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辛清靈的眼睛唰一下亮了。
她從來沒見過這麼好看的小男孩,像是從漫畫書裏走出來似的,眼睛特別清澈明亮,彷彿山間的清泉,讓人看着就能摒棄世間所有的煩憂,好帥好萌的小萌娃啊!她自認見過的好看小孩不少,可像這樣第一眼看到就想要抱回家的還真是頭一回!
小萌娃穿着病服,神情蔫蔫的,小眼神故作倔強卻可憐得人心尖發癢。辛清靈蹲下來,笑道,“我是這裏的醫生,外面很冷的哦,我抱你回病房可以嗎?”
霍錦禮看了她一眼,眼底有些蠢蠢欲動的渴望。她笑起來更像夢裏的媽媽了......
辛清靈也沒等他回答,將他一把抱起,在懷裏掂了掂:“你很輕哦,要好好喫飯纔行,營養到位了纔不會容易生病,乖,告訴我你的病房在哪邊?”
霍錦禮的肉乎的小臉紅了紅。她的懷抱好溫柔啊,暖暖的,好像還香噴噴的。他小鼻子吸了吸,有點眷戀地往她的白大褂上蹭了蹭。媽媽的懷抱也是這樣的嗎,感覺像躺在被太陽曬過的棉花裏,舒服得骨頭都軟了。
跟爸爸的懷抱很不一樣呢,爸爸的胸膛總是硬邦邦的,又冷。
他垂着小腦袋,伸出肉肉的小手往側邊指去。
真是個彆扭的小萌娃。辛清靈笑了笑,往他臉上親了一口:“真棒,能記得路,好聰明。”
霍錦禮害羞得把頭埋得更低了,心裏吐槽着,她怎麼能隨隨便便親人啊,爺爺不是說男女授受不親嗎,雖然他只有四歲,可也是個小男子漢啊。
不過......他喜歡。
他捂着被親過的地方,偷偷露出羞赧的笑意。
“哎呀,原來在這兒!”隔壁科室的護士小跑過來,氣喘吁吁地說道,“辛醫生,真是多謝了,這孩子轉眼就不見人,害我好找。霍小朋友,你等會要去做檢查的哦,跟護士姐姐回去好不好?”
霍錦禮抬頭,看向辛清靈。
“要聽護士姐姐的話,早點做完檢查就可以早點出院了。別害怕,檢查不疼的。”辛清靈以爲他害怕,溫聲安慰幾句,然後把他交給護士。“孩子就交給你了,我先去忙。”
“好的,謝謝辛醫生了。”
霍錦禮沉默地看着辛清靈離開的身影,眼裏亮起的那點點光芒,轉瞬便黯淡下去。
要不,做完檢查再溜過來?
......
辛清靈這一忙,就忙了整個上午,好不容易有空隙休息一會,趴在走廊的窗臺上透氣,驟然,一陣風至,身子被人抓着肩膀翻過來。
“啪!”
猝不及防的一個耳光甩到她臉上。
“我被王導撤掉角色了,你滿意了吧,辛清靈!”
辛清靈被巴掌扇得耳朵嗡嗡響,還沒緩過神來,就聽到咬牙切齒的指責。她抬頭,看向面前打扮光鮮亮麗的女人,她的二姐,辛美樂。
辛美樂穿着恨天高,架着一副墨鏡,氣勢高高在上。
“二姐......”
“別叫我二姐,我沒有你這樣惡毒的妹妹!”辛美樂簡直要氣瘋了!昨天王導突然打電話過來一頓臭罵,還撤掉了原本屬意給她的女主角位置。她聽了好半天沒聽清楚甚麼回事,傍晚的時候,網上忽然爆出一段視頻,標題是‘娛樂圈醜事曝光,某某導演竟男女通喫,慘遭原配當場捉姦?’,她一看,頓時氣得渾身發抖。
竟是辛清靈搞的鬼!
她上前一步,附在辛清靈耳邊恨恨地說:“不要以爲你背後有凌榮斌撐腰就是真的飛上枝頭了,你不過是一個小三生下來的賤種!等着看吧,玩我?我會讓你好好瞧着,最後到底是誰玩死誰!”
辛清靈的臉色瞬間繃緊。
‘小三’這兩字猶如一根尖刺狠狠扎入她的心臟。外人只當她是辛家最不受寵,甚至淪落到要去當兒科醫生的三小姐,可只有辛家的人才知道,她根本不是正室所生,甚至,她的母親在辛家的地位連一個傭人都不如!
因爲這點,辛美樂自小就瞧不起她,想盡了辦法將她踩在泥地裏,來證明自己的優越感。
“怎麼,這就受不了了?”辛美樂見到她的臉色難看起來,更來勁了,“我告訴你,王導的牀,你爬也得爬,不爬也得爬!擺不平他,你那個下賤的媽就等着倒大黴吧!走!”
辛美樂猛地抓住辛清靈的手腕,將她往外拖。她既是名媛也是明星,爲了避免惹人耳目,說話都是用僅她和辛清靈兩個人聽得見的音量。
旁邊的護士急了:“這位小姐你幹甚麼?”
“二姐這麼拉着我不怕上頭條嗎?”辛清靈忽然開口說,“王導這才爆出醜聞,你第二天就上頭條,網友可最喜歡這種八卦了。”
聽到頭條兩個字,辛美樂身子一僵,反射性地返身環視四周,果然見到長廊有監控,她背過身躲監控,惡狠狠的說:“又想耍我?給我走!今天誰來都救不了你,你就算是把凌榮斌搬出來也得給我去給王導道歉!”
憑甚麼凌榮斌看上的是這麼一個低賤的野種!她纔是真真正正的千金小姐,憑甚麼好東西要讓辛清靈給佔了!
嫉妒完全矇蔽了她的眼睛,她揚起手,眼看着又是一巴掌扇下去,突然,手腕一陣劇痛,竟是半途中讓人給捏住了,冷冷地推開。
“啊!”辛美樂抱着手腕痛呼,後退了兩步才站穩,一看,手腕居然紅了一圈。
她抬頭去看,只見一個男人邁着一雙逆天的大長腿,橫在二人中間,男人面容如刀削冷厲,清冷的眉眼帶着渾然天成的氣勢斜斜睨來,淡然的目光卻蘊含着難以抗拒的威嚴,令人不禁想要跪拜臣服。
好強的氣勢!
“你是誰?!”辛美樂驚了一下,“你跟她甚麼關係?你要替她出頭?”
霍啓睿覺得不耐煩。
他眉頭重重皺起,從上衣口袋裏拿出手帕,表情萬分嚴肅地把捏過辛美樂的那隻手仔細地擦了又擦,直到確定接觸過這個女人皮膚的地方全部擦拭過了,抬手,將手帕往旁邊的垃圾桶一扔。
就像是在扔甚麼病毒。
果然,他的潔癖依然存在。他垂眸看着自己的手,只覺得根本擦不乾淨,難受得他簡直想要去消毒個十次八次。
於是他的心情更差了。
他掀起眼皮,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隨即移開視線,眼神中含着的嫌惡和不屑,甚至比扔掉手帕時更甚。
“要撒潑,出去。”他的聲音中帶着冰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