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周時琛大步走了過來,一把將我拉往他的方向,我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這位先生,你扶着的是我女朋友。”
他說完,直接捏着我的手腕往外走。
那人在我眼中留下一個模糊的輪廓,他站在那裏穿着考究的西裝,挺拔如松。
怒不可遏的周時琛將我塞到了車裏,突然掐着我的脖子。
“宋晚音,長安是誰?”
窒息的感覺叫我越發的難受了。
我不禁開始害怕起來。
絕對不可以叫周時琛知道長安是誰,他那麼恨我,一定不會再給我機會靠近長安的心臟。
“說話!”
他用力鬆開了我,我拼命咳嗽,這才緩過氣來,我顧不上身體上的疼痛,低聲解釋:“他是我們同屆的學長,已經不在了。”
哪怕我努力維持聲音的平靜,但心臟那種錐心蝕骨地疼,還是在時時刻刻拆穿我的僞裝。
周時琛冷笑一聲,眼中都是刻骨的恨意,他捏着我的下巴,逼我看向他。
“宋晚音,別以爲我查不到,我不管他是誰,你這輩子都別想逃離我身邊!”
“我要你用一輩子給月吟償命!”
男人生的一對有些鋒利的眉,和長安一樣。
我無力地笑了,淚水控制不住的落了下來,有些顫抖的將手放在了他的心口,喃喃道:“我怎麼會離開你呢,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
“你怎樣對我都可以,只要你能好好照顧你的身體。”
“因爲你是很好的人啊。”
周時琛緩緩地鬆開了我,盯着我的雙眼,有些難受地捂着自己的心口,臉上突然沒有了血色。
一種巨大的恐慌吞噬了我,我顧不上自己身體的難受,有些緊張地抓着他的胳膊。
“周時琛你那裏難受?是不是心臟又不舒服了,我給程醫生打電話......”
“滾開!”
他一把推開了我,我的頭磕到了車窗玻璃,疼的我有些暈眩。
身體上的難受似乎要到極限了,我清楚地感覺到鼻尖的呼吸一點點的稀薄。
只能憑藉着本能抓住他。
“別傷害自己,你恨我吧,我只要你好好的......”
恍惚中,周時琛的臉在我眼中變成了穿着一身警服的長安。
他就那麼笑着看着我,有些無奈地說:“小饞貓,明知道自己芒果過敏,還不小心,又難受了吧?”
“我好難受......”
我抓住了他,像是從前無數次那樣在他勁脖處蹭了蹭。
那熟悉地、叫我依戀地溫度讓我控制不住眼淚。
我就知道,你一定活着,你只是存在於另一人的身體裏。
不知道過了多久冰涼的液體順着血管流入了我的身體。
我聽到耳邊似乎有人再說:“爲甚麼她還不醒來?她要是死了,我叫你也混不下去!”
“周總,宋小姐這次過敏反映太嚴重了,又精神衰弱,這纔開始發燒,我們已經給她用了藥。”
“滾出去!”
周總是誰?
有甚麼碎裂的聲音,想要叫醒我,可我太累了,實在不想睜眼睛。
恍惚之間,似乎有人靠近。
我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手,在那寬大溫暖的掌心蹭了蹭,滿足的笑了。
看吧,我又贏了,每次我難受你都捨不得生氣,心疼我,是不是長安?
......
我罕見的坐了一個這三年唯一的好夢。
長安執行任務回來了,他將那名勳章給了我,單膝跪在我面前。
我將手遞給他,黏糊溼熱的血液順着我的指尖落下。
我大驚失色地看向了他,眼前英俊的臉變得血肉模糊。
“音音......”
他嘴巴一張一合,似乎要跟我說甚麼。
“不,別走!”
我情緒失控地坐了起來,手背上撕扯的疼痛喚回了我的理智。
是夢啊。
我有些失魂落魄的拔了針頭,看到牀頭的藥,反應過來昨晚應該是周時琛最終也不知道爲甚麼心軟了,給我叫了醫生。
我掀開胳膊,身上的紅疹已經褪去了不少,身上黏黏糊糊地感覺實在不舒服,我換了一身衣服,洗了澡,打算去畫室。
剛下樓,就發現周時琛的母親陶豔姿正坐在沙發上。
她見到我來了,一臉歉疚地看着我。
“晚音啊,昨晚的事情我知道了,放心,有伯母在,周太太的位置遲早是你的。這三年你對時琛怎麼樣,伯母都看在眼裏。”
“伯母,”我笑了笑抽回自己的手,垂眸看着自己青青紫紫地手臂,“我只要能待在他身邊就夠了,至於名分我不在乎。”
“好一個不在乎,我差點要信了。”
周時琛嗤笑了一聲,從廚房走了出來。
“宋知音,別想我會娶你。”
陶豔姿一臉怒不可遏地看着他。
“時琛,你這是甚麼態度?!這三年晚音一心一意照顧你,也不在乎你那些亂七八糟的緋聞,你生病,她不眠不休。她哪裏不好了?你不娶她難道想娶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嗎?”
“是又怎麼樣?”
周時琛冷笑了一聲,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拿起一旁的外套,懶洋洋地開口:“我去公司了。”
“臭小子,你!”
陶豔姿氣的半天說不出話來。
等她平復了心情這才拉着我的手一臉愧疚地說:“晚音,時琛他脾氣不好,你別放在心上。你是個好孩子,阿姨都知道。”
“沒關係,阿姨,都已經三年了,我習慣了。”
習慣了他樂此不疲折磨我,踐踏我的尊嚴,看我痛苦。
可他們都不知道,我痛苦的根源從來都不是周時琛不愛我。
“你這個孩子,哎......”
陶豔姿並沒有在公寓裏待多久,特意囑咐了家裏家裏傭人照顧我,給我補補身體。
接下來的一週,周時琛都沒回來,本地新聞天天都是他和林知意約會的照片。
我和往常一樣喫飯睡覺,好好的照顧自己。
家裏傭人也和往常一樣對我冷嘲熱諷。
“真是不知道她怎麼喫的下去的,我們少爺前兩天還送了林小姐一輛跑車呢。”
“這種死不要臉的女人,也就只能跟狗皮膏藥一樣賴着了。”
“難怪少爺不回家,見到這張臉我也覺得晦氣。”
家裏傭人最會看臉色,有了周時琛授意,加上他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把我當做傭人使喚,她們從來會把我放在眼裏。
我小口喝着湯,充耳不聞。
一直安靜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我拿過來一看,裏面赫然躺着一條短信。
【宋晚音,想要天使之城那幅畫,今天下午三點,時光咖啡館見(林知意)】
我緊緊的握着手機,指節泛白。
這個林知意跟周時琛身邊其他女人不一樣,她知道我的過去和軟肋。
天使之城是長安生前最後一副畫,可它丟失很久了。
我將指甲掐進了肉裏,任由掌心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