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雖然謝家人討厭,但是孩子是無辜的。
褚容姝絕對不承認,這兩天謝家小孩兒吹她彩虹屁給她吹爽了。
大人之間的恩怨,小孩子不懂。
平常褚容姝摘到了清甜的果子,謝家有些小孩子就會湊過來。
對於禮貌又可愛的小孩子,褚容姝是不會拒絕的,也捨得分出果子。這樣一來,吸引了不少其他小孩子的注意。
謝家大多數也是知好歹的,也沒阻攔自家孩子和褚容姝接觸。
這一來二去的,褚容姝已經成爲了謝家的孩子王。
謝家這兩天也看明白了,雖然不知道褚容姝爲何性情大變,但是人家確實是有真本事在身上的。
其他不說,他們只能喫些都快變味的窩窩頭。
而人家還能在這種處境下摘到可口的果子。
所以,出了事,謝家這婦人才會第一時間來求褚容姝。
褚容姝看了一下,這小孩面色發白,出氣多進氣少,看着虛弱得很。也怪不得婦人慌了,這看着是要不行了。
“怎麼樣?”
褚容姝難得面色嚴肅,謝懷川問道。
褚容姝收了手,其他人亦是眼巴巴的看着褚容姝,等着她的回覆。
“不是大問題,但也不是甚麼小問題。”
這話說的人一頭霧水,趙氏藉機諷刺,“別是沒本事,在這裏故作高深......”
謝懷川帶着寒意的眸光看過去,趙氏剩餘的話梗在喉嚨裏上不去下不來,訕訕地挪開了眼睛。
有甚麼了不起?
“還請褚姑娘明示。”那婦人眼淚汪汪的看着褚容姝,“只要能救我兒,我甚麼都願意幹。”
褚容姝挑眉,這人還算順眼。
“你們在流放前是富貴人家,不管受不受寵,起碼喫穿不愁。被流放後,着急的趕路和惡劣的環境,以及沒營養的喫食。這樣的情況下,小孩子受不住是正常的。若是這樣繼續下去,他撐不過今晚。”
褚容姝眸光看向了謝家其他孩子,眼底閃現不忍的光芒。
若是這樣的環境一直持續下去,只怕這些孩子都到不了嶺南。
就連平日裏能鬧的謝翎,此時也無法反駁褚容姝,只因她說的話是事實。
若是生下來就喫苦,可能還沒這麼遭罪。
可這些人之前享受的是錦衣玉食,驟然變化的環境落差,身體嬌弱一點的小孩子自然經受不住這樣的磋磨。
那婦人一聽,再也忍不住大哭起來。
哭聲悽慘絕望,帶動了其他人想到未來的事,都忍不住抱着自家親人難過起來。一時間,氣氛很是低迷。
謝懷川的臉色緊繃,忽然想到了甚麼似的看向了褚容姝。
“你既說他撐不過今晚,又爲何說不是甚麼大問題?”
褚容姝看向謝懷川的時候,忍不住帶上了一絲讚賞。
不愧是書中的男主,這男人會抓重點。
“意思就是如果從現在開始,治好之後讓這孩子及時的補充營養,還是可以治好的。”
婦人還來不及大喜,又聽褚容姝說道,“只是你們現在這個處境,想讓這孩子補充營養,實在難。”
連溫飽都難以解決,何談營養?
就在氣氛極爲低迷的時候,謝懷川忽然拉住了褚容姝的手腕,眸光沉沉的看着她,“你跟我來,我有話跟你講。”
“先等等。”
褚容姝指了指河邊的水,又從自己的兜裏面拿出了不知名的草。
“用這個先煮一碗水,給這小孩兒喝下去。”
這次,李氏沒質疑褚容姝的話。
不相信褚容姝的某些人有心勸誡李氏,又覺得不如死馬當作活馬醫,索性也沒開口。
接着,謝家人就看着褚容姝和謝懷川到遠處談話去了。
放在以前是要講究一下避嫌,但是現在,任是誰都明白這兩人是真有本事,要談的恐怕也是謝家的問題,謝懷川也不會扔下謝家不管。
“褚容姝,我們談一下。”
褚容姝嫌站着累,左顧右盼的找到一個可以休息的地方坐下,好整以暇的打量着謝懷川,“擺出你的條件。”
她就等着謝懷川找她談判。
正如謝懷川所言,在這個創狗的古代,她一個人女人在這個世道寸步難行,還別提原主身份複雜。眼下謝家是最好的合作選擇,也正好謝家有求於她。
再者,謝懷川可是命定的男主,她的賭注百分百贏。
大不了等以後到了嶺南,再跟謝家人分道揚鑣。
“到了嶺南,我可以代兄長給你一份和離書和你自己的身份文籍。”
“謝家遭人陷害,以貪污受賄,買賣官爵,結黨營私等多數罪名而被判流放。可只要我活着,就一定能爲謝家翻案。若真有這麼一日,你便是謝家座上賓。”
“作爲交換條件,你助我護謝家所有人安全達到嶺南。”
褚容姝若有所思,座上賓簡單的翻譯就是VIP中的VIP,是某個世家特定認準護着的人,如貴人一般的存在。
嘖,這餅畫的香。
只不過......
褚容姝似笑非笑的盯着謝懷川,“謝公子,你不老實。”
謝懷川,“?”
他眸光中難得出現不解的神色,讓他看起來稍微有了這麼一點人氣。
褚容姝笑了笑,“雖然我不知道謝家到底是真的做了這些事,還是被冤枉的。不過嘛,幕後之人想讓你們生不如死這件事一定是真的。”
早知道她要穿書,當初就把那本小說給背誦了。結果看的囫圇吞棗,好多劇情都是隱隱約約的記不清楚。
不過記不清楚沒關係,她自己去打探,只要大方向記得就行。
“你看哈,謝家身居要職的被斬首示衆,男子流放莫州,女眷和孩童流放嶺南,沒意外的話這輩子你們都不會再相見了。可明明是死局,卻又給你們一絲絲的希望,總覺得親人還活在世上。給深處絕望的你們一絲微不可見的希望,這手段夠狠。”
謝懷川陰氣森森,整個人散發着暴戾因子,卻又被他尚存的理智死死壓制住了。
他陰陰的看着褚容姝,“所以?”
“既然要我護着你們,自然是要把狀況搞明白的。不然,這不明不白的就死了,喊冤都找不着地方。”
褚容姝拍拍屁股站了起來,“你既然是謝家的少年英才,幕後之人怎會同意你同女眷流放嶺南?不弄死你都算好的。還有,每次說到嶺南的時候你神色坦然,總得跟我說說你在嶺南佈置了甚麼?以及......”
褚容姝的目光落在了遠處躺下休息的官差身上“謝家,還是你,和官差甚麼關係?”
一開始她還沒明白,後來越想越不對。
就謝家這些如花美眷,若是普通官差,只怕早就動手了。
一兩個就算了,多了的話,十個謝懷川也沒辦法。更何況,謝懷川也不能動手S官差。
動手S官差?傳到上京,別流放了,直接團滅吧。
話說完,謝懷川看着褚容姝的時候,深邃的眸子多了些不一樣的東西。
“你不是褚容姝。”
謝懷川這次說的是肯定句,看着褚容姝的眸光意味不明。
褚容姝心裏“咯噔”一跳,她的反常還是引起了謝懷川的懷疑。
不過褚容姝轉念一想,這麼長的路程,她的本事是瞞不住的。按照謝懷川的聰慧程度,懷疑只是遲早的事情。
褚容姝眼睛一轉,心裏頓時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