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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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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六月,草木蔥鬱。

京中人皆知,侍郎府要在同一日嫁兩女,兩位小姐皆是嫡出。

只不過一個高嫁,一個低嫁。

蘇府雙喜臨門,往來賓客不絕,人人笑臉恭賀,熱鬧非凡,然而府中大多數人都聚集在大小姐的院子裏,二小姐的院落與之相比,着實是冷清不少。

“秋寧,來給我梳妝吧。”

蘇清棠放下木梳,打量銅鏡中的自己。

鏡中女子青絲披散,面容精緻,一對柳葉眉,眉下的杏眸清澈乾淨,乍眼看甜美無害,但稍稍凝目時,卻又透出一股不符年齡幽冷之色。

秋寧一邊爲她梳髮,一邊時不時看向鏡子中的小姐。

嘴上小聲嘟囔:“小姐自小乖巧懂事,又是府上幺女,按理說最是招人疼的,老爺他們卻不懂珍惜,今日好歹也是小姐的大婚之日,怎麼就......”

“秋寧。”蘇清棠打斷她的話,“他們不來纔是最好,來了,免不了演一出假情假意,話裏話外嘲諷一下,聽得人厭煩,不如一個人清淨自在。”

“小姐說的是。”秋寧認同點頭。

她想起蘇清落的作態,心底一陣惡寒,手上加快速度,爲蘇清棠挽好髮髻,戴上鳳冠,安慰道:“小姐要漂漂亮亮出嫁,而且依奴婢看,未來姑爺也是頂頂好的,是大小姐他們目光短淺,只知圖一時富貴。”

“嗯。”蘇清棠淡淡應。

那王府世子,別的不說,確是個風流性子,蘇清落嫁過去,未必能見好。

便是好,怕也不能長久。

但眼下自己的夫君,目前還是個摸不透的。

蘇清棠這會兒想着,秋寧出門探聽了一圈,回來後臉色古怪。

“怎麼了?”蘇清棠問。

秋寧撅着嘴,“按風俗講,接親的人沒來,新嫁娘應該不能出閨房,林夫人卻壞了規矩,執意帶大小姐去前院等,心急得很,好像生怕世子反悔,女兒嫁不出去似的。”

“這樣啊。”蘇清棠諷笑,“那我們也去前院看看。”

說罷,戴上紅蓋頭,由秋寧牽着出了閨房,去往前院。

前院熱熱鬧鬧,衆人衆星拱月般,簇擁着中間身着紅嫁衣的蘇清落,恭賀聲不絕於耳。

見蘇清棠來了,人羣靜默一瞬,不到片刻,便重新嘈雜起來。

只是其中夾雜了幾聲奚落。

“那位是二小姐吧?嘖嘖,聽說她嫁的是個其貌不揚的窮小子,後半生可毀嘍。”

“蘇侍郎怎會讓二女兒嫁給這種人?”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聽說他兩家早早便定下婚約,蘇侍郎素來守信,定是要履約的,嫡長女何其尊貴,怎能嫁給此等粗鄙之人?就只能委屈嫡次女了。”

“怪也怪她倒黴,誰叫她不得侍郎喜愛,女子出嫁前以父爲天,失了父親的寵,可沒好果子喫。”

“各有各的命吧。”

蘇清落聽到動靜,心中暗暗得意。

大好的前途等着她呢,而那蘇清棠,只配做地上的麻雀,自己腳下的爛泥。

聲音傳進蘇清棠主僕耳裏,秋寧不岔,狠狠朝她們啐了一口。蘇清棠倒不覺得有甚麼,重活一世,她已然看淡了許多,比起前世揹負的罵名,這些簡直無關痛癢。

她向前走了幾步,幾位貴女見狀收斂了一些,以扇掩口,偷着嬉笑。

蘇清棠恍若未覺,隔着紅綢,輕聲問向蘇清落:“姐姐,肚子還疼嗎?”

