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怎......怎麼可能,他可是少爺!”保安眼神閃躲。
江飛奴穿着修身的職業套裝,一頭短髮微微卷起,幹練十足。
微微上揚的眼角透着自信和銳利,在堅定氣場的壓迫下,保安腦袋越來越低垂。
吞吞吐吐的說:“大小姐,我們也沒有辦法啊!”
這無疑是承認了確有其事。
一想到江北辰竟然被兩個保安打,江飛奴火氣騰地一下上來了,一腳踹了過去。
眼神中滿是怒火:“花錢請你們,是爲了看住他惹是生非,你們就是這樣看管的嗎?!”
江北辰從小缺乏管教,野性難馴,無奈之下,這才請了專門照顧他的保安。
沒想到,他們竟然打了江北辰?!
這一腳用力不輕,保安摔在地上,手機從褲兜裏滾了出來。
“這小子可真倔,這都不吭聲?”
保安囂張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
畫面播放,竟然是一段視頻。
保安作勢去搶,終究還是慢上一步,手機已被江飛奴握在手中。
那是他們家的雜物間,江北辰蜷縮在地上,雙手護頭,雨點般的拳腳落在的他的身上。
兩個保安一個人揪着他的頭,一個人不停地扇耳光。
發出的笑聲更令人膽寒:“我倒是看看,你忍的了多久!”
“啪啪啪......”
即使江北辰的臉已高高腫起來,嘴角掛着血跡,也依舊咬牙不吭聲。
“王八蛋!”江飛奴火氣上湧,上去就是兩巴掌。
他們竟然敢這樣毆打江北辰,並且還留下視頻取樂,看這個樣子,叫他們進來之前,他們甚至都還在覆盤,以便於用狠辣的手段收拾江北辰。
本以爲,這已經是最可怕的一幕。
沒想到,手指輕輕一劃,下一條視頻還是江北辰。
在狂風暴雨下,他被綁在後花園,任由傾盆大雨沖刷着。
他的頭被兩個人不斷地按進水中......
他雙手反綁在椅子背上,皮帶抽在他的身上,發出清脆的“啪啪”聲......
無論是任何毒打,江北辰只有一個表情,隱忍。
手一抖,手機掉在地上。
江飛奴看的心尖發顫,回想着過往點滴,江北辰老是傷痕累累的樣子。
難道真不是和外面的小混混打架,而是家裏保安打的?!
“大姐,我好痛,我會乖,不要讓他們管教我了,好不好。”
曾經江北辰哀求的話忽然湧入腦海中,江飛奴當時甚至譏諷冷笑,說他爲了能出去鬼混真是不擇手段。
“啊!”
江飛奴發出一聲崩潰的怒吼,根本不認爲這一切是她的錯。
抄起身邊的東西朝着兩個保安身上打。
“誰給你們的膽子,再不濟,他還是江家的少爺。”
“我們將一切最好的都給他,生怕他受一點委屈,你們這些狗東西,仗了誰得勢,敢這樣打他?!”
兩個保安被砸的鬼哭狼嚎。
“哎喲,大小姐,這都是誤會啊!”
“不是我們想欺負他,打他我們也是迫不得已啊!”
保安眼神從上面的女人身上掠過,狠狠一咬牙,說道:“打他耳光,是因爲二小姐吩咐,給他點教訓,讓他做個有臉皮的人。”
犀利目光瞬間落在江照夜身上。
江照夜被看的渾身不自在,嘟噥句:“那是因爲我抓住他偷五妹的東西。”
“大家都知道,五妹愛書如狂。他鬼鬼祟祟拿了一袋書出來,還說是五妹送的,可能嗎?”
的確不可能。
江飛奴冷哼一聲:“那將他綁在花園呢?”
