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救,救我!”睡夢中的穆清之彷彿置身於冰冷的湖水中,刺骨的水帶着碎冰鑽入她的口鼻,引得她無法呼救。
餓了半冬的魚從湖底瘋狂的上潛,嘶咬着她傷痕累累的肉體。
冷,疼!
穆清之的手腳胡亂的揮舞着,想要從夢魘中掙脫,奈何無濟於事。
終於,睡在身畔的男人醒了,輕柔的把她擁入懷裏,“清清,別怕,我在。”
冰冷的薄脣覆蓋住穆清之咬的滲血的下脣,撬開了她因恐懼而咬緊的貝齒。
好暖。
穆清之的情緒逐漸被男人安撫,迷迷糊糊攀上他精壯的細腰。
感受到回應的男人心疼的理好她額間的碎髮。
粗礪的手指順着她的臉頰向下,停在她白皙突出的鎖骨處,輕輕退去她薄紗的寢衣。
明明是酷暑難捱的仲夏,穆清之的身體卻如冰般寒涼。
穆清之任由寢衣滑落。
反客爲主的攀住了男人的脖頸,胸前的細軟緊貼男人健碩的胸肌,柔弱的聲音在男人耳畔嬌滴滴的呢喃着,“阿遠,我好冷。”
一句話,一個挑逗的呼吸,足以讓分離三月的男人慾火重燃。
清風從窗外吹來,牀幔的薄紗被悄然掀動,掠過牀邊即將融化的冰盆。
兩人交纏繾綣,引得房間處處都是撩人的香氣。
......
世人皆知聖君郡主對顧小將軍一往情深。
殊不知顧小將軍顧子成早就心有所屬,在新婚之夜帶着白月光私奔。
聖君郡主穆清之不堪打擊投湖自S,被下屬就上來後看破紅塵乾脆隱入道觀修行,三年未出。
實則......
清風山、玄天觀。
房內薰香繚繞,半個時辰後才歸於平靜。
上輩子不敢幹的事兒,這輩子終於幹成了。
那就是包養了一個在道觀借宿苦讀備考的窮書生——齊遠。
衆人心中的女英雄聖君郡主早就死在了三年前,而這具身體裏住着的是同名同姓,卻來自2024年的新媒體運營總監——穆清之。
三年前她升職加薪,卻撞破渣男閨蜜的苟且之事,提着行李箱去酒吧買醉,不成想被一杯假酒搞得乙醇中毒,死在了急診室的病牀上。
再醒來,她就成了大齊國的聖君郡主。
聖君郡主本是國相之女,先皇膝下只有一嫡子和一癡傻庶子。
邊境終日被滋擾,無子爲質平復戰事,穆相國心繫百姓,主動奉上年僅七歲的家中獨女穆清之去臨國爲質子。
十年,大齊得以休養生息,穆清之卻早就被折磨的身心俱疲。
在新婚夜被顧子成拋棄後,心裏的最後一條防線徹底碎裂,投湖自盡了。
2024年的靈魂,千年前的高貴身份。
穆清之穿越而來後,很快就接受了自己死了的這個事實,因爲如今這樣高貴的身份,兩郡富庶的封地,她還努力做甚麼?
就應該遊山玩水、養一羣面首,逍遙快活的了此一生。
於是就有了齊遠。
三年前皇家來玄天觀祈福,祈福的過程太過冗長。
穆清之藉口身體不適,一個人偷溜上山,不曾想被獵戶下的補獸夾子所困。
齊遠剛好出現,熟練的打開了捕獸夾,他眉眼狹長,輪廓深邃,身型頎長,自稱是借住道觀的窮書生。
穆清之感念他的救命之恩,謊稱自己是京都富商之女,提出了資助他科考。
後面一段日子,她經常藉故跑來道觀,一來二去的倆人就順理成章的在一起了。
都說小別勝新婚,與齊遠回鄉醒親三月未見,
倒是讓她對這個男人有了新的認知。
眼看着窗外天空放白,她打了個哈欠,抬起蔥白一樣的手指輕觸上男人的喉結,一路下滑,直至腹肌的中線才停止,嬌嗔道,“都說書生柔弱,你倒好......”
齊遠剛熄滅火被她再度燃起,粗糲的大手抓着她的手指,“娘子若不滿足,爲夫還能......”
穆清之忙抽出手指,在他的胸口錘了一下,“胡鬧!”
言罷,她招過來早就等在門外的翠竹,給她梳洗打扮。
齊遠長嘆一聲,起身自顧自的套上衣服,“我離開的三個月,你受苦了,你且在等等我,過幾日我一定八抬大轎十里紅妝娶你回家。”
“到時候,給你遍請天下名醫,醫治好這個夢魘的頑疾!”
翠竹剛巧在這時進屋,不光聞到了滿屋子歡愉的味道,還聽到了自家殿下又夢魘的消息,不禁皺着眉頭推開了窗子。
穆清之則是笑而不語,落魄書生一舉中第,拋妻棄子的戲碼她上輩子就聽了太多了,更何況,她已與顧子成拜了天地,是他人之妻豈會把齊遠的話放在心上?
至於夢魘…
原主的怨恨和不甘始終留在這身體裏,三年來不斷的以夢魘的形式折磨她。
近些日子幾乎每晚都會被這股力量折磨的睡不着覺。
穆清之心裏門清兒,唯有替原主復仇才能一勞永逸。
翠竹心不在焉的給她梳着髮髻,一不留神扯掉了她一縷青絲。
“嘶......你今日怎麼如此心不在焉?”穆清之喫痛。
“奴婢,奴婢…”翠竹眼淚汪汪的看向穆清之,一副欲言又止,有口難言的模樣。
“說吧!我還能發賣了你不成?”穆清之無奈,明明她對翠竹親如姐妹,她怎麼總是主僕尊卑這麼分明?
好像自己常年苛責她一樣。
翠竹低聲在她身邊耳語,“顧小將軍,回來了,正在道觀會客室等着您呢!“
喲?渣男老公回來了?
新帝登基,人人都想着分一杯羹,顧子成鼻子倒是靈,聞着味就回來了。
新帝便是那個一直裝癡賣傻的庶子,趁着先帝殯天之時,起兵攻進了皇城。
太子本就昏庸無度,新帝倒也沒多費力氣就坐上了皇位。
只是,他如今打算肅清朝堂,太子黨羽被貶得貶、S得S,官位多空懸。
於是,他頒佈了聖旨有能之人可通過引薦、保舉等方式入朝爲官。
當年顧子成帶着白月光一路逃亡到了邊疆,隱姓埋名參軍,倒是憑藉一己之力S出了個百夫長的名頭。
穆清之輕笑了一下,正愁無處復仇呢,想不到獵物就自己送上門來了。
想必顧子成是爲了重回朝堂,打算演一出浪子回頭的戲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