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活命要緊
紀南星披頭散髮從房間裏衝出來,光着腳跌跌撞撞的逃跑着,彷彿身後有洪水猛獸正在追她。
京都陸家的莊園,無比之大。
她彷彿誤入了會喫人的森林,怎麼都找不到逃走的路。
前堂,京都所謂的上流社會名流匯聚一堂,正在舉辦着一場盛大的慈善晚宴。
賓客如織,熱鬧非凡。
而她只是在宴會上喝了一杯男朋友遞給她的酒,就被帶到了後堂,帶到了陌生的房間,被腦滿腸肥的陌生男人壓在了身下……
那個男人說,是她的男朋友爲了拉投資,把她的第一夜送給他了。
這絕不可能!
程曦跟她表白那年她才高一,她爲了來他放棄了國內頂尖的學校來了京都醫大。
六年了。
他信誓旦旦說過的,等她畢業就結婚的。
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是騙子,她也堅信程曦絕不會騙她。
可是她憑着強烈的意志,拔下了頭上的髮簪扎傷了那個男人逃了出來,看到的卻是她的男朋友抱着她的姐姐在靜謐的花園裏吻得癡纏熱烈,難捨難分。
所以這六年到底算甚麼?
紀夢瑩像只飢渴的狐狸舔着她的獵物,充滿魅惑挑釁的眼神像一把利劍穿過幽幽暗夜直刺她的心臟。
她知道紀夢瑩並不愛程曦,她們就是見不得她快樂,見不得她幸福。
她們就是要毀了她所謂的愛情,毀了她的清白,撕碎她的尊嚴。
逼她聽話,接受替嫁。
可是憑甚麼?
明明她纔是紀家的大小姐,卻從生下來就被送到了鄉下。
紀家沒養過她一天,沒管過她的死活。
她被好心的爺爺奶奶撿到養大了,她們卻又找上門來了。
不爲別的,就爲了榨乾她身上最後一點利用價值。
摧毀了她生命裏唯一擁有的那一點點光,就是爲了逼她替紀夢瑩去嫁給一個可怕的殘疾變態。
紀南星的世界在瞬間崩塌,藥性也在她最脆弱的那一刻侵襲着她脆弱又敏感的神經,肆意侵蝕着她殘存的理智。
今天下起了初雪,前堂放起了璀璨的煙花。
漫天的煙花和潔白的雪花一起墜落,像童話一樣浪漫。
可前堂的喧囂和後堂的靜謐仿若隔着十萬八千里,像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紀南星咬爛了脣,折斷了指甲,用鑽心的痛和身體裏翻滾叫囂着的魔鬼對抗。
零下十二度的天氣,雪落在她單薄的身體上卻絲毫感覺不到冷。
身體像着了火一點一點的在燃燒,彷彿分分鐘都要把她燒成人幹。
鬼使神差她走進了一間遠離前堂喧囂的小院,推開一間虛掩着門的房間爬上了牀,鑽進了溫軟的被窩蜷成一團。
她想就這麼熬過去,卻突然碰到了一具溫暖結實的男人身體。
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男性荷爾蒙氣息,就像是一味清新的解藥從鼻息沁入她的身體,像一捧甘甜的山泉水流進她的血脈。
她的身體裏如同火山岩漿在不斷翻滾,腦子像一鍋燒開的水,一片混沌,滿腦子只想和男人如雪般透心涼的肌膚親密的貼貼,親親,抱抱,就像一條擱淺在沙漠的魚兒找到了水源。
她和那股可怕的原始慾望抗爭過,可是一想到程曦和紀夢瑩在一起的畫面,她就徹底失控了。
……
紀南星理智回歸時,疲憊的身體也從混沌中甦醒了。
那些狂野的記憶猝不及防湧進腦海,她不禁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她居然睡了一個陌生男人!
來不及看男人一眼,她就閃電般跳下牀摸到衣服迅速穿上轉身離開。
走到門口她又折返回來,摸出手提包裏所有的現金放在了桌子上。
她低着頭都不敢抬頭看男人一眼,深深給他鞠了一躬喃喃了一句:“對不起,謝謝!”
雖然說男女之事作爲男人他也不喫虧,可說到底他喝多了沒有意識,是她沒經過他的允許就用他當了救命的解藥。
想到那些激情澎湃的畫面,她就只想找個地洞鑽下去。
給男人鞠完躬後,她準備從正門離開,突然聽到了外面有聲音傳來,不得已她只能翻窗離開。
可她絲毫沒有察覺牀上的男人手指微動,掌心攥着她掉落的耳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