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顧衍洗完內褲擦乾手後，又爬回牀上。

他輕輕摟着我，哄我睡覺。

眼睛卻時不時地看向窗外。

昨天他把殷茵帶回家，說學校放暑假了，殷茵家裏回不去，要在家裏藉助一陣子。

這麼晚了，殷茵卻還沒有回家。

突然，客廳的電話叮鈴鈴響起來。

顧衍彈坐起來，看了看我後，壓抑下心中的急躁，故作平靜地說：

“我去接。”

說着，急匆匆地下牀，跑着去了客廳。

電話裏傳來很大的吵鬧聲，殷茵說她在夜場玩，要顧衍去接她。

顧衍走回臥室，試探地問我：“我去接殷茵回來，她一個女孩子不安全。”

我靜靜地看着他：“可以讓祕書去接。”

他微微皺了下眉，還是轉身給祕書打了個電話。

他回到牀上，給我掖了下被子，輕聲說：“睡吧。”

我輕輕閉上眼睛，感受到顧衍儘量放緩動作地翻來覆去。

摟着我的手也惶惶不安地沒意識地微微摩挲。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外面響起汽車駛進院子的聲音。

他輕手輕腳地爬起來，看了看我閉上眼睛的臉，輕輕掖好被子，腳步匆忙地出了臥室。

他一出去，我就睜開了眼，悄悄走到落地窗前。

院子裏醉酒的女孩被顧衍抱出車後座。

她不配合地胡亂掙扎着，嘴裏嘟嘟囔囔地說：“讓你不來接我……”

顧衍無奈地摟着她，溫柔地解釋：“我老婆在家。”

“我不管！”女孩抱住顧衍的脖子，墊着腳吻上了他的脣。

顧衍身子一僵，兩隻手卻快速扶住搖搖欲墜的懷中人，生怕她跌倒。

女孩不管不顧地吻着，嘴裏發出醉醺醺地嬌吟。

顧衍壓低聲音斥責了一聲：“胡鬧！”卻沒有推開她，還是任由她臉上脖子吻夠，然後張嘴咬住自己的下巴。

他輕聲地哄着她：“別鬧了，回去睡覺，乖。”

女孩卻不依不饒：“騙子，說好來接我又不來！我不要理你了……”

說着輕輕啜泣起來。

顧衍俯下身去一寸一寸吻乾女孩的眼淚，抱着她慢慢往房間走。

然後警告似的瞪了一眼祕書，祕書連忙點頭，開着車子出去了。

門外，女孩子哼哼唧唧地讓顧衍陪她睡覺。

顧衍卻嚴厲起來：“在外面怎樣都可以 ，不許鬧到我老婆面前，記住了嗎？”

又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女孩大概終於同意，自己去睡了。

顧衍推開臥房，對上睜着眼的我。

他眉心一跳，驚慌地問：“老婆，你甚麼時候醒來的？”

我假裝打了個哈欠，眼睛變得朦朧：“外面甚麼聲音，把我吵醒了。”

他鬆了一口氣，躡手躡腳地爬上牀，抱住我的腰，有幾分心虛討好地說：

“沒甚麼，讓祕書送了份重要文件。”

見我沒說話，他又在我耳邊呼着氣說：

“想不想去公園玩？給你新買的相機到了，明天給你拍新的美照。”

我敷衍應下，耳邊傳來他細微的鼾聲。

閉上眼睛，腦海中卻全是顧衍跟殷茵接吻的畫面。

殷茵是貧困家庭的二女兒，父母不把她當一回事，早早就逼着她回家嫁人。

第一次見她，是顧衍陪我去學校做慈善。

她被父母逼着退學，小小一個，被父親扯住衣服往校門口拖。

她死死抱着一棵大樹，哭着求她爸：

“爸爸，我求你了，讓我讀書吧，我讀出來工資全交給你！ ”

她爸爸根本不聽，手上青筋暴起，眼看就要把她單薄的衣扯壞。

我對顧衍說：

“我們資助她好不好？”

顧衍起先十分嫌棄地說：

“資助這樣的家庭很麻煩。”

但架不住我再次開口：

“我覺得她應該有更好的未來。”

顧衍沒再猶豫，以我的名義給了她父母一筆錢，然後資助了她的學費和生活費。

殷茵跪在我面前說，她一定會好好報答我。

沒想到她的報答，是報答到了我丈夫的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