾塞。
只不過此時她一臉果汁，頭頂髮絲垂下一縷縷的貼在臉上，搭配她故作嬌羞，眼睫毛不住顫抖，實在辣眼。
第一餐廳倏然安靜下來。
就連蒂亞小姐臉上的憤怒，都被林素商這幅表現驚得凝滯了。
“您這位愛慕者看着就夠臭的。”
又是剛纔那個男人，林素商眼神微動，只能看到對方胸前戴着的黑色胸針。
不是F4。
“莫爾塞少爺，對不起，我，我...”
特招生穿着餐廳的白色圍裙，羞憤難忍地看向莫爾塞的方向。
她眼睫抖得太厲害，一塊果肉從眼睫上掉下來。
莫爾塞綠色眸子裏聊勝於無的興味霎時凝住。
....他最近都不想再喝芒果汁了。
本來已經邁出一步，想要親自靠近這可憐的小傢伙，給她鼓鼓勁兒。
嘖。
他慢慢收回腳，一時意興闌珊。
果然，低賤的特招生有甚麼讓人開心的本事呢？
血統骯髒、下賤、滿眼欲./望，好醜、好髒啊。
醜陋的東西全都應該消失，換掉她，儘快找個新的、有活力的蠱蟲纔好。
“你...”
“啊，同學？你沒事吧？你們在幹甚麼？怎麼能這麼欺負人？”
一道嬌軟的驚呼聲蓋過莫爾塞的聲音，他隨意瞥去一眼。
一頭黑色長髮隨着跑動飄揚、白色圍裙、昏暗餐廳裏散發着柔和光芒的人影朝他奔來。
莫爾塞心裏一動，眼中劃過一絲有趣。
陳泊言隨手將帶着微弱涼意的果汁杯遞給身旁的人，並嫌惡地甩了下手上的水珠。
他撩起眼皮瞥了眼來人，眼神稍頓又剋制且煩躁地垂眸。
該死，莫爾塞起了興致。
在這兒耽誤久了挑不到好馬，再輸給付簡一，第二區新地建設就輪不到陳家了。
餐廳裏只怕只有林素商最開心。
身上帶着陽光與鮮花香氣的女生毫不嫌棄地將她扶起來，並擋在她身前。
林素商比她高大半頭，站在她身後也能看到她胸前的白色胸針和左眼角下緋紅的小痣。
這本狗血小說的女主出現了。
方渺渺，女，年齡18，身高161，體重85，性格不卑不亢、不被強權壓迫、在蓋力沃茲學院爲特招生爭奪利益。
她的善良、堅韌、如小太陽似的性格吸引了F4。
天之驕子爲她發瘋，癡狂，互相廝S只爲爭奪她的歸屬權。
但最終爲了不讓她爲難。
不得不握手言和。
確實夠瘋。
因爲這本小白言情裏的一女和4男最終HE了。
...
方渺渺臉色漲紅，她惡狠狠盯着莫爾塞道：
“爲甚麼欺負特招生？我們窮就該被你們這些大少爺大小姐欺負嗎？她只是在這裏兼職，是學院允許的合法工作，你爲甚麼要欺負她？”
旁邊的女生們終於敢說話了，她們激動的上前。
“喂，你哪冒出來的，竟然敢這麼對莫爾塞少爺說話？”
“又是特招生的小把戲，故意說這些吸引莫爾塞少爺的注意嗎？”
方渺渺一臉被羞辱的模樣咬着下脣說：
“我纔沒要吸引誰！我根本就不認識甚麼莫爾塞少爺！”
“不認識？你裝甚麼？你叫甚麼名字，哪個學院的？”
江明心這會兒要恨死了，林素商還沒處理完又來了一個！
而且新出現的這個，一臉小白花的模樣，說不認識莫爾塞少爺，眼珠子卻勾着、懟着莫爾塞少爺看！
一看就是狐狸精。
江明心危機感雷達滋滋作響。
“敢對莫爾塞少爺大呼小叫，看我怎麼收拾你！”她眼中狠戾一閃，猛地上前扯住方渺渺的胳膊。
眼看着就要打起來，陳泊言的忍耐達到極限。
嗯？
他眼皮微動，就這麼看着那個低着頭看着臭烘烘的特招生眼眸發亮，利落地往人羣后面躲。
方渺渺低呼一聲，一場混亂開始。
尖叫聲和方渺渺的痛呼聲讓莫爾塞皺起眉。
這本來是他最喜歡看的廝S環節，可這些人動作粗鄙，讓人厭煩。
“夠了！”
低沉的聲音響起，江明心等人僵住。
方渺渺黑髮雜亂，白皙的臉上和脖子上多了幾根礙眼的紅指印。
可憐極了。
莫爾塞冷淡看了一眼，慣常的笑意收起，他若有似無地視線在方渺渺脖子上滑過，隨即一言不發朝外走。
圍着的人羣屏住呼吸朝兩邊閃開一條路。
看着他離開的背影，陳泊言眼珠微動。
不知怎麼，他再次往某處瞥了一眼。
髒兮兮特招生眼睛中的如釋重負十分礙眼。
他不懷好意地勾起脣說：
“果汁女，叫甚麼來着？就是剛纔莫爾塞少爺誇過漂亮的，別忘了再來古堡休息室—”
衆人一滯，林素商倏然抬頭對上陳泊言的眼睛。
“—打掃。”陳泊言嘴裏含混一句，說完才走。
....林素商如芒刺背。
該死啊。
明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女主搶走了。
那個該死的黃毛竟然又把她推到風口浪尖上。
[叮！檢測到主角團F4之一與女主角同時出現，敬業系統已激活並綁定炮灰對照組。]
[注意！數據偏移！數據偏...咦？你..爲甚麼？你的靈魂不是林素商，你是誰？]
林素商：...
