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見裴亦楚沒說話,幾人越發囂張。
“是啊,而且裴乘務長經常排夜間航班,不知道是不是落地以後還有別的事情。”
“還得是裴乘務長有手段,真要是釣個金主,後半輩子就不用愁了。”
幾人眼中帶着揶揄,肆無忌憚地說着莫須有的事情。
常娟最看不慣的就是裴亦楚這副清高的樣子,也不知道裝給誰看。
她抬手,用力推搡下裴亦楚,語氣輕蔑。
“怎麼了,難道我說的不對?”
裴亦楚早就做好了準備,只是微微晃了一下。
她從背後拿出手機,上面正是錄音界面。
“對不對,自然有人評判,你們要麼拿出證據,要麼就等着喫官司吧。”
那雙好看的狐狸眼此時微微眯起,帶了幾分危險的意味。
見幾人不吭聲,裴亦楚紅脣微掀。
“怎麼慫了,剛纔不是說得挺開心的嗎?”
她眼波流轉,最後釘在常娟身上。
她上前兩步,靠近常娟的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低聲道。
“你該不會是對沈機長另有所圖,沒得逞,來找我算賬的吧。”
裴亦楚絲毫不掩話中嘲諷,挑釁般戳中了常娟的心事。
她看得出沈薄妄那天是被人下藥了,不過她一直想不通是誰。
看着常娟現在的反應,她多半能確定,這件事和常娟脫不開干係。
“你胡說八道甚麼呢!”
常娟惱羞成怒,臉色瞬間漲得通紅。
她抬手,用盡全部力氣將裴亦楚推出去。
裴亦楚沒想到她力氣這麼大,防備不及,直接撞在了身後的門上。
門把手硬生生磕到裴亦楚的腰,疼得她倒吸了口冷氣。
“賤人,你還敢算計我?”
常娟快步衝上去,抓住裴亦楚的頭髮。
她給身邊人使了個眼色,厲聲命令。
“看着幹甚麼,把她衣服脫了,讓全公司的人都看看她到底是個甚麼貨色。”
常娟動手扯開裴亦楚的衣領。
大片雪白的肌膚露出來,顯得格外刺眼。
裴亦楚想反抗,卻被幾個同事死死摁住。
胸前傳來陣陣涼風,耳邊嬉笑聲響起,整個換衣間如同地獄。
常娟拿着剪刀,將裴亦楚的衣服剪得粉碎。
裴亦楚緊咬着牙,死死盯着面前的幾人,努力不讓自己的眼淚落下來。
“看我幹甚麼,不如好好想想你一會該怎麼登機。”
常娟尖厲的聲音響起,手上的動作不停。
像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來索裴亦楚的命。
沈薄妄在隔壁換衣間,總覺得自己聽見了裴亦楚的呼喊聲。
他系紐扣的手一頓,屏住呼吸仔細聽隔壁的動靜。
他能確定,就是有人在呼喊。
“隔壁在幹甚麼,我怎麼聽見有人在喊?”
沈薄妄抬眸看向同事,目光凌厲。
幾人頓時有些心虛,有個反應快的及時站出來,搭上沈薄妄的肩。
“沒甚麼,應該是她們女孩子嬉笑打鬧吧,我還聽見幾聲笑聲呢。”
他朝身邊的人眨眨眼,幾人立刻心領神會。
湊上來將沈薄妄圍住,跟着附和。
“我也沒聽見喊聲,你聽,這不笑得挺開心的嗎?”
話音剛落,隔壁果真傳來笑聲。
沈薄妄眉頭緊蹙,看着眼前衆人,還是覺得不對勁。
他抬手推開衆人,嗓音淡淡。
“知道了,我出去透透氣。”
幾人頓時心慌,卻不敢再上前阻攔。
沈薄妄是個聰明人,要是被他看出端倪,常娟欺負人的事怕是兜不住了。
他們緊緊跟在沈薄妄身後,見他只是站在門口發消息,才鬆了口氣。
沈薄妄心口發慌,連着給裴亦楚發了幾條消息都不見回應。
隔壁換衣間的聲音漸漸淡下去。
咔噠——
換衣間的門從裏面被打開,幾人從裏面出來,臉上全都是得逞的快意。
常娟看見靠在門邊的沈薄妄,表情瞬間僵住。
她快速將手裏的剪刀藏在身後,心虛地跟他打了個招呼。
“沈機長,你來得可真早。”
沈薄妄沒吭聲,微微頷首算是回應。
這次常娟沒湊上去說話,心虛地扯了扯嘴角,轉身就走。
沈薄妄依舊站在門口等。
發出去的消息如同石沉大海,沒有半點回應。
眼看着就到登機時間了,還遲遲不見裴亦楚出來。
突然沈薄妄眼中閃過那把剪刀。
“不好!”
沈薄妄眉頭擰緊,顧不上其他,大步衝到換衣間,抬腳直接踹開了換衣間的門。
他走進去,纔看清裏面的人。
裴亦楚聽見動靜,猛地回身,卻撞進了沈薄妄的眸子。
向來平靜無波的眼眸裏帶着焦急和擔憂。
好看的眉頭擰起,讓平日冷淡的人平添了幾分生機。
不得不說,這男人無論情況,顏值都始終在線。
不過他爲甚麼要闖女更衣間啊!
“你幹甚麼!這是女換衣間!”
裴亦楚幾乎是尖叫出聲,又擔心引來別人,直接抬手推上了門。
她動作利落,忘了眼前還有個沈薄妄。
兩人之間距離驟然拉近,狹小的空間裏瞬間瀰漫起曖昧的氛圍。
裴亦楚紅了臉,有些尷尬地往後退了幾步。
她身上披着外套,蓋住了大半個身子。
即便是這樣,沈薄妄還是注意到她的制服。
沈薄妄將人圈進懷裏,小心掀開她衣服的一角。
看清被剪得破碎的制服時,目光瞬間晦暗。
他薄脣緊抿,鋒利的下顎線此時更加緊繃。
“誰幹的?”
他將懷中的人抱得更緊,小心替她整理好衣服。
裴亦楚覺得自己像是個棉花娃娃,被包得緊緊地。
她不願生事,輕描淡寫回應。
“沒事,幾個同事的惡作劇罷了。”
裴亦楚越是平靜,沈薄妄就越是覺得胸口悶得慌。
好像壓了塊大石頭,讓他喘不上氣。
“你別忘了,我們現在是夫妻。”
裴亦楚眸色如常,從他的懷抱中掙脫出來,背對着她。
她身形瘦削,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委屈的緣故,此時顯得更加單薄。
似乎一陣風吹過來,就會將她吹倒。
“沈機長也別忘了,我們只是夫妻。”
她轉頭,冷淡得好像是陌生人。
這樣冷漠的凝視刺痛了沈薄妄,讓他沉默一瞬。
良久,他呼出口濁氣,撥了通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