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他抽出順來的褲衩子上的鬆緊帶,撿了根樹杈子,做了個彈弓。
啪!
趙鎮國打出一顆石子。
撲棱棱。
一隻斑鳩煽動翅膀飛起來。
打了個寂寞。
上輩子他發達之後,就愛上了射擊這項運動,也玩過一段時間的彈弓,回到年輕時候,拿彈弓打斑鳩,開始找不到準頭,打了一會兒,終於找到了感覺。
蹲在草地裏小半天,總算是拿網兜罩了只山雞,又用彈弓打了幾隻斑鳩。
斑鳩很小,四五隻加起來也不過一兩斤,倒是那隻山雞,有四五斤那麼肥。
一身腱子肉的他,毫不費力地把這些東西拿藤條綁起來,掛在樹枝上,準備挑着回家。
卻突然發現背後一輕,東西不見了,頓時嚇出一身綠毛汗,這是碰見鬼了?還是?
他看見胸口媳婦兒的平安符有隱隱的光閃過。
那是媳婦一直貼身帶着的東西,不是玉石也不是塑料,直到她跳河自S,才摘下來扔在了水庫邊上。
等趙鎮國仔細看,護身符又不見了,他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
他進入了一個空間,這是一個27立方米的小空間,如果只看面積的話,還沒有他的病房大呢。
反覆幾次後明白了,捏着護身符就能進去,腦子裏想出去就能出去了。
這可真是令他欣喜若狂,這便是所謂的空間吧?但也能裝很多東西了,而且這是可以升級的。
靠山喫山,靠水喫水,自己怎麼能把日子過成這個憋屈樣子。
回去的時候還把網兜還了回去,附贈了幾把小蘑菇。
自家破舊的窗戶內,映出豆大點兒的亮光。
看到那麼點兒的亮光,心裏升起前所未有的滿足,上輩子,再多金錢,也沒給自己帶來過的這種滿足歸宿感。
他總算是知道爲甚麼被閹割的太監對自己失去的東西念念不忘了。
萬家燈火,只有這一盞,與自己有關。
剛回來的途中發現,很多人家,都用上了電。
自己家還點着洋油燈,自然災害最苦那幾年都過去了,自己家居然還能吃了上頓沒下頓。
拎着東西,直接進了廚房,趁着天還沒完全黑下來錢,拿着刀,熟練的把斑鳩宰S後,點火起了竈。
煙火嫋嫋,廚房內傳出斑鳩香味。
在天完全黑下來後,趙振國端着一大海碗的斑鳩湯進了堂屋,開口喊道:“清清,喫飯了,斑鳩湯,給你下奶。”
這日子過的,大海碗上好幾個豁口,他剛纔還試着磨一磨,怕割着媳婦的嘴。
好一會兒,宋婉清才從裏面走了出來。
看到桌上海碗裏的斑鳩湯以及滿滿的斑鳩肉時,並未立即上前,只是站在原地,帶着恨意,警惕的盯着趙振國。
趙振國看着自己老婆,穿着一身帶着補丁,破舊不合身的衣服,心裏又是一陣難受。
在這個資源匱乏的年代,她相貌可謂是極好的,皮膚更是嫩到能掐出水來!宛如一顆珍貴的明珠,落入凡塵。
天生麗質,身材也好,可自己就是個混球。
設計人家,把人家搞到手,又不珍惜,非打即罵...
上輩子清心寡慾了幾十年,想到老婆的身材,就一股燥熱湧入小腹。
眼下,見她滿是警惕,雖然很想跟她坐下來一起喫,但很清楚,自己在,她肯定不會喫的。
“你喫吧,廚房還有很多,我去廚房喫,不夠你再添。”說着轉身走了出去。
宋婉清僵硬着身體,看着還冒着熱氣,那裝着滿滿一海碗的斑鳩肉湯,有種不真實感,自己這是在做夢吧,還是說這是斷頭飯?
以往家裏任何喫的,他都緊着自己喫飽,自己只能喫他的剩飯,喝點刷鍋水。
此刻,雖然很餓,但又怕他憋着甚麼壞,不敢貿然喫。
邁步走了出去,見他光着膀子,赤着腳,腳上更是還帶着泥,蹲在窗戶下,藉着屋內微弱的光,捧着海碗,吸溜吸溜埋頭在喝,但看着沒甚麼稠東西,只有湯
廚房門口上,還掛着一隻大野雞。
這是上山打野貨去了?可他怎麼打的?沒聽過他家做過獵戶啊?他天天瞎胡混,還會這?看到這裏,這才掉頭回了堂屋,端起碗,吃了起來。
很久很久沒喫肉了,她不小心喫撐了,打了個飽嗝。
等喫完飯後,趙振國又在自己老婆警惕、防備、古怪的目光下,主動包攬了碗筷清洗工作。
自己之前是個懶漢,四體不勤,這可能是在這個家,第一次正兒八經的幹家務。
弄完這些後,想到白天自己乾的混蛋事,又去挑了兩桶水,燒了一鍋水,打了滿滿一盆熱水送進去。
“清清,這個給你擦擦身子。”
放下盆子,片刻不停地又走了出來。
坐在門口,過了好一會兒,聽着屋內傳來細微的嘩嘩水聲,抬頭望着天上的星空,思索着明天得找個掙錢的門路,儘快改善一下家裏的這種狀況。
現在已經入秋,這裏的冬天快零下二十度,滴水成冰!
