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原野,我們分手吧。”
從牀上艱難的坐起來,我看向面前的女人。
女人叫迪迪,是個剛從省藝校畢業沒多久的大學生。
不管是臉蛋還是身材,在我所認識的女人當中都屬於極品中的極品。
至於她和我的關係。
怎麼說呢。
表面上我們處了一個月對象。
算是情侶。
但我覺得我們的關係更像是牀伴。
她和我都秉承着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不承諾的“四不”原則。
我們都只是玩玩而已,都沒有入戲太深。
所以她現在跟我提分手,我心裏幾乎沒甚麼波動。
摸了摸有些發昏的腦袋,我從旁邊小桌上拿起水杯,咕咚咕咚幾口喝乾。
喉嚨溼潤一些,我清清嗓子說道:“行,那就分吧。”
對於我這麼幹脆的同意,迪迪的眉頭微微皺起。
她嘴脣微張,欲言又止。
沉默了片刻她說道:“那正式分手之前,你再帶我去南山露營一次唄,就今晚行不行?”
迪迪一提南山露營。
我就猜到她心思了。
我跟她是在一個月前認識的,跟前幾任女友差不多,都是在酒吧或者迪廳等娛樂場所邂逅,完事不到兩天就確定了戀愛關係。
關於我們兩在一塊的記憶。
說真的沒有太多印象深刻的。
無非就是她身材很好臉蛋漂亮,也是我談過的女人裏最玩得開的。
除此之外就是南山露營的事讓我印象最深了。
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迪迪讓我帶她去南山露營一晚,看看日出日落甚麼的。
說是看日出日落,但其實她的目的是想在帳篷裏和我膩歪一次。
我們到了南山,找了個隱祕角落搭好帳篷。
恰巧遭遇暴風雨,因爲風大雨急,我們只能不停的去固定帳篷,完全沒有機會辦該辦的事。
等到了雨停風和的時候,外面湊巧落下一道彩虹。
彩虹下,是遠處山尖上的大風車,大風車的腳下是一層像是抹茶蛋糕似的綠色草原,再加上天邊紅彤彤的太陽,還有那被雨水洗涮過的天空和白雲。
那一瞬就像是一幅山水畫似的,我和迪迪都忍不住驚呼起來。
我們相視一笑,不管是內心的情緒,還是當時的氛圍。
都已經達到了濃厚的頂點。
可惜我抱着她鑽進帳篷,還沒把她衣服脫完,外面傳來呼救聲。
山雨來得太大太急,有其他露營者被雨水沖刷而下的落石砸到了腦袋,我和迪迪自然是急忙送人去醫院,連帳篷都沒去收。
這晚上的計劃自然落空了。
事後迪迪對這件事念念不忘,她說當時看到彩虹的時候,整個人都恍惚了,那種氣氛她是這輩子頭一次遇到過。
她感覺很遺憾,還想讓我帶她去露一次營,完事還送了我一套帳篷。
可惜沒過幾天,我就遇到了一點麻煩事急需錢去處理,找我好兄弟趙鵬借錢的時候,他湊巧看到了迪迪送我的那套帳篷。
他說那是丹麥Nordisk的奢牌帳篷,一套下來得一兩萬。
那時我也沒心思去想迪迪從哪搞來這麼貴的帳篷,受現實所迫,我以一半的價格賤賣給一個經濟條件比較好的朋友。
也是因爲把人帳篷給賣了,後續迪迪好幾次說想去露營,我也找了藉口搪塞過去。
此時此刻。
她說分手之前去南山露營一次,我一時有些頭疼。
帳篷的事該咋跟她說呢?
也是考慮到我們的感情很淺,關係更像是牀伴。
說句難聽的好一個月了,我連她家在哪家裏是幹嘛的,她生日是哪天都不清楚。
這種對象分都要分了,我還在乎她那麼多幹嘛?
咳嗽一聲,我笑罵道:“你他媽真會挑時候,老子酒勁還沒下去,昨晚也發燒了,現在頭疼腦漲哪有狀態跟你去山裏。”
迪迪走過來坐在我懷裏,她一邊壞笑一邊對我動手動腳:“是嗎?沒狀態嗎?”
“沒。”
“分手前我就只有這麼一個心願,你今晚就跟我去唄。”她用祈求的語氣撒起嬌來。
“我他媽真沒狀態,現在渾身痠軟沒勁。”
“我不信。”
隨後迪迪開始折騰我,又親又抱又逗我的,我本來就發燒難受着,她這麼一整我更是難受。
我索性推開她,給她說別鬧了。
迪迪有些掃興的哼了一聲,接着質問起我來:“你昨晚跟誰喝酒去了?是不是有女的?喝完被人家睡了沒精力了是吧?”
