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響午,人來人往的市集裏,只見一個髒兮兮的小男孩一邊往人羣裏鑽一邊不忘回頭張望着,發現身後沒有追來的身影,這時的陶兔兔再也跑不動了,怎麼了嘛,昨天不就是跟那賣包子的大叔“借”過那麼一次包子而已嘛,至於看見她二話不說就拿着擀麪的棒子追着她打嗎?”
害她現在累得夠嗆的,經他那麼一追原本就很餓,這會被那麼一折騰,此刻的她更加的頭暈目眩不說,原本就餓得咕咕叫的肚子這時候更是好像抗議似的唱着“空城戲”。
因爲晃悠了半天,始終沒有找到食物的她在路過悅來客棧時,兩腿怎麼也走不動了,因爲她看見門口那張因爲店小二忙得無暇收拾的桌面,像往常一樣有着許多殘羹剩飯。
看到這裏,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猶豫着要不要故技重施,不管了,反正再不喫點東西死也是死,還不如做個飽死鬼了!”
想到這裏,陶兔兔趁大夥沒有注意,一陣旋風似的跑到桌前,手忙腳亂的從懷裏掏出一個缺了好幾個口子的破碗,抓起桌上殘羹剩飯就往破碗裏猛裝,正準備閃人之際,卻發現自己的後衣領不知甚麼時候被本因在忙的團團轉的店小二一把扯住不放,她掙扎着想脫身,卻怎麼也掙扎不開。
店小二緊緊揪住她的衣領惡狠狠的說:“不是告訴過你了嗎?再讓大爺我看見你一次打你一次,你居然還敢來?”
陶兔兔眼看掙扎不開,她趕忙陪着笑臉說:“小二哥,我...我再也不敢了,您...您就高抬貴手饒了我這一回吧?我兩天沒喫東西了,我...我保證不會再有下次了!”
店小二並沒因此想要放過她,非常生氣的說:“我管你幾天沒喫東西了?”你這樣三番四次的鬧騰,被掌櫃的知道了可是會扣我工錢的!我上有老,下有小的還得靠我養活了!說完猛的推了她一把。
原本就餓的頭昏眼花的陶兔兔被他那麼一推,大概因爲餓的早已頭昏目眩的緣故,她感覺眼前一黑,腳下一軟就倒在了地上。
店小二不依不饒的一邊罵着一邊用腳踹着捲縮在地的瘦小身子:“想在這裝死?唬誰了?”突然...店小二感覺頸脖處微涼,他驚嚇的大叫了一聲:“啊...”
只見不知從那飛來的一根竹筷飛速從店小二脖旁越過,直接射中他身後的柱子入木三分,店小二着實嚇得不輕,腳一軟癱坐在了地上,嚇得就差沒尿褲子。
狂風非常詫異的看向自己的主子:“爺?您...”
其實他早已被不遠處的騷動吸引住了視線,也認出了,是他,昨晚在破廟遇到的那個小乞兒,原本打算出“腳”的他只是礙於昨晚爺的警告,他知道爺的脾氣,同樣的問題,爺不喜歡說第二次。
他都瞄了爺很多眼了,但是爺還是一副冷眼旁觀的樣子,他也不好說甚麼,在看見那乞兒被店小二推的摔倒在地的那一刻,他忍不住用竹筷夾着花生米準備運動內力的時候,卻聽見店小二驚慌失色的叫聲,他才發現擺放在爺面前的竹筷不知道甚麼時候少了一根。
江湖傳言火邪宮主火邪鷹冷血無情,但是他知道其實爺並不像外傳的那樣,爺是標準的刀子嘴豆腐心,也只是在面對歹人之時越發陰狠而已,在關鍵時刻爺還是出手了!
看着自己主子沒有搭理他,只是起身往二樓走去,他唯有站起身來,看了眼躺在地上的瘦小身子,猶豫了下,走上前去徒手抱起暈倒在地的乞兒就往二樓廂房走去。
接近伴晚,店小二膽戰心驚的端着一壺酒走向正在用着膳的裏桌,剛到桌旁急忙放下了酒壺,因爲慌亂,因此還差點打翻了酒壺,他嚇得出了一身冷汗:“客...客官...您...您倆慢用...”
話剛說完好像看見鬼似的,一溜煙的跑開了。
好笑的看了眼店小二離去如此神速的背影,狂風拿起酒壺爲自己的主子倒了杯酒:“爺,那小乞丐...”
沒等他說完,男子好像知道他接下來想說甚麼,只是冷冷的說:“人是你收留的,自己看着辦!”說完一口喝盡杯中的酒。
看着爺一副沒的商量的樣子,很顯然他還沒有說出口,爺就已經拒絕了,給自己主子再次把酒滿上,狂風猶豫了下,硬着頭皮繼續說:“爺,但是那小乞兒看起來怪可憐的,無依無靠的,要不也不會棲身在那破廟中,要不我們...”
沒等他說完接下來的話,男子再次面無表情冷冷的說:“S了!”
聽到這他還能說甚麼?狂風唯有識趣的摸了摸鼻子沒有再說下去,爺救他已經算是奇蹟了,起碼沒跟他提條件,回想當年他還是個小乞丐的時候,因爲太餓在大街上偷了人東西因而被人抓着暴打,是路過的爺救了他,他纔不至於被人打死。
那時年幼的他看着眼前年紀大不了他多少的小哥哥時,就非常的敬佩他,小小的年紀卻有着驚人的武藝,他也想有着不被人欺負的武藝,那一刻他就很想和小哥哥說,想永遠跟隨他,他去哪他就去哪,因爲他知道這個小哥哥是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他的,看着眼前面無表情的小哥哥,他硬是把到嘴邊的話硬生生的嚥了下去!
