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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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房睡的提議被祈承駁回，晚上他親自把喻研提回了房間。

“喻研，別鬧脾氣，這個時候你下樓睡，是想讓其他人都知道你對月月不滿麼？讓她背上破壞家庭的罵名麼？”

“差不多就行了。”

“月月陪樂樂睡，你安分睡你的。”

祈承隱隱不耐，喻研也懶得解釋，安靜躺下去緊閉雙眼假裝睡的香沉。

家裏的隔音很好，可不知道是夜晚太安靜，還是隔壁兒童房的笑聲太大，竟門縫，清清楚楚落入了喻研的耳朵。

祈承也聽見了。

他翻了幾個身，呼吸越來越急促，心越來越癢，最後看了一眼安靜閉眼的喻研，還是下了牀。

下牀，開門，關門，開隔壁門。

動作連貫。

就在祈承開隔壁門後沒兩秒，更加尖銳大聲的笑聲傳了出來。

“要月月姨姨給我講故事，不要爸爸，爸爸像大灰狼！”

“爸爸你快躺上來，我要你們一起抱着我睡！故事你們一人說一句，不然我纔不睡！”

“快點睡，再鬧你月月阿姨，明天一天都不能喫糖。”

“好啦好啦，別和小孩子計較了，我不嫌樂樂鬧騰，我也喜歡她。”

祈樂抖機靈的聲音一出，祈承緊接回應，然後是余月溫柔的勸和。

溫馨自然的，彷彿他們纔是一家三口。

喻研翻了個身，用枕頭捂着耳朵，以此隔絕外界的聲音。

隔天等喻研起牀時，家裏只剩下她一個人，她也不多問，着手開始收拾行李。

在這個家裏住了幾年東西是真的不少，當初爲了營造家庭溫馨的氛圍，她買的東西都是親子用品。

親子拖鞋，親子睡衣，親子水杯，親子牙刷，親子服裝。

只可惜，儘管她刻意裝扮，期望的溫馨也沒有出現，更何況，屬於她的那份親子用品，在昨天余月入住後，已經自動歸納到了她身上。

爲了不讓自己的東西留下膈應到祈承和祈樂，也爲了下鄉一切從簡，她將和自己有關的東西進行了打包，多餘的衣服捐了，沒用的東西丟了，

最後也沒忘記撤下高高掛在客廳的婚紗照和親子照，隨手堆在了儲物室落灰。

將所以東西收拾的乾淨後，竟只剩下一個行李箱的東西。

喻研丟收出來的垃圾，剛轉身，手機突然陣陣響動。

她拿起來一看，是冉清發來的視頻。

視頻一共有兩條。

一條，是祈樂左手牽着祈承，右手牽着余月，眼睛直勾勾的望着遊樂場的設施，開心的不斷跳步。

一條，是祈樂在椅子上抱着余月的包，眼睛笑眯眯的望着遠方，而他望着的地方，就是坐着摩天輪升到高處的祈承和余月。

冉清拍照不知道用甚麼設備，放大了幾倍後，清清楚楚拍出了祈承看余月的眼神。

那雙眼睛，彷彿飽含了無數情誼，纏綿又複雜。

喻研和祈承在一起這麼多年，從未見過這種眼神落在過自己身上。

視頻剛看完，低速運轉的腦子還沒反應過來，手上沒握穩的手機就被突如其來的一股外力打翻在地。

“媽媽，你就沒有自己的事情做麼？爲甚麼要一直跟着我們！”

“還監視我們拍了視頻，你怎麼這麼無聊！沒有工作的媽媽就是控制狂！”

五歲的孩子，說出口的話卻極其不符合年齡，這種話誰教的，不用想也知道。

喻研撇了一眼余月，後者不在意的聳了聳肩。

而祈承知道，卻也只是漫不經心的敷衍。

“祈樂，好好說話。”

空氣片刻的安靜，突然一陣狗吠聲吸引了喻研的主意。

“汪汪汪！！！”

只見祈承手裏攛着一條繩子，尾端綁着一條毛髮發亮的大狗。

“這是月月的狗，月月在我們家照顧樂樂幾天，她不放心，就把它也帶過來也住幾天的。”

見喻研呆呆的望着那條不斷吠叫的狗，眼底的情緒複雜，祈承少見的開口解釋。

可喻研沒有回應，依舊望着那條狗。

久遠的記憶被拉起，喻研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小狗。

結婚前，她有一條養過幾年的狗，但在結婚入住祈承家當天，她養狗就被祈承明令要求送走。

理由是他嫌吵，理由是他嫌不衛生，儘管她再三保證，也沒能讓祈承扭轉心意。

原以爲是祈承不喜歡狗，可現在看來，他只是不喜歡她的狗。

不喜歡和她有關的東西闖進他的領地。

他只喜歡和余月相關的一切。

酸澀感從心臟炸開，喻研苦笑了一聲。

不過，也無所謂了。

反正也離婚了，甚麼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