催命符終於發現這具身體的芯子換了。
[不重要，F4與女主角初識劇情已偏移，請儘快拉回劇情。]
[注意！數據偏移！請宿主立刻追上去對莫爾塞實施勾引，完成被莫爾塞厭惡的對照組劇情，以襯托女主角清純、善良、出淤泥而不染。]
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被打了兩巴掌本來就煩，甚麼系統該滾哪滾哪！
系統沉默下來，它再出聲時，機械聲音多了些遲疑。
[首先，我是一個系統，並不是人類，所以不會說人話。]
[其次，雖然不知道你的靈魂來自何處，但這具身體屬於炮灰對照組。]
[如果你不按劇情做出符合炮灰對照組的事，會不得好死。]
林素商冷笑：
“據我所知，‘林素商’劇情中確實不得好死。
她被喜歡女主角的各種舔狗挖掉眼睛賣到第四區風月場所，反覆有孕和流產，最終看着全球直播中女主幸福的婚禮，悽慘嫉恨的死於艾滋病併發症。
而導致這一切的，只是因爲女主某個舔狗喝醉後說了一句‘林素商的眼睛真好看'。
女主角心裏酸澀，流了兩滴貓尿，惹得F4和她的那些狗們心疼不已，纔對‘林素商’下狠手。
至於善良的女主角在‘林素商’死後，悲憫天人的搖頭，並說‘林素商’就是太過貪婪愚蠢，而F4竟然離譜的因爲女主角關注‘林素商’後，喫醋跟她上牀，這對嗎？”
敬業系統倏然噤聲。
媽的，糟心。
林素商頭頂和臉上的果汁慢慢風乾，黏膩的觸感，皺皺巴巴的皮膚讓她呼吸不暢。
被黃毛惡意禍水東引已經夠煩了。
又來個系統。
雖然早死晚死都是死，但這會兒她不舒心，這系統也別想舒心。
她懨懨地垂下眸子很快將系統拋到腦後。
眼下怎麼躲開蒂亞和江明心一行人的嫉恨纔是最主要的。
“同學，你沒事吧？你們竟然將果汁潑在她身上，實在太可惡了！”
方渺渺擔憂又義憤填膺的聲音喚回林素商的思緒。
林素商眼睫輕顫抬起眼皮，在看到面前的女主角時，她眼裏詫異一閃而逝。
莫爾塞離開後，縈繞在女主周身的柔光古怪消失。
她的皮膚和五官也像是從美顏和濾鏡中脫離。
這是怎麼回事？
林素商想到她過往看過的諸多小說，心裏有很多猜測。
“同學？”方渺渺關切的聲音再次響起。
“別喊我，你個綠茶！”最終林素商決定試試她的猜測。
“剛纔你是故意的吧！莫爾塞少爺都已經看向我了，你卻故意出現在他面前吸引他的注意力！”
女生尖銳又嫉妒的聲音喚回蒂亞。
金髮女孩猛地迴轉過身瞪向方渺渺，眼中閃過怒意。
方渺渺一愣，隨即睜大眼不敢置信：
“你在說甚麼？我剛纔在幫你！”
“哼，誰讓你幫了！我只是特招生，昨天在古堡就沒見到莫爾塞少爺，你..你竟然這麼有心計故意出現在莫爾塞少爺面前！”
林素商滿臉嫉恨。
“我告訴你！有蒂亞小姐這個正牌未婚妻在，莫爾塞少爺絕不會多看你一眼！”
蒂亞：...
江明心：？
不是，這熟悉的臺詞，不該屬於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