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傍晚的朱雀街上,行人稀疏,小販的吆喝聲漸漸歸於平息,不遠處升起的炊煙倒是多了幾分煙火氣。
沈時逸在馬車中小憩,蕭煞在前面小心的駕着馬車,唯恐驚擾到了他。
卻在這時,凌空飛來的飛刀落在馬腿上,馬匹受驚,發了瘋似的往前衝。
蕭煞心下一驚,來不及穩定馬匹,只得拔劍迎向,與蒙面而來的黑衣人交手。
蕭煞自身武功不俗,可與他交手之人卻也非等閒之輩,看那雙眸子年齡不大,可身法詭異,周身速度其快,一招一式都直指命門。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蕭煞應對的喫力。
另一邊,馬匹受驚,沈時逸驚醒,眼看着馬匹衝向人羣,只得盡力阻止,卻還是衝撞到了人。
被撞的少年一身青衫,墨髮飛揚,看着年齡不大,不知是誰家的公子哥。
被馬匹撞到後,嘔出一口鮮血,暈了過去。
沈時逸一個頭兩個大,馬車損毀,蕭煞未歸,這少年又確實因他之故,只得無奈將人抱起往府中趕。
將人抱在懷中,沈時逸才覺得,這少年當真是身體薄弱,抱在懷中跟棉花似的。
此刻緊閉着雙眼,臉色蒼白,可憐的緊。
顏傾雪被抱在懷中,卻是有些緊張。沒錯,這被撞的青衫少年正是顏傾雪。
眼前此人雖然如今紈絝,卻是曾經統率三軍的青雲侯,明目張膽的算計此人,她也有些拿不準。
今日在天香樓中見到此人,她心中便有了謀算。
將沈澤川拉下皇位,絕非易事。
而且要將沈澤川拉下來,必然要扶持一個皇家血脈上去。
沈時逸,便是最好的人選。
周若失其鹿,天下羣雄皆可逐之。
她不信,沈時逸對着九五至尊之位毫無想法。
曾經風光無限的青雲侯,那九五至尊之位本應是他的囊中之物,如今這般,他甘心嗎?
不,他絕不甘心。
至於此人如今是個紈絝,肖逸也曾質疑過,但是,這幹她何事?
江頭未是風波惡,別有人間行路難!
這東籬內裏早已腐敗不堪,奸臣當道,百姓迂腐。
他父親忠心爲民,兩袖清風,他顏家被冤之後卻無一人敢站出來提出一句質疑。
東籬百姓死活幹她何事?東籬存亡幹她何事?
她選擇沈時逸,只不過是想借他的勢而已。
她扶個紈絝上位,爲的便是毀了這東籬。
沈時逸剛從天香樓出來,身上還帶着酒氣,和淡淡的胭脂味混在一起,有種難言的味道。
顏傾雪被他抱在懷中,不敢亂動,耳畔卻是響起此人有力的心跳。
沈時逸就這麼抱着人回了王府,把人放在榻上,叫了大夫,便去洗漱。
再回來的時候,看到了回來的蕭煞。
蕭煞垂眸:“殿下!”
沈時逸語氣淡淡:“如何?”
“那出手之人看似招招狠辣,可卻留有餘地,並無S心。”
“更像是特意支開我,打了半個時辰後,他就佯裝不敵離開了!”
“那看來便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走吧,府裏來了客人,我們去看看!”
沈時逸壓下眸中神色,眼裏帶了玩味。
再回來的時候,顏傾雪已經醒了,只是臉色仍舊蒼白的厲害。
那大夫見沈時逸過來,連忙道:“王爺,這位小公子並無大礙,只是受到重擊,只需調養數日。”
“需要調養多久?”
沈時逸看向顏傾雪,問道。
那大夫連忙答話:“按道理說一月足矣,可這小公子的身體實在是有些弱,可能要二個月才能徹底康復。”
“二個月”沈時逸重複,眼神卻是看向顏傾雪:“二個月啊!”
