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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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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大周的王爺沒有實權,只有虛名和俸祿,就藩後更不能隨意走動,連回京都需要皇帝恩准。

說難聽點就是皇室養的豬。

秦過當然不想要這種王爺,他想要的從始至終都是兵權!

聽到秦過自稱有罪,不配封王,武帝也來了興致,自己這個傻兒子還真有點意思。

武帝:“你有何罪?”

“兒臣毆打了太子府長史王放。”

秦過說完,叩首拜道:“依我大周律例,毆打朝廷命官當流放邊關,發配充軍。請父皇降罪!”

武帝聞言,臉上未露異色,斜眼看向了太子。

太子連忙上前說道:“父皇,此事兒臣已與九弟分說清楚,只是一個誤會......”

雖然他不明白秦過爲甚麼要主動提及此事,更恨不得把秦過宰了,但他還是不得不主動替秦過開脫。

萬一武帝深究,挖出他和鎮北大將軍密會的事情就完了!

秦過卻不領情,大義凜然說道:“太子殿下不必爲臣弟遮掩!王放出言不遜,臣弟早就想揍他了!”

太子人都傻了,呆愣愣地看着秦過,那眼神好像在說:【王放確實對你不太尊重,但你也沒必要揪着不放吧。發配充軍對你有甚麼好處,怎麼還上趕着求父皇治罪呢?】

武帝也有些意外,他發現自己竟也有點看不透這個兒子。問道:“王放如何出言不遜了?”

秦過高昂着頭,義憤填膺說道:“王放說我大周諸將都是繡花枕頭,說我邊關將士全都不堪一擊!”

此話一出,整個觀文殿瞬間鴉雀無聲,連窗間射入的陽光都滲着森森寒意。

武帝的臉上雖未露任何表情,但那略微抽 動的鬍鬚顯示他已在暴怒的邊緣!

他帝號爲武,在對外戰爭中卻一直是輸多贏少,王放哪裏是在譏諷大周將士,分明是在譏諷他這個武帝!

太子的臉色更是精彩,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秦過竟會說出這等話來。

污衊!這時赤果果的污衊!

這種犯忌諱的話,就算心裏真這麼想,王放也絕不可能說出來!

“父皇!”太子急急開口就想要分辨。

“住口!”武帝一揮大袖打斷太子,指向秦過,“當時的情形,你給我一五一十地全都說來。”

“是,父皇。”

秦過躬身領命,再抬頭時臉上已經寫滿悲憤。

“北胡連年入侵,S我百姓,佔我國土,兒臣以前雖有癡症,但也知邊關將士的辛苦,父皇更是爲此夜不能寐,兒臣都看在眼裏,疼在心上。”

“所以兒臣無事時便會去上林苑練習馬術,想着有朝一日能爲國S賊,替父皇分憂。”

他這話倒不算完全扒瞎,原主喜愛動物,常去上林苑遊玩,自然免不了騎馬,甚至對馬術頗爲精通。

“昨天上午,兒臣在上林苑遇到了王長史,便向他請教如今邊關的戰事如何了,誰知他卻出言譏諷,說我邊關將士只會像烏龜一樣躲在殼子裏。”

“兒臣當時就和他理論,說我邊關將士的功績,可他卻說,卻說......”

說到這裏,秦過的語氣都哽咽起來。

“他說兒臣是個傻子,根本不懂國家大事,他說那些功績都是吹出來的,百萬將士都是廢物,白白浪費朝廷的糧食。”

“說完他騎驢就走,兒臣追上去想和他理論,不慎碰到了那驢,就被一腳踢暈了。”

秦過越說越氣,眼角都掛上了淚珠。

“天可憐見,那一腳竟踢好了兒臣的癡症。”

“說起來,王長史還算是兒臣的恩人,但兒臣一看到他就想起他污衊我大周將士的那些話,還是忍不住就把他打了一頓。”

話到此時,情到深處,秦過再度叩首。

“父皇,兒臣蓄意毆打大臣,罪當充軍。請父皇成全兒臣,讓兒臣能爲國效力吧!”

武帝眯着眼,看着自己的兒子,問道:“你說的可都當真?”

秦過:“兒臣不敢欺瞞父皇,句句屬實!”

“好,好,好你個王放!”

武帝氣急反笑,心裏已信了七分。

這話若別人說他半分不信,但秦過以前可是個傻子!

沒人會看得起傻子,就算對傻子說真心話也不怕,因爲就算傻子說出去,別人也只會笑他在說傻話!

笑罷,武帝一揮大手:“來人,把王放給朕帶來!”

太子心中暗道不好,秦過把事情經過說的活靈活現,他現在也懷疑王放是不是真說了那些混賬話。

但他無論如何也不敢帶王放來,只能硬着頭皮回道:“父皇,王放已被九弟打成重傷,可否......”

