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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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知節無力抵抗季母的捶打,直到一隻手將她抱起,季母才被季父攔下。
季父看見沈廷深,也很是驚訝:“你怎麼來了?”
沈廷深只是說:“我聽人說月月情況不好,過來看看。你們也別太擔心,我已經找到月月的心源了,她很快就能痊癒。”
剛剛還在哭泣的季母,頓時停了聲音。
“真的嗎?”
“哪裏來的心源?月月真的有救了?”
沈廷深再次肯定的說:“我有些別的資源,到時候我親自主刀,月月一定會平安出院。”
聽見親自主刀四個字,季知節的身體一顫。
隨後又不意外的慘笑。
季媽媽走後,沈廷深感受着懷裏滾燙的溫度,將人抱去了病房。
然後貼心的準備了毛毯,熱水。
躺在病牀上,沈廷深拿體溫計測量溫度,看見上面的41度後眉頭緊皺,“發燒了怎麼不給我打電話?”
季知節蜷縮着,諷刺:“沈大主任那麼聰明,妙手仁醫,大概是沒想到,人在不到5度的樓道里待三個小時,會生病的吧。”
他只是不在意而已。
不在意她,所以也不會關心她的健康狀況。
他關心的,從始至終,只有自己身體裏那顆心臟。
沈廷深動作一頓,然後似乎是愧疚,說了句:“對不起。”
聲音很低,季知節只當是幻聽。
牀邊,沈廷深坐下,握住了季知節滾燙的手,低聲道:“對不起,我答應你,這次之後,我一定和你好好在一起生活。”
“你想要甚麼條件,我都滿足,我會好好愛你。”
季知節卻沒看他,默默收回了手。
掛了一晚上的水,第二天季知節纔有所好轉。
沈廷深沒回他上班的醫院,而是一直待在這,拿了幾顆藥片過來。
藥很苦,季知節喫的眉頭緊皺,沈廷深端上一杯橙汁。
“我的病要多久才能好?”
沈廷深回答:“一般來說,普通感冒七天就能痊癒。你發燒有點嚴重,可能需要十天左右。”
“那耽誤我給季知月換心嗎?”
這句話她說的太平常,就好像在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沈廷深眼神複雜的看着她,突然間覺得自己有些看不懂她了。
他沒有第一時間回答。
季知節繼續說:“感冒沒好,也不影響吧。”
“反正挖出心臟後,我也沒法活了,有沒有感冒重要嗎?”
這話太殘忍,季知節卻說的無比平靜,像一把漠然的刀。
沈廷深不知爲何,覺得很難受,堅持道:“我會讓你健健康康的上手術檯。”
健健康康的上去,然後毫無生息的下來嗎?
季知節不明白他的堅持有何意義。
病房外,季父拿着一份股權轉讓協議進來。
帶着封皮的文件重重砸在她臉上,季父聲音很冷:“如你所願,月月手裏所有股份,全都歸你了。”
這裏面,一半是自己的,一半是季知月的。
加起來百分之二十。
都夠在董事會有一席之地了。
季知節很滿意,在上面簽下字。
然後在衆人都離開後,打電話給自己的律師:“我想跟你委託遺產。”
律師和她閨蜜曉雅是一起來的。
看見季知節臉色蒼白的躺在牀上,形銷骨立,曉雅的眼淚一下就下來了。
“王八蛋,他們真是一羣王八蛋,怎麼能這麼對你!我要去找他們算賬!”
季知節攔住她。
在她攻略沈廷深這段時光裏,沒遇到幾個好人,但這一世的閨蜜曉雅是個意外。
她永遠堅定的站在季知節這邊,無論季知節遭遇了甚麼,她都是第一個出手相助。
沒有她,季知節恐怕都撐不到今天。
曉雅也是除沈廷深之外,第二個知道她有系統的人。
事到如今,她把自己準備換攻略對象的事,跟曉雅托盤托出。
“也就是說,你終於可以擺脫沈廷深這個渣男了?”
季知節點頭。
曉雅高興的站起來,“那太好了,系統終於幹了回人事。你就該早點甩掉沈廷深那個王八蛋,讓他痛苦去!”
季知節被她逗笑了,看向律師,“我想把我手裏所有季氏的股份,還有公司,全部交給我的閨蜜曉雅,還有一些現金,就捐給山區的孩子們吧。”
律師聽完並不意外,但還是按照程序詢問:“那您的家人呢?”
“一分不留給他們。”
曉雅聽完紅了眼眶,“我就是暫時替你保管,等你換了新身份回來,我再把這些還給你,你可一定要回來。”
季知節點點頭,伸手去擦她的眼淚。
門外,沈廷深走進來,“甚麼回來?”
他的眼神很警惕。
季知節不知道他聽了多少,連忙解釋:“我跟曉雅說,等病好了,要出國旅遊一段時間。她捨不得我,讓我回來給她帶東西。”
沈廷深聽完沒甚麼表情,只是狐疑了一會,便恢復平常的樣子。
“待會記得去做檢查。”
季知節鬆了口氣。
沈廷深親自帶她去做檢查。
季知節知道,這個檢查是爲了看她的心臟,符不符合要求捐獻要求。
從檢查室出來,她正好撞見季知月。
她坐在輪椅上,單薄病服下是清瘦纖細的身材。長髮披垂,,有一種病態蒼白的美。
光坐在那裏,就叫人看着心疼。
“姐姐,我聽姐夫說,他們給我找到心源了。”季知月忽然開口。
“你也爲我感到高興吧?”
季知節看着那雙黑色的眼睛,那麼明亮,那麼單純。
可底下蘊藏着那麼深的惡意。
她真的甚麼都不知道嗎?
“高興。”
季知節笑了,帶着幾分真心:“我很高興。”
沒有看見預料中的跳腳,季知月有些不滿,狀似無意的抬手撩了下頭髮,“那太好了,你之前一直對我有偏見,我還以爲,姐姐不想讓我做手術呢。”
那雙手上,無名指上女式對戒十分顯眼。
和沈廷深手上的,是一對。
季知節沒有裝沒看見,視線盯在上面,季知月見狀連忙取下來,“對不起,這是姐夫送我的回國禮物,沒有甚麼別的含義。”
“原本我是戴在中指的,但我生病手腫起來,就只能戴無名指了。”
“姐姐別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