顏傾雪被他盯着,卻是不露怯,直直的看過去,落在了那人秋水般深邃的眸子中。
別的不說,沈時逸這張臉還當真是讓人賞心悅目呢。
“你不怕我?”沈時逸的眸中帶了玩味,身體前傾,熾熱的呼吸灑落在顏傾雪耳邊。
蕭煞早就識趣的帶人出去了,此刻房間內只有兩人,因沈時逸陡然靠近的身子而多了幾分曖昧。
閨閣女子向來克己復禮,當初她雖心悅沈澤川,卻從未做出逾矩之事。
後來入了鬼谷,雖說爲了任務與男人打交道不少,卻也從未像今天這般曖昧。
她的眸子裏瞬間就多了些微不可察的慌亂,面上卻是強撐着:“王爺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會怕?”
沈時逸瞥向她微紅的耳交,笑裏多了些玩味:“俗話說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不若......”
他沒將話說全,顏傾雪卻聽懂了,心中一萬個吐槽:人是你撞的,救回來不是理所當然,還以身相許,相許你大爺。
心中無論如何吐槽,面上卻是不露分毫,甚至還紅了臉:“殿下於我同是男子,怎可?”
沈時逸壓下眼中不屑:“那又如何?”
說完,就要往顏傾雪脣上覆去。
顏傾雪心下一驚,都說這翊王風流浪蕩,卻不知,竟男女通喫,作風如此不堪。
就在她思考一下劈暈這人的勝算有幾成時,沈時逸卻起了身:“今日你身子不便,本王就暫且放你一回。你安心在此調養身子,咱們日後再說!”
言罷,還將顏傾雪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雙眸中盡是貪婪。
顏傾雪看着人離開,心中慶幸,卻也擔憂起來,這人實在有些上不得檯面,怕是會爛泥扶不上牆啊。
沈時逸出了房門,神色驟冷,一旁的蕭煞湊上來:“殿下如何?”
沈時逸眼中浮起厭惡:“沈澤川前前後後,花樣百出朝我這塞了不少女人。”
“這次想是聽了民間傳聞,說我不近女色,之前軍營裏待久了,好龍陽之風,便塞了這麼一個過來。”
“倒是難爲他了!”
蕭煞點頭,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殿下,可要我同之前一樣?”
沈時逸蹙眉,想起顏傾雪微紅的耳尖:“不必,這次的這個與之前那些個與衆不同,本王倒不介意陪他們玩一玩。”
............
房間內,肖逸早已偷偷遛了進來。
看顏傾雪有些蒼白的臉色,眸中盡是關切,話中卻是責備。
“好啊,你讓我去埋伏沈時逸的馬車,拖住那個侍衛,我本來還想着終於有的玩了。”
“沒想到你自己偷偷來這玩了,要不是你身上有非煙香,我還都找不回來呢!”
鬼谷有香,淺喚“非煙”,化境可嗅。
非煙香鬼谷獨有,凡是鬼谷弟子,入門第一課便是嗅的非煙香的味道。
非煙香味道特殊,只有修煉了鬼谷特殊的化境功,才能嗅到非煙香的味道。
顏傾雪那看不出他眸中的關懷:“好了,我沒事,只是沈時逸曾經乃是寵冠三軍的青雲侯,爲了避免讓他看出端倪,我就卸了內勁受了真傷。”
“不過畢竟底子在,並無大礙,你不必擔心。”
肖逸卻還是嘴硬:“誰關心你,我是怕你不帶我玩!”
顏傾雪無奈:“好好好!”
肖逸這才作罷。
完事了才正色道:“你要我去拖住那侍衛,可卻不讓我下S手,還讓我佯裝不敵!”
“高手之間交手,細枝末節都洞察入微,如此,是否太輕易就能讓他們看出你明修寨道,暗度陳倉!”
顏傾雪卻是會心一笑:“我要的便是他發現我是蓄意接近,別有所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