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原來,他就是九皇叔......
沒想到陰差陽錯的,前世今生救了自己兩次。
沈亦行自然是注意到了她宛若貓兒一般的動作,滿眼都是小心翼翼。
“這兒是我的一處私產,衣服都是女婢給你換的先喫點東西吧。”
沈亦行站起身來,
“好了讓落雪告訴我一聲。”
或許是因爲兩次救命之恩,宋明月此刻唯一信的人只有沈亦行,被拋棄慣了,她一開口就帶着哭腔,
“等我好一些了我再走,行嗎?”
落水,趕路,野狼。
自她重生後,似乎每一條路的選擇都是讓她去死,她得冷靜下來好好想想自己的去路纔行。
沈亦行瞥見她已經泛起紅的眼圈,輕嗤開口,
“出息。”
又似乎是怕宋明月會錯了意,他的語調似乎柔和了幾分,
“養你的傷,要走要留自己決定。”
宋明月一直到沈亦行離開都還有些沒有回過神,自己就這麼留下了?
她低下頭,目光不期然落在了自己手腕上的鐲子,忍不住伸出手指撫上去。
好似沈亦行是看見了這個鐲子後才決定了救她,這個難道跟他有甚麼淵源麼?
宋明月想要找到幼時跟沈亦行有關的記憶,頭部卻傳來了一陣鈍鈍的痛楚,讓她蜷縮起來捂着頭白了臉。
一身粉色衣衫的姑娘端着藥走了進來,滿面笑意抬頭,
“姑娘......”
看清宋明月此刻狀態,小姑娘也急了起來,趕緊將藥放下上前半抱住宋明月,
“姑娘,您沒事吧?”
伸手一摸,宋明月的背上已經出了一層汗,她連忙張着嘴就想喊人,卻被宋明月抓住了手腕,懇求的搖頭,從牙縫裏面擠出三個字,
“我......沒事......”
這的確是個老毛病了。
自從自己七歲的時候從假山上跌下去傷了頭,七歲以前的記憶就變得零零散散,若是強行去想,反倒是頭痛欲裂。
大夫看不好,好在過會兒不想了就沒事了,宋明月也就從未放過在心上。
見宋明月的臉色的確是慢慢的好轉了,落雪這才安心下來,滿眼擔憂,
“當真不必請大夫看看麼?”
“老毛病了,沒事。”
宋明月恢復了一些力氣,落雪這才端着藥和喫的過來了。
等一切妥當了,沈亦行這才又出現在了房中。
宋明月精神好了許多,那雙因爲瘦削顯得格外亮而大的眼睛一瞬不動的落在了沈亦行的身上,
“九皇叔,多謝你。”
沈亦行隨意落座在一處,指節輕輕地敲擊着一邊的桌木,
“謝不謝歸一碼事,在宋家吃了不少苦?”
宋明月沒想到他問了這麼個問題,愣了愣,抿脣道:
“生父母早逝,宋家只留下了一個老人帶着一個男丁,的確不快活。”
沈亦行想起昨日給她上藥的女醫出來後眼圈兒都紅了,形容着她身上的疤痕縱橫交錯,可見,日子並非只是不快活。
“那你應當很想蕭家人了。”
沈亦行目光似是隨意,卻一直不曾離開過宋明月,
“昨夜有人在山頭尋人,臨近天明時蕭家的小姐和公子親自來了。
我沒有刻意隱藏蹤跡,他們應當很快就會找來。”
“不!”
宋明月下意識的攥緊了身下的被子,眼中劃過一抹恨意,
“我不回去!”
說完,怕沈亦行誤會自己會一直賴着他,又連忙補上了一句,
“我身子養好以後就會立刻做打算,肯定不會一直纏着九皇叔的。”
“做打算?”
沈亦行輕不可聞的笑了一聲,
“是打算去找齊映衡?
你如今的身份,他便就是娶你,也只能拿你做妾。”
齊映衡。
宋明月有些恍惚。
若說在十二歲之前喫過最大的苦,除了病時喫的藥,那大抵就是跟在齊映衡身後的日子。
齊映衡是齊國公府的世子,生母是身份尊貴的長公主,生的俊美,可性子卻冷淡。
若非蕭母跟長公主是手帕交,一早就定下了兩個孩子的婚約,給齊國公府提親的人也只怕是會踩破門檻,沒有她的位置。
宋明月的喜歡在面對齊映衡時張揚熱烈。
她那個時候總想,兩個人往後是要成親過一輩子的,齊映衡現在不喜歡她,只是還沒發現她的好而已。
所以即便被冷臉對待,可齊映衡只要給她一個笑,她也樂此不疲,從不退縮。
原以爲齊映衡可以做自己的靠山,可身份暴露滿城風雨時,她六神失主的到了國公府。
她以爲齊映衡會站在她這邊的,好歹二人也有青梅竹馬的情誼,卻猝不及防的聽到了屋子裏傳來齊映衡好友調笑的聲音,
“......那蕭明月沒臉沒皮的追了你這麼多年,現在真正的蕭家小姐回來,你們婚事定然是要換人的,你說她能甘心嗎?”
“甘不甘心一回事,映衡,這麼多年了你當真就對她沒有半分動心?
別的不說,那蕭明月是真心喜歡你,容貌更是一等一的出衆,也不知道怎麼就不是蕭家的孩子......”
她原本是要直接進去的,可聽見這句話,她伸出手半晌,鬼使神差遲遲不敢落在門框上,屏住呼吸等待裏面的回應。
似乎是過了許久,齊映衡淡漠的聲音響起,
“難怪從前那般放得下臉面,原不過是一個鄉野之人罷了。
你們會對一隻野雞動心嗎?”
這句話就像是一個人用匕首在她心口狠狠地捅進去,又在胸腔之中攪動,將她最後的尊嚴粉碎的徹底。
原來那麼多年的喜歡,在他眼中自己只是一隻......野雞?
上一世的所聞,在如今依舊讓宋明月的心鈍鈍的痛着。
她眼中的光微微的暗了暗,語氣愈發堅定,
“我不會做妾。
他們怎麼對我的,我都記得。
以德報怨何以報恩?”
沈亦行此刻才從喉嚨之中發出了愉悅的笑聲,
“不錯,倒是有幾分骨氣。
那你是打算如何報復他們?”
“從前我還是蕭家女兒的時候,曾和兵部尚書的女兒是手帕交,我們一起偷看過怎麼做炮。
我或許做的不夠好,可至少能S了蕭見月!
多一個我也能夠賺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