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季庭硯深吸了一口氣。
也許,現在的她,正在天香樓裏面給他準備驚喜,以求他能夠原諒她。
他再給謝知蘊一次機會。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他可以考慮一下江逾白的建議。
給謝知蘊一個妾侍的身份,全了她這些年的心願。
一身寒氣的季庭硯,卻沒有想到,他纔想進天樓下,就被突然竄出來的白茵攔住了去路。
“慢着,詩會憑請帖進入,你有請帖嗎?”
季庭硯臉色一僵,一張臉頓時漲得通紅。
白茵可是謝知蘊的貼身婢女,怎麼可能不認識他?
居然敢攔他?!
就不怕自己讓謝知蘊把她給發賣了嗎?
江逾白忙上前:“白茵,你怎麼回事?連季世子都敢攔?這詩會可是你家小姐特意爲季世子舉辦的,她若是知道了,定不饒你!”
白茵冷笑一聲,目光鄙夷地看着二人。
她可是一早就來這裏守着了,就等着這一刻,爲自家小姐好生出一口氣,先討點利息呢!
“季世子又怎麼樣了?季世子就可以隨意闖別人包下來的場地了嗎?更何況,我攔的就是季世子!”
說着,白茵直接從門後拖出一個牌子,朝門上一掛。
衆人定睛看去。
只見那牌子上赫然用大字寫着“季庭硯與狗不得入內”幾個大字。
“甚麼?謝知蘊這是瘋了嗎?”
江逾白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聲音因爲太過震驚而變了調。
看了一眼牌子,又看了一眼自己身旁的季庭硯。
季庭硯目光死死地盯着那牌子上的幾個字。
有生以來,第一次受到如此奇恥大辱。
“好!”
“好得很!”
“謝知蘊真是好樣的!”
季庭硯咬牙切齒地迸出這幾個字。
目光陰鷙得嚇人。
這輩子,謝知蘊別說想當他的妾侍,就連洗腳婢女都輪不到她!
言畢,他重重一甩袖袍,轉身就要上馬車。
就在這個時候,一輛熟悉的馬車在他的馬車邊停下。
在看到馬車上謝家的標識後,季庭硯眸光一冷。
車簾掀起,謝知蘊眉目含笑地當先下車。
然,那絢爛的笑容,在看到杵在自己面前的人後,瞬間消失無蹤。
季庭硯眸光冰冷地看着謝知蘊,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
現在想討好他?
晚了!
他果然還是對她太過縱容了。
纔會讓她錯以爲,用這種欲擒故縱的手段,能夠勾起他對她的興趣。
鄉下長大的村婦,果然就是粗鄙不堪,寡廉鮮恥。
謝知蘊把季庭硯臉上毫不掩飾的怒火看入眼中,嘴角一勾。
這就生氣了?
這才哪到哪啊!
以後生氣的時候還多得是呢!
“季世子,既然你在,我正好想問你......”
季庭硯徑自越過她,朝着自己的馬車走去,脊背挺直,姿態傲然:“謝知蘊,你既然有那個膽子惹怒我,就要做好承受我怒火的準備,現在想着來求我,遲了!”
謝知蘊看着他一副不容褻瀆的模樣,翻了個白眼:“季庭硯,自戀是病,得治!我甚麼時候要求你了?”
季庭硯腳步一僵,挺直的後背一涼。
更涼的是身後傳來的謝知蘊的話語:“我只是想要問你,退婚的事情,你有沒有和你父母提了,甚麼時候把我的庚帖還回來?”
季庭硯猛然轉身,不敢置信地看着神色淡漠的謝知蘊。
她在說甚麼?
她居然主動催他退婚?!
這個時候,她不是應該像條狗一樣撲過來求他不要離開。
求他原諒她的一時糊塗。
然後再拉着他去詩會,向衆人炫耀她有他這樣一個優秀的未婚夫嗎?
爲甚麼和他預料的都不一樣了?
她不再兩眼發光地望着他,甚至眼中還有着對他的厭惡。
她怎麼敢的?
還是,她又怎麼玩甚麼手段?
“謝知蘊,想要欲擒故縱也不是這樣玩的,你就不怕,玩脫了,我們的婚約就真的解除了?”
季庭硯的聲音極低,帶着所有人都聽得出來的威脅。
謝知蘊面色一冷,沉聲問道:“季世子這話甚麼意思?”
果然,娘說的沒有錯,季庭硯的確不會老老實實地解除婚約。
之所以會說甚麼解除婚約的話,原因很簡單,他纔是在玩欲擒故縱的那個人!
江逾白見氣氛不對,忙上前一步,開口說道:“謝知蘊,季世子昨天說解除婚約只是一時氣話,你又何必較真呢?”
“一時氣話?”
謝知蘊冷眸掃向他:“原來在你的眼裏,這婚姻大事,也是能夠拿來當氣話的?既然如此,你爲何不去向你的未婚妻說一說這氣話?然後讓她別當真?”
江逾白嘴角一抽,他是瘋了纔會去向他那個刁蠻的未婚妻說這種話。
怕是前頭剛說完,後頭他家老爺子就要打斷他的腿。
“是我失言了,不過謝知蘊,就算你生氣,也不該在這門上掛這種牌子,這女子鬧脾性,也要有度,這鬧過頭了,只怕季世子真的要不理你了!”
“甚麼牌子?”
謝知蘊眨了眨眼,開口問道,滿意地看到季庭硯額頭暴起的青筋。
江逾白一愣:“你不知道?”
說着,他手一指天香樓門上掛的牌子:“你看看你家婢女做的事情,甚麼叫季庭硯與狗不得入內?真是太過分了!”
“的確是太過分了!”
謝知蘊附和地點了點頭,朝着白茵呵斥道:“白茵,你怎麼可以這樣呢?”
季庭硯見狀,面色稍緩,他就知道,以謝知蘊對他的迷戀,絕對做不出這種事情。
只要她現在當衆向他道歉,並且處置了白茵,他可以原諒她一次,賞臉參加這個詩會。
然而,下一刻,就聽到謝知蘊開口:“狗狗那麼可愛,你怎麼可以把它和季庭硯相提並論呢?真是太侮辱狗了!”
白茵聞言頓時笑開:“是!奴婢知錯了,回頭就改成,豬狗可入,季庭硯不可入!”
“謝知蘊!”
季庭硯猛然握緊了雙拳,死死地瞪着她:“你別太過分了,我知道你是在喫我和雨薇的醋,所以故意氣我,但你這次真的玩過了!”
謝知蘊被他的自戀氣笑了。
纔想說甚麼,身後的車簾被一隻修長如竹的手掀起。
男子如雪山霧凇的嗓音傳來:“這麼說,謝小姐邀本王來,是因爲喫醋了,在鬧脾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