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裴亦楚的臉頰瞬間泛起紅暈,她往後退了一步。
本以爲會穩穩撞在牆上,卻沒想到後腦勺傳來柔軟觸感。
她抬眸,才發現沈薄妄不知何時靠近自己。
略帶薄繭的手護住了她的腦袋。
裴亦楚覺得自己心好像被甚麼蟄了一下,酥酥麻麻的。
“怎麼不回答我的問題?”
沈薄妄挑眉,打趣似的看着她。
裴亦楚推開她,偏過頭錯開他熾熱的目光。
“你別亂說,我甚麼都沒想。”
“哦?”
沈薄妄緊緊盯着她。
順着她的眸子,到鼻尖,最後落在了紅透的脖子上。
他俯身,將頭靠近裴亦楚的頸窩。
“那你的脖子怎麼這麼紅?”
沈薄妄抬手摸上她的頸間。
指尖的冷意接讓裴亦楚打了個寒顫。
裴亦楚猛地回頭,意外撞進那雙深邃的眸子。
她像只受了驚的兔子,從裴亦楚圈出的懷抱中跳出來,警惕地看着他。
“我本來是想來找點東西喫,誰能想到會碰上你。”
她橫起眉眼,目光警告。
“你別想那些有的沒的。”
裴亦楚匆匆撂下這句話,還沒等沈薄妄說話,轉身就走。
她腳步有些慌亂,臨進門的時候,還險些撞到門框上。
砰——
房門被關上。
沈薄妄看着她離開的樣子,忍不住垂眸輕笑。
都說狐狸狡詐。
他家這個小狐狸倒是有點意思。
裴亦楚躺在牀上,滿腦子都是沈薄妄剛纔的樣子。
她看看自己的手,似乎還能感受到他胸肌的觸感。
裴亦楚越想越覺得自己像個變態。
索性強迫自己不再去想,將自己埋進被子裏。
白天發生的事情太多,裴亦楚覺得身心俱疲。
沒多久,她就沉沉睡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是裴亦楚聞到了外面的飯香味。
她連拖鞋都沒來得及穿,光着腳,半眯着眼走出去。
“早上喫甚麼啊?”
她喃喃出聲,拖着步子走到餐桌邊坐下。
猛地垂頭,恨不能再睡過去。
沈薄妄看着她不清醒的樣子,輕笑出聲。
伸手將她的頭抬起來。
“喫三明治。”
他嗓音淡淡,隱隱藏着笑意。
裴亦楚猛地睜開眼,瞬間清醒過來。
想起自己現在是在沈薄妄家,忍不住懊惱地抓了抓頭髮。
她將頭埋得更深,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現在這樣,哪裏有半點精緻空姐的樣子。
“快喫飯吧,別裝鵪鶉了。”
“你纔是鵪鶉!”
裴亦楚狠狠瞪着他。
轉念想到自己現在邋遢的樣子,又垂眸小口喝豆漿。
裴亦楚看她這樣,也不想再逗她了。
他收了笑,遞給她一根油條。
“適當喫些糖油混合物也有好處的,你現在太瘦了,喫胖點好。”
裴亦楚接過油條,沒吭聲,張嘴狠狠咬了一口。
像是在宣泄自己心中的懊惱。
一口油條嚥下去,她小聲替自己辯解。
“我平時不是這樣的,還是很精緻的。”
裴亦楚知道自己這話說得很蒼白,甚至還有些越描越黑的嫌疑,可她還是想說幾句。
說了沈薄妄可能會相信自己。
不說,那她就坐實邋遢的人設了。
她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沈薄妄盯着裴亦楚頭頂小小的髮旋,臉上的笑意更深。
他開口附和。
“我知道的。”
“我剛纔還沒睡醒,稀裏糊塗就出來了,都怪你做飯太香。”
“是,怪我。”
沈薄妄脾氣極好,耐心哄着她。
“我們空姐還是很有職業素養的,很注意形象的。”
“是呢,裴乘務長的業務能力在整個公司都很出名。”
裴亦楚還想解釋幾句,卻越想越不對勁。
抬眸對上那雙帶着笑意的眸子,她默默閉上了嘴。
他還是在笑話自己!
裴亦楚越想越氣,又塞了一大口油條。
兩人喫過早飯,各自回去收拾準備上班。
裴亦楚要化妝,步驟有些繁瑣,剛出門就看見沈薄妄站在門口等着自己。
她剛想開口拒絕,就聽見沈薄妄開口。
“走吧,到路口給你放下來。”
裴亦楚起初是有些不願的,不過抬腕看了眼時間,立刻滿臉堆笑地挽着他下樓。
好漢不喫眼前虧,她自然也不能遲到。
沈薄妄對這樣的親密接觸很是受用,心情瞬間變好。
裴亦楚到公司的時候,剛好趕上上班時間。
她鬆了口氣,提步去休息室換制服。
剛準備出門,她就看見門口有幾個人等着自己。
裴亦楚看了眼被反鎖的門,就知道她們是衝着自己來的。
她故意裝作沒看見,徑直走過去。
就要和她們擦肩而過的時候,自己的手腕被人拉住。
裴亦楚順着望過去,眸色冰冷。
“找我有事?”
拉住她的是常娟,同批空姐裏面的大姐大。
之前和裴亦楚競爭乘務長職位不成,暗地裏說了她不少壞話。
兩人劍拔弩張,裴亦楚並不意外。
裴亦楚用力抽出自己的手,冷冷看向她。
她目光如刃,讓身邊的幾個人都不敢上前。
她略帶嫌棄地擦了擦手腕,靜靜等着常娟開口。
常娟被她的氣場嚇住,愣了一瞬纔開口質問。
“昨天你爲甚麼要找沈機長?”
裴亦楚在心裏翻了個白眼。
她還以爲是甚麼事呢,原來是爲了男人。
裴亦楚回想起昨天發生的事,仍覺得臉紅心跳,但面上卻絲毫不顯。
她眼眸微眯,面不改色。
“我去跟他覈對文件,有甚麼問題嗎?”
“覈對文件?”
常娟臉上帶着嫉恨,往前走幾步,逼近裴亦楚。
“甚麼文件要覈對那麼久?你該不會是有別的企圖吧?”
常娟昨天給沈薄妄下了藥。
本想趁着藥效發作之際進去和他生米煮成熟飯,卻沒想到被裴亦楚給攪了局。
等常娟再進去,沈薄妄就跟沒事人似的,一如往常般坐在駕駛位上。
她氣得咬牙,卻不能說甚麼,只能把一肚子氣都生生嚥下去。
好不容易讓她逮住裴亦楚,她肯定要出口惡氣。
“誰不知道你這人性格孤僻,平日裏都不跟同事接觸,多半是揹着我們勾搭金主呢吧。”
常娟話音落下,幾人鬨笑成一團,嘲諷意味越發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