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啊?
盛明月傻眼。
她還沒考慮離婚呢,他就要離了?
她瞧見男人臉上明顯的不耐,腦海裏飛快閃過一個念頭。
難不成,他是真喜歡盛雨柔?
盛明月不想當別人感情裏的第三者,哪怕她現在纔是原配,只猶豫了一下,就開口,“可以是可以,但是能過段時間嗎?”
生怕傅宴臣誤會甚麼,她還趕緊解釋了一句,“剛結婚就要離畢竟對名聲不好,我也需要點準備的時間。”
她那偏心的父母家,根本也沒有她的容身之地。
她總要先安頓好自己吧。
見她同意,傅宴臣眼底閃過一抹暗色,“時間可以隨你。衛衛和青青還在醫院,我先去照顧他們。”
“過幾天他們出院,你若是不想看見他們,我另外安排他們的住處。”
衛衛和青青,就是傅宴臣的那對孩子。
旁人都以爲,那是傅宴臣在外面養的孩子,但是盛明月卻是知道,那對孩子,是傅宴臣替戰友照顧的孩子。
上輩子那兩個孩子,她見過幾次,十分的乖巧。
傅宴臣死後,盛雨柔拿着補償金逍遙快活,傅家其他人很快也忘記了他的存在,只有這兩個孩子年年去祭掃。
她對他們還是十分有好感的,只是這倆孩子小時候身體不大好,隔三差五的住院。
何況,傅宴臣能答應不離婚,還讓她住在這裏,她已經很感激了,“你稍等一下。”
盛明月轉身,從昨天穿來的新娘服的夾縫裏,窸窸窣窣翻出五塊錢交給傅宴臣,“這個你先拿去給孩子買點喫的。”
這還是她平時偷偷存下來的錢。
但是,這對於傅宴臣給她家的聘禮來說,簡直是冰山一角。
要知道,傅宴臣給的彩禮,就有三百塊錢。
還有一些米麪糧油票,肉票布票不等,幾乎是把這些年攢下來的老本都給了盛家父母。
結果盛家父母陪嫁的箱子,看似風光,裏面就給她裝了幾件舊衣服和舊的被套,其他的都扣下來了。
既然不做夫妻,這些賬都是要還回去的。
盛明月漲紅着臉,“那些甚麼彩禮甚麼的,我也會慢慢還給你的。”
她這是,已經迫不及待跟他離婚了?
傅宴臣臉色更沉,連同五塊錢一塊塞了回去,“不用。我還不至於靠女人養孩子。給你的我不會要,你自己留着就行。”
傅宴臣看都沒再看盛明月,頭也不回的出門。
他不肯收錢,盛明月更不好意思了。
喫人家住人家的,還不要錢,她在院子裏轉了一圈,就拿起掃把和抹布,把家裏家外都打掃了一遍。
傅宴臣職位不低,剛結婚,還帶着兩個孩子,上面給分了個小院兒。
但是新婚剛住,還沒來得及仔細打掃,更沒有分出來兩個孩子的房間,盛明月把裏外都收拾了,又把次臥收拾出來,把陪嫁裏挑出來一個看起來最新的被子鋪上,想了想,覺得房間枯燥單調,又低頭找出針線,用碎步隨手縫了幾個簡易的布娃娃放在牀頭。
小孩子都喜歡這個。
盛明月雖然沒養過孩子,但是上輩子閨蜜家兩個孩子,日常穿衣和玩偶都是她在做,現在拿過來也是得心應手。
做完這些一抬頭,天都黑了,盛明月腰痠腿軟,轉身去是廚房想做點飯喫,結果一掀米缸,好好好,只有一小把摻了米糠的碎米。
她腦子一轉,想起來了。
昨天上花車之前,盛母臨時加價,非要多給二十斤的米麪,算做上轎禮。
合着是直接把傅宴禮掏空了?
要是上輩子,盛明月一個黃花大姑娘,肯定就忍了,可她活了五六十了,如今看得最淡的,就是自己的臉皮!
她抄起一把菜刀,就直接出了大院兒。
......
另一邊,傅宴臣都還沒着家,就聽見鄰居喊,“傅營長呀,你快去看看,你媳婦新婚頭一天就去把孃家砸了呀!”
“??”
傅宴臣迅速跟着那人朝盛家走。
趕到盛家門口的時候,就聽見裏面傳出盛母的哭聲,“盛明月,你見過誰家新婚第二天回門不帶禮物還往自己家搬東西的?你跟傅宴時還要不要臉!”
“彩禮?我們這麼多年養你不要錢的嗎?哎呦快別砸了!你這個不孝女!”
傅宴臣撥開人羣。
看見盛明月一手拎着面一手拎着米,直挺挺站在那裏,白嫩的小臉格外威嚴,“你養我甚麼了?”
“我兩歲時候走丟,十七歲纔回家,這十五年,是我養父母養的我。回家之後,你家裏家務活是我的,去地裏幹活掙工分是我去,喫飯你們給我留一口,肉你藏起來你們一家三口半夜喫。”
“還有啊,之前供銷社裏要人,村裏說我表現好,讓我去。結果你們揹着我偷摸讓盛雨柔頂替了我的位置。”
“都是嫁人,你扣了我的彩禮還不給我嫁妝,訛傅宴臣拿米麪當上轎禮。你怎麼不爲難宋知青啊?還偷摸往盛雨柔的車裏塞東西。”
“我昨天沒說話,是因爲大喜的日子,我不想弄的難看。免得掃了傅宴臣的臉,好像出不起這點米麪,但你也不能把他當羊毛薅。”
她上輩子,忍氣吞聲,一心想着他們是父母,要孝順他們,要報養育之恩。
有時候她甚至想,爲甚麼明明她纔是盛家的親生女兒,走丟了那麼多年,他們就算沒有補償的心思,也應該是愧疚的吧。
可事實是,他們到死的那一天,想見的都只有盛雨柔。
甚至當初她被盛雨柔下藥送去宋煜的牀上,他們也都是知道的,只是當做視而不見,任由她揹着道德枷鎖過了很多年。
活了這麼多年,她也算是明白了,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她有點迷茫地問,“我到底是不是你們親生的?還有,我兩歲的時候,真的是走丟嗎?”
現場嗡的一聲,炸開了。
圍觀的人都瞭解盛家的情況,看盛家父母的眼神裏都帶着懷疑。
“你別說,他倆都黑黑瘦瘦的,倒是盛明月白白嫩嫩,一點也不像他們。”
“這麼一看,確實盛雨柔更像,那這孩子兩歲時候,可別不是走丟的,就是故意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