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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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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整個南城人人都知道我是周時琛身邊的狗皮膏藥,怎麼趕都趕不走那種。

三年前他生了一場大病,我主動出現,無微不至照顧他,和他住在一起。

這三年,他一共換了二十八個女伴,被狗仔拍到的親密照無數,可我還是留在他身邊。

每個認識我的人都嘲笑我下賤,嘲笑我倒貼。

可他們沒有人知道,我之所以留在他身邊,只是因爲他身體裏有我初戀的心臟。

......

周時琛打電話叫我過去的時候,他正跟最近打得火熱的新歡在喝酒。

新歡叫林知意,一臉嬌羞地坐在他的腿上勾着他的脖子問他:“周少,我比你那個女朋友怎麼樣?”

“甚麼女朋友,她也配?”

“天天穿着一身白色,不知道的還以爲給人守孝呢。”

周時琛說着,摸了一把她的腰,笑的風流又曖昧:“哪能比得上你?”

我眼睛都沒眨一下,推開包廂門走了進去,站到了他的面前,平靜地開口:

“周時琛,我來接你回去。你不能再喝了,對你身體不好。”

林知意靠在他的懷裏,面容嫵媚:“周少,宋小姐對你可真體貼,果然一叫就到。”

“她這種女人最會裝了,表面看着清純無辜,實際上......”

周時琛嘲弄的視線落在我的身上。

“令人噁心。”

這些話,這三年我早就已經聽了無數遍了,壓根不在乎。

“時琛,”我平靜地重複着,“醫生說了,你不能熬夜。”

熬夜會加速心臟衰竭。

那可是長安的心臟,他在這個世界上最後跟我的聯繫。

他的生命以這樣的方式得以延續,而我得保護好他的心臟。

只有這樣,我才能感覺到他還在陪着我,纔有勇氣繼續活下去。

林知意嗤嗤的笑了。

“周少,”她那雙塗着紅色指甲油的手,在周時琛胸口畫圈圈,“宋小姐可真是太關心你了。你這都要走了,能不能送我一個禮物啊?”

周時琛笑罵了一句:“小狐狸,你想要甚麼?”

周時琛一貫對跟着他的女人大方闊綽,一擲千金是常有的事情。

我自覺的後退了半步,免得打擾到他們。

卻不料,林知意卻從周時琛腿上下來,向我一步步走來。

我正意外,她趁我沒有防備,從我脖子上拉出我的項鍊,笑盈盈地看着我,眼眸中帶着明晃晃的挑釁。

“周少,我想要宋小姐身上這條項鍊。”

“不行!”

我條件反射的出聲,緊緊地將項鍊竄到我的手心裏,牢牢地護着它。

這是長安送我的生日禮物。

他親手做的項鍊。

他已經死了,我餘生只有這些東西可以想念他。

“你有甚麼資格說不行?”

周時琛叼着煙,一臉陰鶩地看着我,不容拒絕地開口:“宋晚音,把項鍊給她。”

“這是我的東西,”我努力不讓自己露出異樣來,輕聲解釋道,“更何況,這個項鍊並不值錢。”

上面的寶石甚至都還有瑕疵。

我將手指攛的更緊了,再次後退了幾步 ,看向了周時琛,放低了姿態。

“周時琛,你能不能送林小姐點別的?”

“晚音姐別緊張啊,”林知意再次笑了,她化着很濃的妝,不知道是戴了美瞳還是原來的瞳色,黑的有些滲人,“一條項鍊而已,我也不是非要奪人所愛。”

“不過,晚音姐既然不給項鍊,那自罰一杯不過分吧?”

她聲音溫軟,彎腰從桌子上端起了一杯黃色的液體。

“我知道晚音姐不喝酒,特意給你點的果汁。晚音,項鍊不願意給果汁總要喝的吧?”

她說完之後,我立刻明白了,眼前這個叫林知意的女人有備而來。

她調查過我,知道我很多習慣,比如我對芒果汁過敏。

我捏了捏掌心,再次打量起眼前的女人。

我不明白她爲甚麼要費盡心思針對一個周時琛壓根不愛的女人。

我深吸了一口氣。

“周時琛,我......”

“喝掉。”

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休閒服,脣角總是帶着吊兒郎當的笑容,那眼眸裏藏不住的厭惡和恨意。

我知道,如果我不喝,周時琛真的會把我的項鍊給林知意,他最樂此不疲的就是看我狼狽的模樣。

“好。”

我端着那黃色的液體,緊了緊手心,猶豫了一秒大口喝了下去。

杯子放下的那一瞬間,我就覺得我快要喘不過氣了,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氣,我跪坐在了地上。

皮膚上像是有千萬只螞蟻再啃咬,那種噬心的感覺讓我想要尖叫。

痛,太痛了。

林知意挽着周時琛,一副勝利者的姿態看着我,故作驚訝地說:

“周少,宋小姐看起來很不舒服,不會出事吧?她看樣子是過敏了,要不叫醫生吧,萬一休克了怎麼辦?”

“叫甚麼醫生。禍害遺千年,她死不了。”

男人的話涼薄又無情。

我大口喘氣,幾乎無法呼吸,眼前也陣陣發黑,只能憑着本能抓住桌邊。

我知道,林知意在挑釁我,想看着我在狼狽時刻因爲周時琛的無情難過和絕望。

可她錯了,只有周時琛傷了心臟,我纔會難過。

我艱難的抓住了周時琛的褲腳,灌了鉛的嗓子半天才擠出一句話:“能不能送我去醫院?”

我答應了長安,要跟他活到九十九,他食言了,我還得守約。

周時琛緩緩蹲到我的面前,捏着我的下巴。

“宋晚音,當初你用卑鄙的手段逼走了月吟,害死了她,又處心積慮留在我身邊的時候就該料到會有這麼一天。你這樣不擇手段的女人,早該死了。”

“想去醫院自己爬過去。”

男人說完狠狠地推開了我,失去了所有力氣的我嘭的倒在了地上。

月吟是他的白月光。

有那麼一瞬間我的世界變得模糊起來。

不,我得活着。

我一點點爬向了門外,用盡最後一點力氣跌跌撞撞向外走。

看不見了。

我伸出手卻抓住了一個人。

“求你......幫我打一下急救。”

“我送你去醫院。”

男人穩健地手臂託着我,清冷的聲音猶如雪松覆雪,喚醒了我的理智。

“你過敏了,再忍耐一下。”

他說着伸出手,攔住了我的肩膀。

那一瞬間他身上的香水味包裹着我。

這個味道,是長安最喜歡的聖羅蘭香水,寓意是“我想和你見面,地點你選。”

那些被我刻意遺忘的往事,一瞬間鋪天蓋地的吞噬了我,叫我淚腺失控。

“長安,我好想你......”

我緊緊地抱住了他,委屈極了。

你不在,他們都欺負我。

男人一愣。

就在這時,我身後響起了另外一道聲音。

“你們再做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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