就在這時。
“你的命以後就是我的!”小哥哥只是冷冷的扔下這句話,沒再理會他轉身就走,雖然小哥哥無形中讓人感覺有些害怕,他卻高興的屁顛屁顛的跟他走了,從此他的命運從那一刻就被改寫了,不再是以前那個任人欺負的小乞丐了。
他心裏很明白,這麼多年和爺形影不離的,或許在外人眼裏,爺對他非常的嚴厲,雖然是主僕,但是他依然感覺得到爺待他猶如弟弟般,教他武藝,而他也沒有讓爺失望,基本一學就會!
他曾經在心裏暗暗發過誓,今生只爲爺赴湯蹈火!
一大清早,陶兔兔悠悠醒來,這才感覺渾身就好像快要散架了,身上還伴隨着微微的疼痛,她用手揉了揉漲疼的太陽穴,這才發現自己身在陌生的廂房中,她不由的坐起來好奇打量起廂房來,自己長那麼大還是第一次身在那麼精美的廂房內,睡在那麼舒適的榻上,讓人躺着都不想起來了。
這時突然聽見傳來開門的聲音,她馬上躺下閉上了眼睛拉上了被子。
感覺有人走了進來,她緊張的揪着被子輕輕的蓋住了頭,耳邊聽見有拉動凳子的聲音。
看了眼隱約在動的被子,狂風有些好笑的說:“我知道你醒了,別裝了。”
她根本就沒有打算要理他,因爲她知道她醒來了就該離開了,這要是離開大概再也睡不上這麼舒適的牀榻了,她有些眷戀這睡起來很是舒適的牀榻,要是能把這睡起來那麼舒適的牀榻搬回廟中,該有多好啊?”
眼看他根本沒有要起來的意思,狂風嘆了口氣,脣邊卻勾起一抹微笑:“看來我拿了這麼多美味的佳餚來也不會有人喫的,只是可惜了這些食物...”說完他臉上掛着微笑,靜靜的看着躺在被窩內的人,他就不信這小傢伙能抵抗的了食物的誘惑。
陶兔兔摸了摸有些不爭氣咕咕叫的肚子,終於忍不住食物的誘惑,掀開秀被一個翻身走到了桌前,看着眼前兩眼掛着若隱若顯笑意坐着的男子,她認識這雙眼睛。
是他,那個霸佔她“家”的其中之一的男子,她這纔看清楚他的長相,不同隨意披散着頭髮的白袍男子,他的頭髮全部紮起,看起來很是利落,而迷人的桃花眼始終充滿着笑意,高挺的鼻子下的嘴脣不厚卻顯得飽滿,她看得有些呆了,不自覺的用袖口擦拭了下嘴角。
看着眼前的男孩異常光芒的兩眼盯着自己,狂風怎麼都感覺怪怪的,雖然他沒爺長得俊美,但是他也不遜色,而且他沒有斷袖之癖的嗜好,更不會因爲一個小男孩的驚豔目光而感覺到自我爲傲。
他頓時感覺很是尷尬:“咳...咳...坐下用膳吧!”說着還貼心的爲他拉開了一旁的凳子。
發覺自己失神的陶兔兔這才把視線從男子的臉上轉移到桌上的佳餚,不顧是否會嚇到男子,她伸出兩手抓起一個雞腿就咬了起來。
看着那有些驚人的喫相,滿嘴還沾滿着油的她,狂風兩眼笑意更深了,他很明白,當一個乞丐在很餓的時候看見“屬於”自己的食物時,喫相自然好不到哪去,因爲他當年也是這樣,值得慶幸的是,他的喫相沒有把爺給嚇到。
啃完手中的雞腿,她接着抓起桌上的各種佳餚狼吞虎嚥起來,在徹底喫飽後,舔了舔沾滿油的手指,陶兔兔習慣性的就着袖子搽着嘴:“小哥哥,我能不能跟着你們?”要是能跟着他們一起混,她陶兔兔肯定就不會再餓肚子了吧?”要知道原本就是喫貨的她自然最怕的就是餓了。
狂風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不能!”
接着嘆了口氣說:“想來你老是呆在外面四處遊蕩也不是辦法。
聽到這裏,陶兔兔笑眯眯的連忙點着頭,期待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只見他從懷裏掏出了一包銀子:“給...這些銀子你拿着做些小本生意,足以養活你自己了,我和爺馬上就得離開這裏,你自己好好照顧自己。”
陶兔兔臉瞬間垮了下來,呆愣着看着他手中的錢袋,卻沒有接過。
狂風把錢袋硬塞到她的手裏,站起身看了她一眼,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容後這才轉身就離去,哎...當看着乞兒充滿期待的眼眸看着他時,他雖然有些不忍,但是他已經試探過爺了,每次沒等他說完都被爺打斷了,他很明白爺根本沒有要帶上他的意思。
看着消失在房門的身影,陶兔兔想也沒想站起身來就追了出去,走出客棧,只見兩人已經跨上了馬背,她跑上前去輕輕扯着狂風的袖袍一角兩眼可憐兮兮的看着他,前面的白袍男子看也沒看她一眼策馬而去,她忍不住視線看向策馬而去的背影,她能隱約感覺這主好像有些討厭她,不就長得比別人高些,好看些嗎?”也不看看自己一身白袍的就好像是奔喪似的,有甚麼好拽的?
狂風不忍看向兩眼可憐兮兮的抬頭望着他的乞兒,低沉的說了句:“保重...”說完策馬而去,留下她呆呆的站在那裏不知所措。
看着遠去的背影,陶兔兔心裏充滿彷徨,想也沒想一路狂跑着往他們離開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