老婆跟孩子都需要添置棉衣,家裏的被子太薄了,新婚的時候打的五斤新被子,被自己掏了一半棉花出去換酒喝了。
自己一個大男人,勉勉強強抗的住凍,老婆還有小棉襖可不耐凍!
聽到裏面沒有水聲後,趙振國才起身邁步走進去。
見他突然進來,嚇得來不及穿好衣服的宋婉清,一手捂着胸,弓着傷痕累累,雪白曼妙的身體,側身連連往後躲
一副驚弓之鳥的樣子。
“你...你別過來...”
老婆的一舉動,引得趙振國暗罵自己之前太畜生了,清楚她的心結一時半會也解不了!
發誓保證自己不再犯,這話早都說爛了,以後還是用行動說話。
往後的日子,儘量用最好的,來彌補她所受到的傷害
他儘量用着自己覺得最溫和的語氣,提醒着:
“媳婦兒,我只是進來端水出去倒了,我保證啥也不幹,你別躲了,當心摔着。”說着彎腰端起地上的水盆往外走去。
宋婉清也不理他,見他一出去,以最快的速度穿好了衣服。
外面的趙振國,用老婆擦身子剩下的熱水,簡單的站在院子內,藉着月色,脫掉衣服,沖洗了一下自己出了一身汗的身體。
爲了打那幾只斑鳩,他在草叢中趴了很久。
洗完後,又穿回那件破衣服,並沒有再立即回屋,在門口坐了下來。
回想着上一世的經歷,有一年的時間裏,幾個外地人,時不時想進山。
山深茂密,他們怕迷路,找到了當時無所事事的自己,他一聽光帶路啥也不幹都有錢拿,還有這種大好事?於是就屁顛屁顛的幫人在山裏帶路。
那些人在深山裏,頻頻挖到東西。
當時的自己,壓根不知道那些草下面的東西,挖出來能幹嘛,全當這幾個城裏人喫飽了撐的沒事幹。
現在想想,那時的自己,無知到可怕!
雖然不清楚,這一世那些人爲甚麼還沒出現。
但正好,自己可以去挖來售賣。
見多了他們的操作,知道怎麼挖那些野石斛,瞬間來了精神,綁了個火把,準備好了一些不算專業的工具,小鏟子、小鋤頭。
不顧夜晚山裏的危險,站在臥室的窗戶前,用着她能聽到的音量說道。
“清清,你栓好門,我出去一趟。”
他這一出去,就是一宿,估摸着凌晨四點多的時候,纔回到家。
說起來也是運氣好,將下山時,一腳踩空滾下去,居然發現了一個狐狸窩,掏出了幾隻還沒睜眼的小果子狸,他利索的抹脖子,扒了皮。
鋪上草,裝入馱筐,順帶留了一隻放在廚房。
忙完這一切,纔有功夫,喝了口涼水解渴充飢,片刻沒多做停留,趁着夜色又出了門。
等他挑着籮筐走了六十里山路來到鎮上,天已經大亮。
鎮上逢單日子的集市上人來人往,他找了個人多的地方,給旁邊擺攤的大爺說了兩句好話,蹭在邊上蹲下
把果子狸肉,果子狸皮,從籮筐裏取出來,分開售賣。
“呦,小夥子,山貨不錯啊...”老頭吧咋着嘴說。
趙振國原以爲會無人問津,都想好了,如果賣不完,就拿回去一鍋燉了,給大哥二哥三姐家分開送一些。
剛擺好東西沒多久,就有人上來詢問果子狸肉的價格。
老頭和老太太見他一個大小夥兒,曬得黑黢黢的,褲腿上還帶着斑斑泥點子,一看就是山裏來的。
加上價格實惠,果子狸也夠大夠肥,也沒還價,一口氣要了兩隻。
這年代喫肉還要憑票,就這種山貨可以買了回去給小孫子打打牙祭。
臨走老太太還揪着老頭衣服,示意他順帶包下了所有果子狸皮,說是給家裏的小孫子做手套,耳暖用。
不到倆小時的時間,趙振國的果子狸已經全部賣了出去。
他收攤走人,臨走還給大爺一毛錢,把大爺樂的直露牙花子。
他拿着賣果子狸得來的十二塊錢,帶着昨天挖的大貨,去到鎮上最大一間老字號藥房。
他拿出東西那一刻,頂着厚重玻璃片的老頭眼睛都看直了。
小心翼翼的接過大貨,迎着太陽仔細的端詳一番,斷了兩根鬚,收起眼底的喜歡,帶着老謀深算的笑容,伸出手開了個價格。
“小兄弟,這個價。”
趙振國看到他開的價格,眉頭不可察覺的微微一皺,跟自己心裏價位相差太遠,這人把自己當山裏的鄉巴佬坑。
別看這老頭現在躲在這小鎮上開藥鋪,以後可不是一般人,上輩子放開了,沒那麼抵制中醫後,大家才知道他祖上是御醫,本人也是一方有名的大國手。
趙振國看他不實誠,伸手就準備收回自己的東西。
老頭年紀大,反應倒是很快,伸手按住他手,摸着山羊鬍子安撫道:
“小兄弟,彆着急,價錢不滿意,咱可以再商量商量麼!年輕人脾氣,不要那麼急麼!”說話間,觀察着趙振國的神色。
瞧着他年紀輕輕,但炯炯有神的眼睛裏,透着本不該這個年紀應有的睿智,沉穩和精明瞅着不像是山裏沒見過世面的後生仔。
只能心一狠,一咬牙,開了個令他肉疼的價格。
此等好東西,可遇不可求,他幹了一輩子藥鋪,也沒見過幾個品相如此好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