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韓曦和微微動了動手指,緩緩睜開眼睛,他眼中一片迷霧,顯然是還未完全清醒。
“大人!”
子陵見他轉醒,心中一喜。
韓曦和眼中清明覆蓋,他坐起身子,後腦還一抽一抽的痛,他閉眼皺眉,後腦上貌似還鼓起了一個包,回想之前的種種,他低低咒罵了一句,“那賤人在哪裏!”
秦望舒此時正五花大綁壓的大廳中,四周都站滿了人,除了良雀和幾個穿戴好的丫鬟外,其他的應該是羣衆演員,之後肯定沒有露臉的機會了。
韓曦和怒氣衝衝推開大廳的紅木雕花門,大力的撞上了牆又撞了回來,他手一擋,輕咳兩聲,以示尷尬。
坐在廳中盯着跪在腳下的秦望舒,銳利眸子一眯,“大半夜的爬牆,你是想逃跑?”
秦望舒眨巴眨巴眼,“我說是賞月,你相信嗎?”
他看了一眼良雀,“家奴私逃,按照盛唐國國法如何處置?”
“攜帶家財者,遊街示衆,交由官府處以凌遲之刑,未攜帶者,可本家自行處置,死傷不計。”良雀恭敬道,話語中盡帶幸災樂禍,末了還補了一句。“少爺在朝任三品官,可私用凌遲。”
這凌遲之刑最爲殘忍,特別是對女子,在衆人面前扒的一乾二淨,忍受屈辱不說,還得忍受長達一日的切割,最後只剩下一副白骨,據說那時犯人眼珠子還能轉動,一時半會還死不了。
盛唐國自記載以來,只有過三起凌遲事件,一是開國皇帝的晨妃私通,與姦夫私奔,被抓個正着,姦夫被剁成肉泥,而晨妃處以極刑。
二是三朝宰相的小妾,過分接濟孃家,視爲偷竊,家法處置中,用了凌遲。
三則是朝陽長公主,私生活Y亂,懷上了非駙馬的孩子不說,還協同男寵弄死了駙馬一家忠良,爲博男寵一樂,坑S婦孺,焚燒嬰兒,只是因爲男寵喜歡聽慘叫聲,百姓羣起而攻之,形成一時的大亂,先皇帝大義滅親,將即將臨盆的的長公主交由民間處理,公主連同腹中的孩子都被處以極刑,事後竟屍骨也找不到,這在當年也是大案,史稱朝陽之禍。
比起之前案例中的人物,秦望舒處以此刑,怕是有失偏頗,下人們面面相窺,都知道良雀的脾氣,低着頭不說話。
凌遲......秦望舒聳着腦袋,這是甚麼刑法?
但她好像意識到了一點。“我好歹也是個姨娘,爲甚麼要按照家奴處置!”
韓曦和沉默良久,他之前本想將她趕出去就是,可與子陵的交談,也不知她聽去了多少,爲大局考慮她確實是非除不可,可這凌遲......
他薄脣輕啓,目光泛寒,“你本就是韓家買回來的沖喜丫頭,你未及堂禮,自然只能算是家奴,倒是有些不識規矩的將你奉爲姨娘。”他目光掃過碧溪和王氏房裏的一衆丫頭,引的她們低頭,繼而又道,“將......秦望舒拖入後院,杖斃!”
杖斃!!!
這個她要是再不明白是甚麼意思,真的可以去死了!
“我不服!”
“少爺!”碧溪聞言,臉一白,‘撲通’一下跪了下去,“少爺還請三思,夫人此時還不在府中,請少爺等夫人回來再做決定吧!”
韓曦和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這個家中甚麼時候,我連處置個奴才的權利都沒有了?”他掃過廳內衆人,突然厲聲道,“莫不是老爺死了,你們心中的主子都換了?”
衆人烏央央跪了一地,不敢說話。
他冷眼看着秦望舒,開口道,“好,既然你不服,我便給你一個機會,免你一死。”看着她眼中泛起希翼,又補了一句,“改爲仗責二十,你若是撐了過去,之前種種既往不咎不說,還免你奴籍。”
“成交!”生怕他後悔,秦望舒趕緊應道。
碧溪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好像她就是一個瘋子一樣,“秦姨......”接收到韓曦和的目光,她嚥了咽口水,改口道,“秦姑娘可知,杖斃多少下可死?”
“一百?兩百?”她記得在小說中好像犯人仗責一百纔算多的,這二十也不算多吧?
“府中狼牙棍百斤,先不論下棍輕重,光是那狼牙上身,普通強壯男子,兩下足以吐血重傷,你一個還在病榻中的女子怎麼承擔二十!?”
他這是挖了坑給她跳啊!
“你!”她瞪着韓曦和,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少爺......”碧溪還想求情,被韓曦和一句話堵者說不出。
“求情者同罪。”
“嘭!”不知何時,狼牙棒被人搬了上來,砸在地上,纖塵四起,狼牙在燭光的照耀下,竟然還能隱隱閃着光,秦望舒吸口氣,別說打兩下了,看兩下都覺得疼。
家丁過來準備抓她,她大驚失色,止不住的往後退,嘴裏叨叨着,“等一下!等一下!我還有話說!”
韓曦和點頭讓她開口。
她跪在他腳底下,弱弱道,“能......能分期打嗎?”
分期?想了想大概明白了意思,嗤笑兩聲,眼神示意家丁上來抓人。
“啊!!救命啊!!”
“慢着!”女聲清麗,韓乘月衣訣翩翩,面容泛紅,氣息不穩,顯然是趕回來的,她快步走進大廳中,施刑之人紛紛讓路,看着被捆成糉子的秦望舒,怒道,“給我解開!”
“阿月!”韓曦和眉微蹙,對這個妹妹他向來是沒有一點辦法,可也不忍心吼她,“這事你別摻和。”
“別人我可以不管,她秦望舒,我非管不可!”字字鏗鏘有力,和煦的燈光下,女子肌膚細膩,桃腮杏眸,氣韻中都帶着官家女子的風範。
解了束縛的秦望舒,躲在韓乘月身後,看着韓曦和頗爲精彩的臉色,偷笑不止,聳動的肩膀終是引起那二人的注意,秦望舒見狀立即變臉,掩目,哭的一抽一抽的。
韓曦和此時的目光彷彿能蹦出火花來,見妹妹堅持,只得妥協。
“韓家向來家法嚴明,今日如果因爲一個奴才壞了規矩,傳出去這韓家的臉面怕是已丟盡,讓她‘戴罪立功’!若是你再阻攔,我就提前把你嫁出去!”
想起了那不知高矮胖瘦的所謂未婚夫,本就不願意嫁人的韓乘月半啓的脣終是閉上,嘟嘴不甘心道了句,“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