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聽到陸歸鴻的質問,葉湘慈立馬就紅了眼眶。
“夫君,我也是爲了咱們家的未來着想,咱們成親三年沒有孩子,我心裏急呀,女人年齡越大越不容易生養。”
“今早母親還催我來着,罵我是不能下蛋的母雞,讓我抓緊要孩子,不然就挪窩。”
葉湘慈擦了擦眼角並不存在的淚水:“雖然母親說的難聽了些,但是我知道她都是爲了我好,這不,見我每天操持家裏的事兒,耽誤了備孕,就把這些事兒攬了過去,一大把年紀操持內務,我心裏有愧疚,這才急的失了分寸。”
“誰知道那大夫就是個庸醫,竟然說我是完璧之身,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嗎,咱們都圓房了,我怎麼可能還是完璧之身。”
葉湘慈偷偷看了陸歸鴻一眼,見他臉色黑的鍋底似得,又加了一把火:“這老大夫老眼昏花,明明洞房夜我們濃情蜜意,夫君,你說是不是?”
陸歸鴻噎住了,嗓子眼裏就像卡了一塊粘糕,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他是寒門子,早在認識葉湘慈以前就已經娶妻,後來救了落水的葉湘慈,看中了她永樂侯嫡女的身份,就隱藏了已經娶妻的事實,娶了葉湘慈。
但爲了安撫住髮妻不讓她上告,新婚之夜,他並沒有和葉湘慈圓房,而且爲了不讓葉湘慈發覺,他甚至還給葉湘慈下了迷幻藥。
這三年他被母親看的緊,外面那位又鬧的兇,他竟是真的一點沒碰過葉湘慈。
原本都好好的,想着挖空了侯府的金庫就以三年無所出的理由休了她。
可......誰能想到冒出來一個混賬大夫壞了他的好事,還給他惹了一身騷!
他偏偏還怪不得別人,只能怪母親太心急,怪葉湘慈不懂事!
陸歸鴻想到這些,聲音裏便帶着很大的怨氣:“我知道母親委屈了你,但是男人在外的面子也很重要,我如今是大理寺丞,從六品的官兒,你這麼一鬧,我在同僚面前的臉面何存?”
葉湘慈嘴角帶着嘲諷。
就是爲了把你的面子踩到底唄。
“這事兒怪我,沒有思慮周全。”葉湘慈嘆了一口氣:“我父親是一品侯爵,我家四代勳貴,你是我葉家的女婿,這擱着以前誰敢笑話你,都是些捧高踩低的貨,也不知道哪個缺了德的告我父親貪贓枉法,中飽私囊。”
“缺德人幹缺德事兒,早晚得斷子絕孫。”
葉湘慈的這一句惡毒的詛咒,讓陸歸鴻心中一顫。
他想來不過是自己多慮了,葉湘慈一個不諳世事的蠢婦應當是甚麼都不知道的。
覺得葉湘慈是不是發現了甚麼,偏偏葉湘慈言語裏都是做錯事的愧疚和對他的維護。
想來不過是自己多慮了,葉湘慈一個不諳世事的蠢婦應當是甚麼都不知道的。
當務之急還是得趕緊拿下她的小金庫。
陸歸鴻思慮了一會:“湘慈,父親的事兒我一直在走動,需要銀子打點,你手裏有多少......珍奇異寶也可以,也方便送出手。”
葉湘慈嫁妝豐厚,這些年拿出不少私房補貼,陸家那點家底,都不好意思拿出來。
秋娘那裏前幾天傳出好消息,已經懷了,去廟裏祈福,大和尚說是個男孩。
秋娘就藉着引子鬧,要讓孩當光明正大的嫡子。
他只能先送些銀子去安撫住她。
葉湘慈聞言心裏冷笑,可面上卻痛快的很,拿出三千兩銀票:“這些是我的私房錢,是我孃家給的嫁妝,夫君辛苦,幫父親走動,自然得用我的嫁妝纔行,畢竟陸家庫房銀子不多了,今天那些要賬的來,母親還是拿東西抵賬呢。”
“那些人堵在門口,我也想用嫁妝裏的銀子還賬的,但是我想着,若是用我孃家的錢,夫君一定會失了面子,所以就沒管,夫君你不會怪我吧?”
