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驚爲天人
蘇雅漾可不打算放過這個人渣,她抬起頭顱,露出爲難的神色。
“皇上,若早先知曉是王爺,我也不會下此藥,這藥是我師傅研製的,專治無病呻吟之人,唯有一法可解。”
在皇帝的注視下,她臉不紅心不跳的說着。
“只需爲王爺準備一個裝滿冷水的浴桶,浸泡半個時辰左右,藥效自然散去,症狀也隨之而解。”
此言一出,衆人皆驚。
皇帝完全沒想到,他只是想讓江一磊試探這個女人一番,不曾想讓他遭了這麼多罪。
此刻,皇帝只覺後悔。
江一磊在冷水中撲騰着,全身顫抖,癢與冷意一同侵襲着他,難受的像猴一樣上下亂搓,蘇雅漾冷眼望着他,嘴角的笑意越發明顯,暗覺痛快。
咬牙浸泡了整整半個時辰後,江一磊整個人噴嚏連連,看到女人得意的笑容,不由握緊雙拳,他發誓,下次遇到這個女人,定要好好羞辱她,以報今日之仇。
半個時辰之後,江一磊身上癢意盡去,皇帝這才徹底信任了蘇雅漾的醫術,帶着殷切的期望,步履匆忙帶她去看望真正的太子。
穿過亭臺樓榭,曲折的小路,蘇雅漾終於到了真正的東宮,不知爲何,蘇雅漾竟覺得如此心慌,前世那人的目光,冷靜深邃,堅挺的身影似乎還在腦海。
不是她想記,而是他過於出衆,長相出衆,堅韌異常,就是她在用針穿進他心口,引發體內母蠱時,他也半分不吭。
這份堅忍,即使是當時身爲對手的她,也不得不動容。
這樣想着,不知不覺中便已到了太子東宮。
“太子你怎麼樣了?”
裏面人的聲音讓她的心糾了起來,皇帝的腳步頓了頓,眉頭蹙成一團,又強行拆開,若是連他都失了穩重,又如何讓太子保持信心?
“凡兒你怎麼樣了?”
江一凡趴在病牀上,臉色蒼白到毫無血色,口中吐出一口鮮血,妖豔刺目,正欲行禮被皇帝制止。
面若中秋之月,如春曉之花,鬢角如刀裁,鬼斧神工般,恰到好處,眉目墨畫,披頭散髮,卻在舉手投足間都透着高貴、淡雅,那抹血跡,竟也爲他的姿色添了嫵媚,引人留戀。
蘇雅漾竟這樣看癡了,這世間竟有如此好看的皮囊,連她這個女人都要羨慕。
皇帝體貼的爲他親手擦掉血跡,心疼的道,“凡兒你感覺怎麼樣?父皇今日來有個驚喜給你,這位姑娘醫術不凡,乃是神醫白穀子的傳人,有她在,凡兒你一定能康復!”
江一凡順着目光望去,只見她白色面紗,透着不一般的韻味。
只是目光,讓他不滿的皺起眉頭,頓生一抹厭惡,薄脣輕啓,淡淡的話語從嘴角溢出,如高高在上的王者。
“哦?白穀子的傳人?”
蘇雅漾注意到他眼中的厭惡,立刻收回目光,頓感丟人,她竟被他的面容迷惑,看癡。
想起前世自己的胡作非爲,心裏愧疚不已,太子淪落到如此地步,自己也逃脫不了干係,她發誓定要醫好他,淡然的走上前去。
“不錯,白穀子是正是家師。”蘇雅漾不卑不亢地應道。
她眼中由讚賞,愧疚自責到堅定這一系列複雜的眼神,一樣不落的落入男人眼裏,雖短暫轉瞬即逝,敏感如他,仍然清晰的捕捉到她的變化。
江一凡躺回牀上,閉上雙眼,冷聲諷刺。
“呵,空口無憑。你說你是白穀子的傳人,可誰知道你是不是打着他的名號,到處招搖撞騙?況且就算是名醫白穀子,我也不相信在未曾見過病人的情況下,他有把握治好我的病。”
“更遑論是你?”
太子江一凡的語氣尖銳異常,然而蘇雅漾卻只是淡然一笑,她的自信來自於前世對他的瞭解。
江一凡的嘲諷並未阻止蘇雅漾,倒是皇帝體貼的勸阻道。
“凡兒,你不妨便讓蘇姑娘試試吧,朕曾親眼見證過蘇姑娘的醫術,便是張太醫也遠遠不能相比。朕相信,有蘇姑娘出手,凡兒你的身體一定能早日康復。”
江一凡沉默着,他厭惡這個女人,因爲她像那些他最討厭的人一樣,用那種癡迷目光望向自己。
從他出生,就有不少人盯着自己。
甚至在他很小的時候,就有妃子在看到他的傾世面容後,心生嫉妒,用指甲掐着他的臉,掐的他臉上血肉模糊,險些毀容。
幸好有人通知皇上,他才保住了容顏。
胡思亂想的片刻,一雙柔軟的手強迫搭在了他的手腕,冰冰涼涼,像薄荷糖一般舒心,江一凡驚訝的望向女人,下意識地就要抽回手,皇帝也被她的動作震驚。
看到她纖細的手指動了動,真的在用心在把脈時,他沉默了……
“姑娘,凡兒他怎麼樣了?”
剛放下手腕,皇帝心急如焚的湊上來問,可見太子的寵愛真不一般。
江一凡厭惡的擦了擦被她碰過的手腕。
她很髒?這個舉動讓蘇雅漾很不舒服。
蘇雅漾瞥了一眼太子,又轉過頭來,對皇帝微微一笑,篤定道,“皇上請放心,太子的病我已瞭解,而且有足夠的把握治好。”
皇帝聞言,熱淚盈眶,激動不已。
這一天,他等的太久了。
不過又想到蘇雅漾從見到太子,到確認病情,這中間僅僅做了一個簡單的把脈,就自稱已有把握。
這令他有些難以置信。
這可是困擾太醫院五年,卻依然束手無策的疑難雜症!
皇帝有些不放心地問道:
“姑娘,不知道凡兒患了甚麼惡疾,太醫院都束手無策,你有甚麼法子?”
蘇雅漾嘲諷的笑了笑,這皇帝疑心真重,吸了一口氣。
“治病講究對症下藥,若症狀都出錯了,下的藥自然也如同殘渣,百害而無一利,太醫院久久無法醫治,正是醫理錯了。”
“太子患的不是病,而是被下蠱,若我沒猜錯,太子右掌定有一道紅線,那條線便是蠱蟲運動、成長的方向,紅線到達終點,中蠱的人也將命喪黃泉。”
慵懶靠在牀頭的江一凡有一瞬愣住了,不過轉瞬即逝。
皇帝翻開他的手掌,上面果然有一道紅線,像蚯蚓一般蜿蜒,盤曲在掌心,接近掌紋的三分之二。
紅線刺痛了皇帝的雙眼,他憤怒的站起身,臉上的怒氣讓人不寒而粟,冷冷的將茶杯摔在地上,青筋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