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喬小姐,我們還有五分鐘就下班了,你未婚夫確定還來嗎?”
喬北鳶聽到民政局工作人員溫馨的詢問,臉色略顯蒼白,苦澀一笑:
“不好意思,我再打個電話問問。”
“你都來第三次了,每次你未婚夫都缺席,他真想跟你結婚嗎?”
工作人員皺着眉提醒道。
每天來民政局登記結婚的情侶不少,她唯獨對喬北鳶有印象。
畢竟,不是誰能連着三次被未婚夫放鴿子。
要不是她見過喬北鳶跟她未婚夫的合照,她都要以爲是喬北鳶在演獨角戲。
工作人員的話讓喬北鳶臉上一陣燥熱跟難堪。
電話撥出去,果然還是那道冰冷的提示音:“很抱歉,您撥打的......”
她握緊手機,眼圈莫名紅了,心裏泛起一陣陣苦澀。
吹在臉上冰冷的風,猶如她此時的心情,冷入谷底。
但很快又釋然了。
早在踏入民政局的那一刻,她就告訴過自己,這是最後一次。
他若不來,他們也沒必要再繼續下去。
在沈之墨心裏,喬若靈永遠比她重要。
哪怕是領證這麼大的事,只要喬若靈一個電話,就能讓他一再地放她鴿子。
罷了,留不住的人,又何必強求?
正好她剛收到獲獎無數、造星無數的郭導邀請她出演新戲大鉅製女一的角色。
可以確定只要她出演,必將一舉爆火,甚至有可能拿獎。
她也不用再糾結要如何說服沈之墨答應自己去拍戲,或者糾結要不要爲了他那句“我不希望我的妻子在外面拋頭露臉”而放棄夢想。
她與工作人員道了別就回了她與沈之墨共同居住的公寓。
沈之墨是沈氏集團的總裁,但跟父母關係一般,在他成年後就搬來這邊住,她一心想陪在他身邊,訂婚後不顧父母反對就搬來與他同居。
剛進屋,就嗅到屋內不一樣的氣息,她緊擰着眉,就看到餐桌邊坐着的女人——喬若靈。
她失散多年,五年前剛被找回來的異卵雙胞胎妹妹。
也是她愛了十八年的未婚夫捧在手心的人。
而她在民政局等了一天都等不到的沈之墨,此時正戴着圍裙在爐竈前煮東西。
溫馨的氛圍讓她憋悶了一天的情緒沸騰起來。
聽到她回來的聲音,二人紛紛朝她轉頭看來。
沈之墨皺着的眉心舒展開來,解開身上的圍裙朝她走去,語氣很自然地道:
“你回來得正好,小若剛出院,還沒喫晚飯,你煮的面好喫,你來煮吧,就當是你給她賠罪的賠禮。”
說罷,他就把圍裙遞給喬北鳶,一副不容拒絕的模樣。
喬北鳶面色清冷,帶着一絲不可思議,“賠罪?我爲甚麼要跟她賠罪?”
“你還說?我都看到你給小若發的消息了,你明知道小若現在正當紅,還約她去月色酒吧那種魚龍混雜的地方,你知不知道當時要不是我及時趕到,她就遭黑粉毒手了。
“好在她只是反抗時崴了腳,不然後果你承擔不起!”
沈之墨不悅地斥責聲劈頭蓋臉朝喬北鳶砸去。
喬北鳶想到上午沈之墨打電話跟她說晚點到民政局時,旁邊喬若靈求救的聲音。
她出事了,關自己甚麼事?
自己從來都不曾約她去任何地方見面。
“我發短信約你去月色酒吧?”她冷聲質問喬若靈。
喬若靈眼神略微躲閃,抿了抿脣,柔弱可憐地看向沈之墨。
“之墨哥哥,短信我不是給你看過了嗎?就是姐姐發給我的,要不然我不會去那種地方的。”
沈之墨一見她蒼白無措的臉,就心疼不已,蹙着眉瞥了喬北鳶一眼。
“事實就在眼前,你還有甚麼要狡辯的?小若是你的親妹妹,她有必要誣陷你麼?倒是你,差點害她出事,一句道歉都沒有,還擺出這副臉色給誰看?”
喬北鳶聽着他對喬若靈毫不猶豫的維護,以及對自己的斥責,心中又酸又澀。
她不過是多問一句,就是在狡辯。
也是,早在看到沈之墨對喬若靈一次又一次的寵溺偏袒跟細心呵護,她就明白了一個道理:
十八年的青梅竹馬,就是敵不過天降。
“發甚麼呆?趕緊去,小若還是個病人,不能餓肚子,你多煮點。”
沈之墨見她無動於衷,沒好氣地催促道。
喬北鳶心中冷笑。
沈之墨只關心喬若靈餓肚子,卻絲毫不提她在民政局門口吹了一天冷風難不難受。
他但凡正眼看她一眼,就能看到她此時的臉色有多蒼白。
她深吸一口氣,接過圍裙。
罷了,反正已經決定要離開,也不差這一頓飯。
畢竟,喬若靈沒少以各種藉口來家裏蹭飯,還點名就要喫她做的菜。
她給他們煮了幾年飯,也不差這一頓了。
但吹了一天冷風,還是讓她受了涼,頭疼得厲害,加上一天沒喫東西,有些低血糖,身體乏力得很。
腦袋眩暈得她只能勉強靠牆站穩。
強撐着洗了菜,卻連切午餐肉的力氣都沒有,手止不住地顫抖。
她忍了又忍,最終還是看向在冰箱裏拿水果榨果汁的沈之墨,嗓音沙啞地開口:
“能不能幫我切個午餐肉?”
沈之墨不耐煩地看她一眼:“你裝甚麼嬌滴滴的小姑娘?切個午餐肉都不會?趕緊的,別讓小若等太久。”
他能幫喬若靈榨果汁,卻連幫她切個午餐肉都不肯。
她的身體也很難受啊,也需要休息,爲甚麼他卻連問都不問一句?
是了,只要有喬若靈在,他的心思從來不會在她身上,又怎麼可能會關心她呢?
她緊咬着脣,嚥下一肚子委屈,強撐着煮了一鍋麪。
家裏所剩的食物不多,只勉強夠兩人份的量。
“姐姐,你煮好啦,之墨哥哥給我榨了果汁,你要喝嗎?”
喬若靈笑得眉眼彎彎。
“給她喝甚麼?醫生說你要多補充維C,這是給你的橙汁,自己喝。”
沈之墨說着,推開喬北鳶,拿過碗盛了一碗給喬若靈,把所有好東西都往她碗裏扒拉,堆得高高的。
“之墨哥哥,夠啦,姐姐也沒喫呢。”
“她又不是病人,沒喫就沒喫,想喫她可以再去煮。”
喬北鳶被推得差點摔倒,剛站穩就聽到沈之墨這般戳心的話。
他把她當甚麼了?爲他們洗衣做飯的傭人嗎?
喬若靈笑得滿臉幸福,忽然想到甚麼,拿出脖子上的項鍊給喬北鳶看。
“姐姐,謝謝你送我的項鍊,我很喜歡,正打算戴它參加時尚晚宴呢。
“不過你不用這樣,酒吧的事我沒怪你,我知道你就是想跟我開個玩笑。”
喬北鳶根本聽不到她的話,視線緊緊盯着那條項鍊,冷聲質問:“你哪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