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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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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仙域紀元,自天帝斬斷九大神洲飛昇之路,洪荒碎裂,人皇隕落,時光顆粒已經滾過了九千九百餘年。

在中則洲極南之處,坐落着一座靈霄山。

山腳下不過一百里,就是凡人所住的杜家坎子。

黃昏已經到來,少年杜方,和家裏的黃狗,並排坐在門前的田坎之上,望着遠處的莽莽山巒。

最近外面不太平,這是父親出門時的忠告。

爲甚麼不太平,七歲的杜方完全一無所知,他除了去過鎮子之上,便再也沒出過遠門。

殘陽如箭,晚霞若血。

地裏的農人開始收拾工具,結束一天的辛勤勞作。

坎子之上冒起了幾股炊煙。

村裏的黃昏是如此恬淡而又祥和。

杜方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泥土,踢了黃狗一腳:“大黃,該回去做飯呢,父親和大哥要回來呢!”

話聲剛落,平日溫順的大黃忽然間盯着遠方,瘋狂地犬吠起來。

叫聲嘶嘎,直如看見了最恐怖的一幕。

杜方愕然地隨着它的眼光望去。臉上突然也如黃狗一樣,佈滿了驚異之色:

血紅色天空之下,一道濃到遮蓋天空的紫氣虹芒,如流星一般,從遠處飄逸而至,懸在一人一狗的頭頂。

這是一團紫色的濃霧,濃霧之中彷彿有兩隻眼睛,瞄了杜方一眼。

隨後濃霧穿過木門,落在了土院當中。

杜方還以爲是自己幻覺,擦了擦眼睛又望去!

紫色霧氣緩緩消失。

當看清眼前的東西時,杜方忽然緊張得吸不上氣,雙腿開始打擺子:

不是料想中的眼睛,而是——

一口棺材!

——一口飛來的黃金棺材。

棺面之上是精美的符文,天色暗淡之後,金光四射,霎時間將杜方家破舊的房屋照射得如同琉璃寶殿。

此時,本來就是農人歸家的時刻,加之黃狗瘋狂的叫喊,杜家坎子之上,扛着鋤頭鐵鍬的村人立刻被萬道金霞吸引了過來。

杜方家中飛來一口棺材,這消息立刻在整個坎子之中炸鍋。

“快去叫村正過來!”

“天降橫財,咱們整個坎子要發呢!”

“這棺材是怎麼來的?”有人在發出疑問。

“當然是飛來的呀,他家窮得肉都買不起,怎麼可能會有這東西!”

圍上來的村人議論紛紛,眼光之中全是熱切的貪婪。

“值錢的不光是這棺材,敢用金棺裝的東西,裏面的必定更值錢!”有中年人開始下論斷。

杜方瑟瑟地躲在人叢之中。

他們家裏從來沒有來過這麼多人,家裏飛來一具金棺,這在書籍戲文之中,從來沒有的怪事,居然真實的發生呢。

膽子大的年輕人,已經開始找翹槓,錘子,躍躍欲試地往上撲。

突然,一聲炸雷般的聲音自院外響起:

“都給老子滾開!”

來的人身高近乎兩米,膀大腰圓,一臉濃郁的絡腮鬍,肩膀上扛着一把雪亮的鍘刀,身後是四個年輕的短打漢子。

這是杜家坎子的王保長,和他的五個兒子,村上的秋糧,一般都是由他收繳,送到官庫裏去。

今日事急,只來了四個。

圍觀的人紛紛讓開,這一家子雖然是杜家同族,可平時依靠官家,欺壓本族鄉人,惡事做了不少。

偏偏家中實力強勁,有官方背書,鄉民敢怒不敢言。

王保長當先往金棺之前一站,鍘刀往地上一插,鐵塔般的身子震懾得無一人靠前,看着那金光燦然的棺材,忍不住嚥了口唾沫,隨即神色一斂,往人叢之中掃了一遍。

眯着兩對小眼睛,大聲道:“賣豆腐的兒子呢?出來!”

杜方立刻被人推搡了出來,他的父親靠着磨豆子爲生,在四彎八鄉是出了名的。

顫顫巍巍的走了一步,王保長直接將杜方一把提起,指着那方金棺,問:“這東西從哪裏來的?”

“飛......飛來的!”

王保長對杜方的回答很滿意,繼續道:“是你家的不?”

“......是......應該是吧......”

杜方囁嚅着回答,他也不知道,這突然飛進自家的東西,是不是自家的。

突然,嘴巴上一個火辣辣的耳光扇了過來,王保長咬牙繼續道:“是不是你家的?”

“是......我不知道......”

又是一個響亮的耳光,這一次王保長蒲扇般的巴掌打得杜方暈頭轉向,嘴巴里血沫子流了出來。

“再問一遍,是不是你家的?”

村裏人有看不下眼的,嘟囔了一句:“你這麼大個人,跟小孩子過不去!”

炸雷般的聲音又響了起來:“誰,誰在人羣中說話,給老子滾出來!”

人羣霎時間肅靜,沒有人做出頭鳥。

王保長一把薅住杜方的長髮,盯着他的眼睛,惡狠狠地道:“我再問一遍,到底是不是你家的?”

杜方囁喏着要開口,王保長忽然補了一句:“想清楚了再回答,要不下一巴掌就不會這麼輕呢!”

