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黑夜中,男人看不清神色,聲音夾着點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冷意。
虞兮躺在牀上,想着傅流景那句話,有些摸不準他的意思。
夜店的鴨也不一定有他這麼極品啊。
他的出生和成長,都伴隨着謾罵和厭惡,身體和心都滾過泥濘和骯髒,而現在,他唯一守得住的清白還被她玷污了。
虞兮長嘆口氣,誰說只有乾淨的人碰不得,他這種......更不能碰。
失眠到天亮。
......
“兮兮,你們畫展真不錯啊。”
許蓮穿着一件水藍色旗袍,雍容典雅,保養得像三十多歲的女人,滿意地打量着虞兮。
今天穿了件無袖藍色襯衫,闊腿西褲,襯得肌膚勝雪,這個準兒媳她非常滿意,從小乖巧懂事,也管得住良哲。
“你應該把良哲叫來一起看。”
虞兮挽着她的胳膊:“良哲他對這些不感興趣。”
虞兮給許蓮介紹了幾幅畫,有同事叫她,她歉意地看着許蓮。
許蓮很體貼,讓她去忙,自己先轉轉。
虞兮走過轉角,看到門口傅良哲帶着百悅進來,脣角微揚,讓同事去接待他們,帶到二樓許蓮在的地方。
許蓮看上一幅畫,正準備買就看到兒子帶着個女人進來,兩人旁若無人,舉止親密。
而她做的那件禮服,此刻正穿在女人身上,襯得女人優雅大方。
“傅良哲!”
傅良哲看到許蓮,臉色一變,將百悅護在身後。
許蓮沒給他維護的機會,一把將百悅從身後拽出來:“她是誰?”
百悅害怕地往傅良哲身後躲,傅良哲心裏慌亂得厲害。
他沒想到會在這遇到許蓮,潛意識裏並不想家人知道百悅的存在。
“她是我朋友。”
許蓮要被氣笑了,她又不是傻子,怕虞兮撞見這一幕,帶着兩人離開。
畫展對面有家咖啡店,許蓮沒坐窗邊,冷眼看向百悅。
“我不管你們甚麼關係,從現在開始必須斷了,良哲,你是有婚約的人,虞兮纔是你的妻子。”
傅良哲這人一身反骨,聽到這不滿意了:“婚約是你們大人的決定,從沒問過我,我喜歡誰、想娶誰是我的自由。”
許蓮氣得不輕,陰沉地盯着百悅,覺得是她勾引自己兒子。
她對這種破壞別人感情的第三者非常厭惡。
許蓮不想在外面處理這件事,傅良哲放心不下百悅,非要先送她回去,母子倆誰也不讓步,爭執不下。
看着兒子鬼迷心竅的模樣,許蓮對百悅記恨上了。
她最厭惡這種攀附權勢的女人。
百悅鼓起勇氣:“阿姨,我和阿哲是真心相愛的,希望你成全我們。”
“你閉嘴,這裏沒你說話的份,”許蓮眼神厭惡,“這衣服是我做的,給我脫下來。”
甚麼給錯尺寸,原來都是騙她的。
百悅眼眶頓時就紅了,咬着脣,脆弱又倔強,讓人憐惜。
“媽,你別說了......”
“算了阿哲,我不希望你爲了我和家人吵架,怪我們沒有緣分。”百悅哭着跑了,看着心愛的人這麼傷心,傅良哲心如刀絞。
想去追,被許蓮攔住,強行帶回家。
虞兮看着車子遠去,眉頭微蹙。
她以爲,按照許蓮無底線寵愛的程度,會成全這對有情人。
她拿出手機給許蓮發消息:「傅姨,你在哪,我來找你。」
過了許久,許蓮纔回復她,說先回家了,讓她好好工作。
關於傅良哲另尋愛人一事,隻字不提。
許蓮和傅良哲還沒到家,網上就出現傅良哲戀愛的緋聞。
這段時間,傅良哲和百悅一起騎車、看煙花、在摩天輪頂端親吻......
俊男靚女,宛若天造地設的一對。
看着挺......刺眼。
虞兮摁滅屏幕,靠在牆邊平復情緒,她和傅良哲青梅竹馬,共同回憶比這些照片不知多多少倍,可此刻,她卻拼湊不出一副完整的畫面。
回憶褪色,只剩下夕陽西下、他低頭親吻百悅的畫面。
虞兮心情酸酸的,原本想等畫展結束後回家休息,經理說晚上聚餐,大家必須到場。
虞兮猶豫片刻還是去了,雖然領導說考慮了別的實習生,但她還是想爭取一下。
沒有婚約,虞家也不會養她一輩子,得找個工作獨立出來。
“小虞啊,這次多虧你,”黃大龍將手搭在她大腿上,“來,我陪你喝一杯,好好加油爭取早日轉正。”
虞兮把他手揮開:“謝謝黃經理。”
“唉你們這次十幾個實習生,競爭力大,我最看好你。”
黃大龍又把手伸了過來,順着往她大腿內側擠,虞兮心情本就不好,加上喝了酒,抓起桌上的盤子就往他腦袋上砸過去。
她不是第一次遇到性騷擾,因爲長得漂亮又乖巧,大一時排隊打飯時被人摸過屁股。
傅良哲知道後,帶着她去找騷擾她的人,拿着磚頭教她反擊。
“砸,出了事我給你擔着。”
“兮兮,你記着,下次再發生這種事,就給我砸回去,我給你撐腰。”
虞兮坐在警局的凳子上給傅良哲打電話。
黃大龍腦袋出血,正在醫院檢查,說可能會腦震盪,要追究她責任。
“他騷擾我。”
警員:“可是當時包廂內所有人都說沒看見他騷擾你,黃大龍一口咬定是你敬他酒,勾引他,想讓他給你轉正。”
虞兮眉眼冷淡:“我叫虞兮,星海集團的大小姐,你覺得我需要勾引轉正嗎?”
警員恍然,只是她打了人得按規矩處理:“找人來保釋你吧,如果沒有,根據黃大龍的傷勢,你要被拘留半個月。”
拘留還會留案底,對她畢業和找工作都沒有好處。
傅良哲的電話終於打通:“悅悅她哭了,我在陪她,你找你爸吧。”
窗外有風吹來,吹得眼睛酸澀發紅。
傅良哲不來,虞兮糾結要不要給虞慶生打電話,比起前途,被罵一頓好像是小事。
剛撥出虞慶生的電話,餘光便瞥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男人穿着酒紅色襯衫配西褲,身量頎長,輪廓分明,有些凌厲逼人。
“傅流景,”她幾步跑過去攔住人:“嗨,好巧啊。”
傅流景冷淡地瞥她一眼。
“那個,你方便保釋我一下嗎?”
虞兮眨眼,殷切地看着他,沒人能拒絕那雙純澈眸子裏的請求。
他甚至沒問發生了甚麼,就同意了。
虞兮覺得他過分好說話,並沒有印象中那樣孤僻,也沒外界傳的那樣兇狠。
“謝謝。”
傅流景盯着她,漆黑的眸子像是漩渦,將人吸入未知的深淵。
虞兮後退一步:“怎、怎麼了?”
那雙眼裏是她看不懂的暗色和剋制,彷彿關着一隻兇獸,讓人心驚膽戰。
虞兮察覺到危險,想溜。
手腕被人拽住,男人嗓音冷沉:“上次我說的話,考慮得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