“就算死了,也要給朕抬來!”

武帝暴怒的聲音幾乎掀翻了觀文殿的屋頂,嚇得太子立刻叩首請罪。

殿中諸人噤若寒蟬,約莫兩炷香後,鼻青臉腫的王放終於被人放在門板上抬了進來。

“微臣叩見陛下。”

王放掙扎着爬起來叩首行禮,武帝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個死人。

“老九,把你剛纔的話當着他的面再說一遍。”

“是,父皇。”

秦過躬身應下,立刻將剛纔的話又說了一遍,聽得王放目瞪口呆,幾乎要魂飛天外。

污衊,這是赤果果的污衊!

說這種話是要死人的!

“陛下!冤枉啊!微臣絕沒有說過這種話啊!”

王放痛聲疾呼,不斷叩首,很快就磕出血來。

秦過看到他的慘狀,卻沒有一絲心軟,寒聲問道:“你說我冤枉你,那你倒是說說,當時到底是甚麼情形?”

王放磕頭的動作猛然止住,鮮血從額頭答答落下,滴在觀文殿漆黑的地板上,分外刺眼。

當時是太子在和鎮北大將軍密會啊!

他瞬間就聽懂了秦過的意思:【你不背這個黑鍋,我就把太子的事情抖出去!】

儘管心中滿懷悲憤,但他無論如何也不敢出賣太子,兩行清淚混着額頭的鮮血冉冉流下。

“殿下誤會了臣的意思,臣只是覺得邊關兇險,殿下萬金之軀,不可輕涉險地啊!”

看着王放背緊了這口黑鍋,一旁太子也鬆了口氣,懸着的心也終於放下。

“混賬,你竟敢說這些大逆不道的話,真是罪該萬死!”

太子罵完王放,又朝武帝噗通跪下,膝行向前哭訴道:“父皇,還請您念在王長史對我大周多有功勞,對父皇忠心耿耿的份上,饒他一命吧!”

“一切都怪兒臣御下不嚴,致使他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請您重重地責罰兒臣吧!”

【演的還挺好。】

秦過默默撇嘴,彷彿先前瘋狂衝擊奧斯卡的人不是他。

眼看火候差不多了,也跪下一同爲王長史求情。

他的主要目標就是向武帝表達自己從軍的願望,給武帝一個發配自己的藉口。

原主對這個父親的所有記憶就是恨不得沒有自己這個兒子,最好永世不見。

好,我現在把臺階送到你腳下,快把我發配充軍吧!

至於王放的死活,秦過並不在乎,但看太子哥哥哭的這麼慘自己也不好無動於衷,總要在父皇面前表演一下兄弟情深嘛。

“父皇,王長史雖然出言不遜,但罪不至死。況且兒臣已經教訓過他了,此事就算了吧。”

武帝看了一眼苦苦哀求的太子,又看了一眼秦過,心中不知在想些甚麼。

片刻之後,才道:“老九,既然你都爲他求情,那朕就繞他一命。”

太子和王放聞言大喜,但還沒來得及謝恩,武帝又說道:“但朕覺得你打的太輕了。”

“來人!”

李德忠立刻出現在大殿門口,武帝一揮大袖:“拖下去,打三十板子!”

王放聞言臉都白了。

由於武帝熱衷打仗,所以常有不怕死的御史跳出來勸諫,武帝不厭其煩,就開始打他們板子。

誰知御史們不以爲恥,反以爲榮,跳的比以前更歡,似乎打的不是板子而是武帝認證的勳章,誰沒被打誰就是軟骨頭。

王放以前還嘲笑過他們,萬萬沒想到今天輪到了自己頭上!

就這,他還得謝恩!

處理了王放,武帝的怒氣也消了不少,再看自己這個傻兒子竟覺得順眼了許多。

“好了,此事就這樣吧。”

武帝略有些疲憊地揉了揉額頭:“請罪的事你們倆也不必再提。回頭朕找朝臣們商議一下,看看把老九你封去哪裏。”

太子立刻謝恩,秦過卻傻了眼。

怎麼繞了這麼大一圈,自己還是撈了個王位?

昏君,昏君啊!

大周律寫的清清楚楚,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你怎麼能一句話就算了?

父皇,難道我不是您最厭惡的兒子了嗎?

爸爸,請再恨我一次!

眼看武帝就要轟人,秦過只能圖窮匕見,梗着脖子叫道:“父皇,萬萬不可!”

“王放雖然出言不遜,但兒臣也應稟告父皇,而不可濫用私刑。”

“《大周律》明言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兒臣既已犯法,便當問罪!請父皇降罪!”

武帝揉額頭的動作不覺頓住,這個傻兒子爲甚麼執意要自己給他定罪?

忽然,他的視線又落到太子身上,眼神微眯,似乎想到了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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