“不是!”

這一句杜方回答得很乾脆,他終於明白,保長是要拿他立威,順便將這東西據爲己有。

果然,王保長眉開眼笑,將他緩緩放了下來,大笑道:“這就對了麼?不是你家的東西,自然就是官家的!”

他一回頭,向着他的四個後生喝道:“還愣着幹甚麼?搬走!”

人羣一下子騷動了起來。

這種天降橫財,一輩子都碰不到一次,保長藉着官家的名義,明顯就是想私吞。

有人擠了上來:“憑啥,這是靈霄山上的仙人,賜給我們的!”

“對!對!不能讓他搬走,否則一輩子都得當光棍!”

不少人湧了上來。

眼看控制住的局面忽然要亂套,王保長提起鍘刀,風聲呼呼,朝着金棺四周剁了下去。

他是練家子,一把刀舞開,根本沒有人敢近前。

“誰敢上前一步,今日我叫他人頭分離!”

王保長Y威之下,雖然衆人都覬覦黃金,卻無一人當那出頭鳥。

四名短打漢子立刻躬身,同時大喝一聲:“起!”

金棺紋絲不動!

人叢之中爆發出一陣嘲笑之聲。

王保長臉色陰沉,低聲叱道:“幾個廢物!”他要在人叢之中立威,顯示本領,鍘刀丟開,腰帶紮起,馬步開弓,低吼了一聲:“起!”

這一次,金棺似乎有一絲絲的動搖。

王保長連續努力三次,額頭青筋爆了出來,依然沒能挪動金棺。

看好戲的爆發出一陣鬨堂大笑之聲。

“奇怪!”王保長嘀咕,同時看向門外。

走進來的是老村正,還有村上喪葬嫁娶的陰陽先生。

老村正還沒發話,陰陽先生已經撲了過來,他的眼中完全沒有金棺,指着王保長罵道:“你怎麼私自動它呢?”

“動了又咋滴,這是官家的東西!”

王保長兀自不服輸,惡狠狠地瞪了陰陽先生一眼。

然後,他忽然間發現,每個人都用恐懼的眼神看着自己,陰陽先生也退了回去,一臉驚怖地盯着自己的臉。

“怎麼呢?我臉上長了朵花麼?”往前踏出一步,人叢忽然間倒了回去,許多人驚叫道:“快退!”

王保長愕然,意識到有點不對勁,蒲扇般的大手立刻往臉上抹去。

觸感溫熱,像是融化的蠟燭。

然後,王保長的神色也和衆人一樣,忽然間瞳孔放大,他摸到臉的手指頭,忽然間掉了下去。

當他看到自己的手指頭掉入土中,‘嗤’的一聲燃起一絲紫色的火焰。

“爹......你......你怎麼呢?”

四名抬棺的漢子同時發現,在自己爹身上發生的可怖的一幕,在自己的兄弟身上也開始發生。

“快拿刀子砍掉觸碰棺材的手!”陰陽先生尖叫。

有人去拿刀,然而已經來不及呢。

五個人的面容,身子,鼻骨,同時被紫色火焰吞噬。

每個人都能看到他們的嘴中在瘋狂的喊叫,嘶吼,但耳中,卻連一絲聲音都聽不到。

偌大的院子之中,霎時間冷如冰窟,人人噤聲。

過了良久,焰火熄滅,棺材之旁,只留下五灘紅白相間的血肉。

清醒過來的鄉民瘋狂的往院子之外湧去,每個人都知道,金棺之中藏着一具可怖的鬼物。

金子固然重要,但比起自己的小命還是保命要緊。

本來人聲鼎沸的院子瞬間只留下了幾個人。

陰陽先生,村正,杜方,還有幾個膽子大的年輕人。

老村正拉起了杜方的手,他的神色睿智空明,年近過百的人,見過的異事太多,剛纔發生的一幕,在他的臉上根本激不起波瀾。

“方兒,這棺材怎麼來的?”

對於這個和善的老頭,杜方一直心存尊敬,揚起了頭:“剛纔我在門外坐着,大黃先叫了起來,一道紫色的光,飛了過來,落在我家的院子當中,霧氣散盡之後,就變成了一具棺材!”

“怪不得火焰是紫色的!”陰陽先生感嘆道。

“蕭二先生,這事情你能解決麼?”陰陽先生姓蕭,排名第二,村鎮之上,一直是這麼稱呼他。

蕭二先生沒有回答,只是指着那五灘血肉,輕聲的道:“老村正請看!”

“沒有甚麼......啊......這些血肉在動!”

一聲嘆息發自蕭二口中:“是的,這些血肉爬上了金棺之上的那些紋路,你看那些血肉爬行的方向!”

這話提起了杜方的好奇,他瞥眼看去,血液沾着白色,在金光映照之中,非常清晰的爬上了金棺的大頭。

幾個年輕人同時湊了過來,好奇的看着這詭異一幕。

“都讓開點,千萬別碰到!”幾人立刻點頭,剛纔保長一家暴死在衆人眼前,此時都是心有餘悸。

當血液爬上金棺大頭之後,並沒有流入棺縫之中。

而是逐漸流淌,形成了一個瓜子一樣的圖案。

“這是甚麼東西?”

“女人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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