怪?當然怪!
他堂堂一個大理寺丞這會又是被傳不能人道,又是被鄙夷喫軟飯的。
這三年他好不容易樹立的不屈不撓貴君子的形象全在這一天之內給毀了大半。
但陸歸鴻張了張嘴,最終甚麼也沒說。
成親三年,葉湘慈用嫁妝填補家用,葉湘慈不提,他就裝作不知道,稀裏糊塗的就過去了,現在葉湘慈把這些擺在明面上,他就更不能說話了。
不能怪葉湘慈,就只都怪母親了。
母親也太急切了。
想把孫子接進來,那也得等到塵埃落定以後啊。
永樂侯那裏還沒判下來,這就急着攆人,奪人家的嫁妝。
這節骨眼的,要是休妻,他的名聲不都毀了麼。
陸歸鴻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他狀似無意的問:“我聽衙役說你今天去了大理寺?去幹甚麼?”
葉湘慈眼裏帶着無措和傷心:“你這幾天忙着父親的事情,也沒喫過幾口安穩飯,我做了一些你愛喫的給你送去,沒找到你,正好看到大理寺卿方大人,我想起父親的案子他也是主審之一,就想着和他說一說,讓他爲父親主持公道。”
陸歸鴻不想聽這些,他想知道的是,葉湘慈和方蘇御再屋子裏都幹了些甚麼。
葉湘慈從屋子理出來的時候,衣衫不整,他正好看到了。
他當時別提有多震驚和憤怒了。哪怕他對葉湘慈棄之如螻蟻,但畢竟是自己妻子,被帶綠帽子可不是甚麼讓人歡喜的事。
可......也就是一會,等自己冷靜下來之後,他突然發現這事其實對他是有利的。
所以陸歸鴻耐着性子聽完葉湘慈的解釋後問:“你去了以後,方大人是甚麼態度?”
葉湘慈臉一紅,說話吞吞吐吐,好像有甚麼難言之隱似得:“方大人也沒說甚麼,只是說讓我以後常去給你送飯。”
聽了這話陸歸鴻心裏既高興,又泛酸。
皇后那邊讓他想法子拉攏方蘇御,他一直沒法子,後來卻聽說方蘇御曾對未出閣的葉湘慈表達傾慕之意。
可他還沒有起心思呢,方蘇御那邊就先動手了。
陸歸鴻把酸水嚥到肚子裏:“既然如此,那以後你就接着送好了,我最近焦心父親的事情食不下咽,衙門的喫食又不如自家的好喫,你就做一些我愛喫的。”
葉湘慈忍住了翻白眼的衝動,心裏早就罵開了。
你食不下咽怕是因爲我爹還沒有定罪吧。
狗屁的衙門喫食不如自家的,天天的拿我的銀子在外面請客喫飯,衙門的喫食不如酒樓的纔對。
葉湘慈想的越是明白,越是覺得上一世的自己瞎了眼,看上了這麼個玩意兒。
葉湘慈假意低下頭,聲音裏帶着哭腔:“夫君,我不想去了,我害怕呀,方大人就像要喫人一樣,我再也不敢見他,而且他還動手動腳,我......我怕......”
陸歸鴻見狀,心底的那點被人戴綠帽的不快終究是散了七七八八,甚至還有點子竊喜。
看來葉湘慈雖然蠢,但還算守婦道,而且那個姓方看着像個正人君子,實際上也是個骯髒東西,居然肖想自己下屬的妻子。
想到自己接下來的計劃,陸歸鴻立馬安撫起來:“方大人對下屬關係親近,他那是和我關係好和你開玩笑呢,你不必當真,這些話切莫對外人說,影響了大人的聲譽。”
葉湘慈抹着淚兒,一副小受氣包的模樣,但在心裏噁心極了。
聽到自己媳婦被上司動手動腳,不僅不生氣還糊弄,正常男人就是礙於面子也該聲討一下。
還不就是想着用媳婦的身子換前程。
陸歸鴻假意關心的說了一會話,就找了個由頭拿着銀子走了。
葉湘慈卻讓錦雲悄悄跟了出去。
她的銀子可沒有那麼好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