“你胡說些甚麼!”蘇清落一聽這話,立時氣急,情緒一激動,肚子好像又痛了起來。

賤人,不知往血燕裏下了甚麼東西,害她整整腹瀉一夜,至今沒好全。

大庭廣衆之下,她不好發作,勉力和善道:“多謝妹妹關心,妹妹,你嫁去以後,若是缺衣少食,記得跟孃家說。”

“那倒不必。”蘇清棠波瀾不驚,“夫君是有爲之人,不會委屈了我,唯一不好的,便是後院清淨,不比世子院子熱鬧。”

她話一說完,蘇清落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這是在說世子後院姬妾多!

蘇清落方想回懟,蘇清棠卻默默退後,不欲多加爭辯。

周遭人見情況不對,紛紛聚在蘇清落身邊,好話說個不停。

蘇清落才嚥下一口氣。

誰好誰壞早已明瞭,她是蘇府嫡長女,爹爹的掌上明珠,未來的世子妃,纔不會跟這賤人一般見識。

一角,蘇清棠停步垂眸,眼前是大片的紅綢,她心底明白,紅綢外的這幫人,慣會捧高踩低。

只不過下一次見面,她們捧的是誰,踩的是誰,就未見分曉了。

外面的喧鬧聲越來越大,敲鑼打鼓,喜樂喧天,蘇蘊憂心等待,林氏拉着女兒的手,一句句在她耳邊小聲囑咐。

蘇清落不耐煩地點頭。

正在此時,小廝滿面笑容前來報喜,跨過門檻迭聲稟告:“老爺,夫人,迎親隊伍來了!”

“是哪家的?”蘇蘊問。

“老爺,還能是哪家的,定是王府那邊的。”林氏搶過話,喜不自禁,聲音興奮得顫抖,“王府家大業大,地處京城,自然是他們先來,我們清落是個有福的。”

“是呀,爹孃,快走吧。”蘇清落隔着紅緞面,忍不住向前邁出一步,迫不及待想出府。

她腦海中已能預見外邊的盛況。

若非是不能揭開蓋頭,她定要看看蘇清棠的臉色,想必會十分令人舒心。

“小姐,你彆着急,二姑爺不會誤了時辰。”眼見大家翹首以盼,把自家小姐當空氣,秋寧連忙安慰蘇清棠。

“無事。他們早些走也好,吵得人膩煩。”

無人注意的角落,蘇清棠懶懶打了個哈欠,只覺出來早了,江家不在京中,少說來的路程也要兩三天,若是晚了她也能理解,倒是不急。

今生,她不求未來夫君能對她如何好,只求能夠相互信賴,待目的達成後,若日子實在過不下去,便自請和離,一拍兩散,未嘗不是好法子。

蘇清棠尋思着,乍起的鞭炮聲猛然間拉回她的思緒。

想是新郎官進門了。

可奇怪的是,本該鼎沸的恭賀聲卻在此時安靜下來。

怎麼回事?

來了這麼多賓客,沒人願意巴結王府世子?

蘇清棠垂頭,被紅蓋頭遮擋的視線裏,只看見一人腳踏皁靴,一步接一步,不偏不倚,沉穩而堅定地走向自己。

未等她反應過來,一道清潤熟悉的聲音響起。

“鄙人江賀言,前來迎娶蘇家二小姐,願與二小姐結秦晉之好,成連理之枝。”

說着,江賀言遞出手,“娘子,可願同我回去?”

竟是他先一步來?

蘇清棠心中訝異,順勢搭上江賀言的手。

這雙手骨節分明,一如既往的溫暖有力,無端使人安心。

江賀言牽着蘇清棠越過神色各異的衆人,徑自繞過喜娘,將人送上喜轎。

轎簾落下的那刻,蘇清棠沒忍住,悄悄揭開蓋頭抬眸看了一眼,這一眼,恰好對上江賀言漆黑透亮的眸子。

江賀言一身大紅喜袍,輕輕一笑,轉身上馬。

轎簾全然落下,隔絕外界一切視線。

蘇清棠放下蓋頭,抿抿脣,總覺得那笑裏藏着一絲狡黠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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