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可憐的小貓娘
尋常人見到這種情況,恐怕以爲這貓成了精。
曹耀宗卻恍然大悟,心想難怪靈寶發熱。
這踏馬是真正撞了邪。
但邪的不是這小貓,而是讓人貓換魂的術士!
因爲他聽師傅說過這種比“拍花”更殘酷的,下九流外道邪術。
該術用動物和少女互換魂魄,其中以貓爲最佳,如此就可得到一個既有女孩的嬌憨嫵媚,又有靈寵溫順乖巧的貓娘。
這等如花似玉的貓娘不僅僅能用來歡娛,還可採補,甚至爲陰謀局眼。
幾十年前,南方有支“神軍”曾以此術搞的無數江浙富豪家破人亡。
後被四明公所的寧波沈家,請漕幫總壇的掌旗奇人蔣青峯出手清理。
那蔣青峯正是曹耀宗的師尊,所以他才能知道。
確定情況後,他這就低聲問小貓:“你家在附近?是這兩日內,被人用邪術禁錮在這小貓體內的吧?”
小貓乖乖點頭,還伸出粉紅底的梅花小爪指了下方向。
曹耀宗又問:“你是如何找上我的?”
小貓努力寫:看到你救人。
曹耀宗爲之莞爾,摸着她的腦袋道:“你倒是機靈!也是你的造化!我道家講承負,既承你一拜,也只能擔你的事了!”
說完便抱起她,往她家的方向去,同時低語:“這上海灘果然魚龍混雜,老子才落地,就見拍花,又有敗類拿人做貓娘,這些下三濫玩的可真花。”
小貓柔柔的抓了他衣襟一下,眼中有點擔心,想說甚麼可惜說不出話。
曹耀宗啞然,覺得這丫頭倒是善良,自身難保還關心他,便和她道:“我奉師命來滬上截取洋人氣運,本來準備先投叔輩做個巡捕,纔好起勢,這叫大張弓。如今遇到你這破事,先來場小抬轎也不錯。”
又自嘲一笑:“算了,說這些你也不懂。你只需知道,有我在必定能救你家人。不過你這丫頭生的好看不,可別救了你,沒甚麼以身相許的戲碼,回頭還給哥哥的燒餅裏下砒霜。”
小貓沒想到他忽然來句葷話,大羞,忙用兩隻小爪子捂住臉,撲撲撲的亂蹬小短腿。
人魂貓身,撒嬌時別有番靈動。
曹耀宗樂的不行。
他就這樣逗着小貓娘行不多遠,聽到前面人流密集深處響起一陣喧譁。
有個破鑼嗓子在喊:“各位弟兄,滬上爺叔,都讓一讓!劉大哥家遭了些事,請來花橋王天師做法,請神祛邪,各位勿要衝撞!”
緊接着一羣青皮模樣的人,將人羣轟開。
小貓立刻嗷嗚嗷嗚的激動,曹耀宗知道她家就是這裏了,當即敏捷的鑽到前排。
只見那是座氣派的青磚大宅。
銅釦的漆黑大門前,還有對給點了血睛的鎮宅石獅。
接着從裏面走出兩個道童,兩個力士,各捧香爐,寶劍,紅黃旗。
然後又走出一位扎着髮髻,穿紫色道袍,手持拂塵的老道長。
老道長鶴髮童顏,仙風道骨。
前胸八卦圖熠熠生輝。
人羣見這位道爺的賣相頓時肅然起敬。
曹耀宗的眼睛卻眯起,因爲在他這個內行看來,對方的裝扮不倫不類。
“就是他害你的?”他低聲問,小貓恨恨的點頭。
邊上有個閒人無意看到這一幕,忍不住驚呼道:“這貓能聽懂你說話?”
場中老道士立刻將目光掃來,一眼鎖定曹耀宗。
邊上閒人見狀紛紛閃避,之前喊破事情的那貨,似乎腦子少根筋,竟還嚷嚷起來:“仙師,這小子剛剛和貓說話,貓居然點頭,我都看到了。”
其餘人不管看沒看到,也跟着證明。
那些青皮立刻虎視眈眈圍來。
小貓又怕又急。
但曹耀宗絲毫不慌,單手將她摁進懷裏,衝四方作了個羅圈揖,朗聲道:“門前老槐花,雨打風吹!明月照大江,同根同源!三老四少,在下初臨貴寶地,無意冒犯,這就先走。”
青皮裏帶頭的那個大漢一愣,收刀回禮:“敢問足下燒幾炷香,門上尊諱。”
之前指證曹耀宗的幾個閒人,見他竟和劉佔奎劉大哥手下李羅漢麻溜的對起漕幫切口,沒敢再吭聲。
曹耀宗豎起大拇指,擲地有聲回覆:“江淮泗!羅祖堂上坐!三尺劍!斬盡水中蛟!”
李羅漢知道他屬瓜州漕幫總堂一脈還是武職,頓時肅然。
因爲總堂武職,水上廝殺時負責跳幫奪船,堪比軍伍先登士,爲鬧海的翹楚。
說明這是條不好惹的過江龍!
他再看曹耀宗氣宇軒昂,在衆人威逼下依舊眼神篤定。
李羅漢就知道,此人沒有虛言。
於是態度更爲客氣三分,道:“大水衝了龍王廟,原是一家人。今日府裏有事,只能改日請兄弟喫酒。”
“大哥客氣,好說。”
曹耀宗作勢要走,餘光其實一直撇着那老道士王天師。
王天師果然喝道:“慢着!把你懷裏的貓留下。”
曹耀宗依舊沒搭理他,看向李羅漢。
李羅漢有些爲難的道:“弟兄,你懷裏的貓確實是府內的養的狸奴,我們小姐最近因爲走失了它,茶不思飯不想,都昏倒兩日了。。。”
“哦?”
曹耀宗眉頭一挑:“不才正好懂些醫術,尤善喊魂,不如我給令小姐看看怎樣?”
說完繞開李羅漢就往宅子裏走。
李羅漢和手下面面相覷,忙不迭跟上。
王天師冷笑連連:“不請自來是貴客,好啊,就讓本座看看你的手段。”
說完他法事都不做了,也帶着力士和道童甩手回府。
圍觀閒人頓時好奇。
可惜劉家大門很快反鎖,還有青皮守着外牆,沒人能目睹。
院內。
曹耀宗摟着小貓打量四周。
李羅漢剛要說話,慢一步追來的王天師張口喝道:“這廝就是對手派來的,給我拿下!”
甚麼?李羅漢等人正驚。
曹耀宗目光瞬間森冷,衝王天師道:“老雜毛,少血口噴人!我且先問你,一者天真,二者仙,三者幽逸,四山居,你區區一個山居也敢披紫袍?”
王天師頓時一愣,罵道:“小兒不知從哪兒偷聽的些道門說辭,需知山居也是紫袍!”
曹耀宗盯着他的腦袋嗤笑:“山居暗紫非亮紫,另外你既施法,隨身卻沒奉寶女,頭上更無九梁巾!我看你纔是個外門貨!話說你受過幾道符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