“你他媽都要跟老子分手了還管我昨晚跟誰喝酒呢?”
“問題是昨晚我還沒跟你提分手呀,你要是昨晚跟別的女的亂來那你不是出軌嘛,你要是出軌那我可就......”
話說到這,迪迪沒繼續往下說了。
她似乎覺得分都分了,再扯這些也確實沒意義。
她朝着我看了一眼,見我是真沒狀態,她轉身從旁邊衣架上拎起包,朝着門外走去。
看着她那離去的背影,我突然有點過意不去。
我尋思着那帳篷反正是賣給朋友了。
不然借過來再用一次。
也算是讓我和迪迪的故事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吧。
“改天唄,明天或者後天行不行?等我發燒好點了。”我問。
“明後天老孃不一定有空,再說吧。”
“對了,你哪天的機票,到時用我送你嗎?”
“送我的男的排着隊呢,用不着你。”
門“咣”的一聲被關上,我苦笑一聲嘗試着站起身去上廁所。
也是因爲發燒太難受,上個廁所都費勁,我只好給趙鵬打去電話,讓他給我送盒快克。
這逼說是十分鐘來,結果快半小時纔到。
我當時整個人都燒得快迷糊過去了。
“你這狗東西,不是說十分鐘嗎?”
給他開了門,我抱怨起來。
趙鵬將藥塞到我手裏,一臉神祕的說道:“你猜猜我剛纔給你買藥的時候,碰見誰了。”
“懶得猜,頭疼得要死,老子吃了藥就睡了,你滾吧。”
“安夏回來了,我碰到安夏了。”
安夏這兩個字一出來,我內心那片已經冰封三年的湖,像是突然被閃電擊穿似的,藏在湖底的記憶也開始翻湧起來。
說真的,這三年來我和太多的女人處過對象。
她們也會觸動我的喜怒哀樂。
但是所有人加起來,也沒有此刻這一句“安夏回來了”帶給我的情緒波動大。
我也說不上來我現在是激動,是欣喜,還是慌張和不知所措。
雖然這三年來我無數次期待安夏回來。
可這一天真來到了,我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面對。
見我沒說話,趙鵬拍拍我肩膀。
“她問了問我關於你的情況,我也沒敢說實話,就說你過得還行,回頭你見了她自己跟她說吧,哦對,她後天晚上要請客,在papaya喫飯,到時咱們班那幾個跟她玩的好的都會去,人家可是專門交代了讓我帶上你,所以我意思你準備準備,後天一塊去。”
可能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安夏。
也可能是現在窘迫的生活讓我沒有勇氣去見她。
也可能是對她當年那句“我們不合適”耿耿於懷。
我並不想去見她。
起碼不想這麼快去見她。
我轉身去桌邊倒了杯水,吃了顆快克。
“後天我就不去了,你們去吧。”
趙鵬微微皺眉,從他的眼神來看,他既理解我又不理解我。
“你不是等了她三年麼,她這好不容易回來,你跟她見個面好好聊聊唄,我知道你這三年心裏一直都惦記人家呢,你頹廢成這個逼樣,也是因爲接受不了她當初......”
我擺擺手打斷他:“我這兩天有事要忙。”
“啥事?”
“正事。”
“呵,你有個屁的正事忙,工作都他媽辭了,天天不是去蹦迪就是跟女的亂搞,你告訴我你有啥正事好忙?能不能振作點?現在人回來了對你來說也是個改過自新的機會,你聽句勸行不?”
趙鵬類似的話我已經聽的耳朵生繭了。
我賤兮兮的笑道:“我真的有事忙,迪迪剛跟我分手,人想在分手前跟我去露個營,今天老子發燒沒狀態,就跟她約在了後天。”
“你......”
趙鵬明顯對我無語了:“你他媽拎不清輕重?一個是安夏一個是你排解寂寞的玩物,哪個更重要你心裏沒點逼數?而且人都已經跟你分手了,你還跟她露個毛子營啊?你他媽原野啥時候把這些浪蕩女當回事了?”
“這個迪迪對我來說不一般,你不懂......”
“我......我懂你媽......我看你早晚得死在女人身上,老子不管你了,愛去不去,反正安夏的話我給你帶到了。”
轉身走到門口,他又突然回頭看着我:“對了,那個迪迪是哪個?幼兒園老師?”
“幼兒園老師叫苗苗,這個是迪迪,是在浪漫KK認識的。”
趙鵬朝着自己嘴巴上扇了一巴掌,意思是怪他自己多嘴。
他走了差不多五分鐘吧,我躺在牀上正準備睡覺了。
手機突然響了。
拿起一看是個陌生的號碼。
我還以爲是搞推銷的打來的電話,按了接聽鍵正要罵兩句呢。
那頭傳來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
“是原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