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柳誠一番話,這次不光樊勝美楞了,在場的其他人都楞了。
大家不可置信的看着柳誠,感覺眼前的柳誠彷彿換了個人一樣,陌生的可怕。
當時從孤兒院裏接回來,那個對家裏唯唯諾諾,對家裏人言聽計從的柳誠,彷彿一瞬間消失了。
“柳誠......你沒事吧?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了?”
樊勝美聲音有些顫抖,她強壓着心頭的怒火,伸手輕輕摸了摸柳誠的額頭。
“媽,我身體沒事。”
“你們要沒有別的事的話,那我就先回房間複習了。”
柳誠微笑搖搖頭,將手中的筆放到了茶几上,站起身準備離開。
此時的劉莉娜看着柳誠的背影,彷彿看破了一切一樣,面帶譏笑對着樊勝美道:
“媽,我就說這野孩子養不熟,從小在骯髒的環境里長大的人,難道還能出淤泥而不染?”
“這纔回家幾天就有自己的想法了,這要是能耐在大點,我看這個家都要放不下他了。”
“今天他敢拒絕給柳東捐S,我看他未來就敢拔你和我爸的氧氣管子!”
“這個家啊,我看遲早得完在這個白眼狼手裏!”
樊勝美聽到劉莉娜的話不禁打了一個寒顫,冷眼看向柳誠道:
“柳誠,你確定不籤這個字,不願意給你弟弟捐一個腎麼?”
“對,我已經做好決定了。”
這次的柳誠沒有一絲猶豫,重重的點了點頭。
“你......你爲甚麼這麼做?他可是你一個爸爸的親弟弟啊!”
樊勝美看着柳誠無所畏懼的眼神,心中一陣膽寒。
“媽,都是我爸爸的孩子,爲甚麼我就要捐一個腎給他,難道柳東就比我高貴麼?”
柳誠面無表情,冷冷看着樊勝美。
上一世他在這個家的總總過往,彷彿走馬燈一樣浮現在眼前。
此時他對這個家,已經心如死水。
“你......你......你真是個畜生!捂不熱的石頭!狼心狗肺的冷血動物!”
此時的樊勝美終究壓不住心頭的怒火,猛的站起身大喝道:
“鞭子!給我把家法鞭子拿過來!”
話音落下,幾個僕人走向前將柳誠架了起來,同時一條沾了水的鞭子也遞到了樊勝美手中。
“給我把他捆樹上!今天若不給他留下一個記憶深刻的教訓,柳家遲早得完在他手裏!”
啪、啪、啪......
隨着沾了水的鞭子一下下落在柳誠身上,柳誠卻沒有感到一絲疼痛。
哀莫大於心死,身上再疼還能有心死疼麼?
他曾經拼了命想擠進這個家庭,想融入這個不屬於自己的家。
然而不管自己怎麼去討好家裏的每一個人,不管自己去怎麼做每一件事,彷彿都是錯的。
自己的到來,彷彿就是原罪。
柳家是江城的豪門,自己雖然是柳家當事人柳慶和的親生兒子,可是自己母親江蘭的身份卻不光彩。
她是柳慶和的情人,外人嘴裏的小三。
不是自己的母親執意要高攀柳家,而是柳慶和隱瞞自己的身份騙了她。
騙她會娶她,騙她爲他懷孕。
然而自己母親懷孕後,柳慶和卻人間消失了。
江蘭獨自一人生下柳誠,撫養柳誠,一個人將柳誠拉扯大。
最終心力交瘁,在柳誠十六歲那年永遠離開了他。
而在江蘭去世後沒多久,柳慶和卻拿着一份親子鑑定,找到了柳誠。
說起來也是可笑,自己小的時候,最需要柳家人的時候,卻看不到柳慶和的蹤影。
柳誠長大了,可以自理一切了,卻看到了柳慶和期盼的眼神。
見到柳誠的柳慶和,信誓旦旦的保證道,會把他當從小在身邊養大的孩子一樣,讓他重新擁有一個完整的家。
從小沒有父愛,剛剛失去母親的柳誠,自然也十分渴望這份親情,跟着柳慶和回了家。
那一刻,他感覺自己從小受的苦都值了!
然而等柳誠到了柳家才知道,柳慶和把自己接回來,並不是喜歡自己這個兒子。
而是柳慶和和樊勝美的親生兒子得了尿毒症,需要一顆健康的腎來替換。
柳家雖然爲江城富商,可是有的事並不是有錢就能搞到的。
在多年的尋腎未果後,劉慶和這纔想起來,自己還有個柳誠的兒子。
所以柳慶和這才拉下臉面,將柳誠接回柳家。
帶着這樣使命的柳誠,自然也不會受到自己幾個姐姐的青睞。
在加上柳誠從小和江蘭在窮人堆里長大,一些生活上的習慣自然是不如柳家豪門的眼。
喫飯喜歡聊天、走路喜歡甩手......
這些無所謂的細枝末節,在柳家彷彿成了比S人還大的罪過。
就連曾經和柳誠走的近的幾個朋友,也被柳家打上了下九流的標籤,讓柳誠禁止和這些“沒素質”的人交往。
從柳誠第一天進柳家門開始,他便沒在柳家聽到過一句好話。
不過巧的是,就在柳慶和把柳誠接回家沒多長時間,柳誠居然和柳東配型成功了。
這一刻,徹底將柳誠打入了萬劫不復之地。
原本對自己愛答不理的姐姐們,突然對自己熱情了起來。
對自己視若冰霜的樊勝美,也開始對自己噓寒問暖。
平日裏飯都喫不飽的柳誠,搖身一變成了家裏的重點保護對象。
雞鴨魚肉,各種補品,任由他挑。
那一刻,柳誠終於感受到了家的溫暖。
殊不知,世界上所有的東西,早就被標好了價錢。
上一世,享受了片刻溫馨的柳誠,付出的卻是一生的代價。
上一世,柳誠真的活的連一條狗都不如。
啪、啪、啪......
也不知道樊勝美抽了柳誠多長時間,整條鞭子上也沾滿了鮮紅的血。
“太太,別打了,在打少爺就扛不住了。”
這時一個穿着僕人衣服的中年婦女走到了樊勝美身邊,跪在地上抱住了樊勝美的大腿。
“張媽你別攔着我,這個不知好歹沒有良心的東西,我看他能挺到甚麼時候!”
啪!
樊勝美憤怒的將手中的鞭子狠狠摔在地上,看着柳誠惡狠狠喝到:
“今天沒有發話,誰也不能把他解下來!讓他好好想想自己到底幹了甚麼畜生事!”
柳誠沒有說話,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絕望!
深深的絕望包裹着柳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