“是三小姐。”保安擦着臉上的血,顫抖着說:“小少爺將三小姐從國外帶回來的糕點吃了,那是給子規少爺特地準備的。”
“三小姐勃然大怒,讓我們教會他清醒。”
大廳中的空氣,有點凝固。
江飛奴臉色沉重,指着下一條視頻。
“小少爺說他冷,抱了夫人。夫人驚嚇過度,讓我們帶他去院子裏好好暖和一下。”
“還有這個,用小釘錘打他的手指,是因爲他故意推子規少爺。”
保安一一解釋。
每一條視頻的起因,都是因爲江家的女人。
並且,沒有一個人是無辜的。
六個女人臉上都掛不住,苗翠蘭第一個衝上來,將手機摔在地上,狠狠地踩。
直到手機屏幕碎裂的不像話,這才停下動作。
“要不是今天的事情,我們還不知道他竟然吃了這麼多苦。”
“看來他逃婚就是因爲你們兩個的毆打。”
罵完之後,苗翠蘭轉過頭來,心力交瘁的看向江飛奴。
長嘆一口氣說:“我們的本意是好的,誰也不想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啊!”
“飛奴,將這兩個人捆了打一頓,給他賠罪。”
“等他出了這口惡氣,也該老實結婚。”
“好!”江飛奴總覺得有一種叫做虧欠的情緒在體內竄動。
她急忙按壓下這種不正常的情緒,拿出電話。
撥打電話的手僵硬在半空,半天沒聯繫人。
在衆人眼神催促下,這才難爲情的說:“我沒有他電話號碼。”
“甚麼?你怎麼做大姐的?難道你都不聯繫他嗎?”苗翠蘭驚訝。
拿出手機就要撥打,不多時,也保持着和江飛奴一樣的手勢。
江北辰,有過電話嗎?
衆人臉色古怪。
苗翠蘭訕訕放下手機,理所當然的說:“幸虧沒有手機,要不然和那羣下三濫頻繁聯繫,還不知道怎麼禍害我們江家。”
“對對對。”江照夜急忙附和:“大姐本事了得,找個人能有多難。”
看着一片狼藉,江照夜不滿皺眉:“行了,這傭人怎麼當的,也不知道收拾一下。”
“張媽。”
剛開口喊,苗翠蘭不自然的轉過頭去:“別叫了,從他來的第二年,我就辭退了所有傭人。”
“所以,這幾年的家裏的大小事務,都是江北辰在做?!”江飛奴驚呼出聲。
苗翠蘭從鼻孔應了一聲:“這也是爲了他好,本來就一無所長,再嬌生慣養怎麼行。”
嘶......
江飛奴倒吸一口涼氣,這些年,江北辰在他們家裏,究竟過的是甚麼日子?
興許也是因爲這些,他纔不願意結婚吧?
可這就是個誤會,她們依舊是愛他的,好歹是親弟弟。
都是這兩個保鏢拿着雞毛當令箭,導致他們親情破裂的。
如此想着,江飛奴的心裏再次平衡下來。
他們從來就沒有對不起江北辰!!!
蜀城郊區。
江北辰捏着三千塊錢,手心全是汗。
二十年來,他手裏第一次有這麼多錢。
經過一通哀求砍價,房東最終同意,押一付一,大一室,一月七百。
之所以選擇這個地方落腳,一來便宜。
二來,陽臺的位置正好對着浩瀚的大渡河,每日從河面升起的太陽,總能帶給他希望。
三來,前世聽說墨寒酥經常出入這個小區,這兒是最有可能碰見她的地方。
既然答應了這一世好好愛她,那總得找機會見到她才成。
拎着簡單地洗漱用品,走在這個上個世紀建的小區,在漫長歲月的侵蝕下,牆皮斑駁,卻又植被茂盛。
所有植物都向陽而生,牆上開滿各種花,倒也有種別樣的美。
破舊的樓下停了一輛小金人。這裏就連超過三十萬的車都沒有,更何況是這種頂級豪車?!
是墨寒酥嗎?!
想到此處,江北辰四處張望,似乎尋找到她的身影。
遍尋無果,無奈上樓,推開門,卻沒想到房東老頭和一個女人就坐在沙發上,茶几上還有一個剛簽訂的好的協議。
看見這個女人,江北辰身軀微微一顫。
她坐姿端正,長髮微卷,渾身散發出生人勿進的氣場,特別紅寶石般的眼眸,更增加了一份神祕美。
這人,不是寒酥還能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