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十倍?!
趙美芸母女目瞪口呆!
這個野種!甚麼時候成了野狼了,還會朝她們呲牙,伸爪子了!
“白簌!你別得寸進尺!”
白鵬起怒然拍桌,“你從小到大在家裏錦衣玉食,生活無憂,大媽和你姐姐一直都很包容你。讓你幫幫忙怎麼了?!一家人難道不該互相扶持嗎?!”
錦衣玉食,生活無憂?
白簌笑了。
從上大學到嫁入厲家之前,她都是靠打工賺生活費。
甚至在嫁給厲驚寒的前一個月,她還在白氏集團旗下的酒店做客房部服務生,只爲多拿一點小費。
白簌冷颼颼的眼神,讓白鵬起心裏莫名發毛:
“你看甚麼?我的話你聽不懂嗎?!”
“爸,姐姐的事業是怎麼如日中天的,您心裏清楚。”
白簌美眸一片幽涼,“如果有一天我封麥,一代歌姬,就會從此在樂壇銷聲匿跡。到時候姐姐少說一年幾千萬的損失,您,受得起嗎?”
白鵬起當然受不起,白家不是高門大戶,每一份收入都至關重要。
但他不滿白簌這突然輕狂的態度,瞪眼怒斥,“那你也不該坐地起價,獅子大開口!”
“您知道,姐姐每次參加完活動和演唱會,給我的抽成是多少嗎?”
說着,白簌豎起一根柔荑玉指。
“十萬?那也不少了!”
“一萬。”
白鵬起:“............”
白歆芷狠狠盯着白簌。
以她鐵公雞的性格,一毛都不想給她。
給她一萬都很大方了!
“美芸,阿簌說的是真的?”白鵬起擰眉詰問。
“咳咳......阿簌啊,你瞧你......這點小事也至於這麼認真拿上臺面來說。”
趙美雲暗自一咬牙,臉上卻笑吟吟,“你有需求,你就說嘛。你從來都不說,我以爲你不需要呢。那一萬怎麼可能是酬勞,只是車馬費而已呀。”
豈料,白簌連瞅都不瞅她一眼,只對白鵬起道:
“爸,您說,我一次要十萬,過分嗎?”
白鵬起鎖眉沉吟,“確實......不算過分。”
“那就這麼定了。今天下午歌謠節目結束後,請將十萬打在我賬戶上。合同,稍後送上。”
音落,白簌已優雅起身,“我喫飽了,各位慢用。”
剩下乾坐着的趙美芸母女,表情比吞了一千隻死蒼蠅都難看。
白簌眸色暗沉地向門外走,心裏默默盤算着。
十萬,雖然不多,但積少成多。
白歆芷如今在歌壇有“精靈歌姬”的美名,活動節目接到手軟,有的是用她的地方。
她之所以要這個數,是因爲她暫時還不能和白家,及趙美芸母女撕破臉。
倘若她真的獅子大開口,那樣會激怒白鵬起,也會引起趙美芸母女懷疑。
一年,她只有一年了。
對於復仇,她要暗中籌謀,步步爲營。
“阿簌,你等一下。大媽有兩句話想和你說。”趙美芸的聲音背刺而來。
白簌頓住腳步,冷冷回眸,“下午我會準時過去,您還有甚麼事嗎?”
“阿簌,咱們都是一家人,那點事你實在不必當着你父親的面說出來,多傷和氣呀。”
趙美芸笑意不減,“這十年來,你精神病的母親和弱智的弟弟,可都是我們白家養着的。每年打點精神病院和醫院的錢流水地花出去,我們也很不容易呀。
即便你現在嫁給了厲總,我們也沒說讓你把你母親和弟弟接手過去,對不對?平心而論,我們很仁至義盡了。”
恨意瞬然逼紅了白簌的眼尖,她十指顫慄着蜷緊,緊到骨節泛白。
這個天打雷劈的毒婦!
如果不是她的兒子,母親根本不會被刺激成精神病,被當成罪犯永遠囚禁在精神病院裏!
如果不是她暗中做手腳,她的弟弟阿悠也不會在七歲時險些喪命。
雖然搶救過來,但腦部神經卻遭受巨大損傷,永遠成了一個長不大的孩子!
這血海深仇,如一把淬滿劇毒的利刃,時時切骨,日日剖心。
可這個毒婦,竟然還恬不知恥地以此相要挾,還妄想讓她對白家感恩戴德?!
“再說,你現在都是豪門少奶了,你老公可是海城第一貴公子厲驚寒。身爲厲總夫人的你,要天上的星星他不也得給你摘呀?你還差這點蠅頭小利?”
這一句,就是趙美芸在套她的話了,要探探她和厲驚寒的婚姻狀況。
白簌像生吞了一塊帶血的刀片,痛意直抵肺腑。
但轉瞬她便露出燦然笑容,泛至黛眉,甚至透出一絲甜蜜之色:
“您誇張了,驚寒沒送過我天上的星星。不過上禮拜倒是給我買了一枚鴿子蛋大小的紅粉級粉鑽,比星星還閃呢。
但我沒戴,嫌沉。”
趙美芸笑容一僵,嫉恨地咬死了牙。
“還有呀,您知道我的座右銘是甚麼嗎?我的座右銘是——蝨子再小也是肉。我打小窮慣了,哪怕嫁了豪門,我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再說,我覺得還是做獨立女性更有魅力。自己賺的錢,花着舒坦。”
望着白簌施施然離開的纖細背影,趙美芸狠狠啐了一口:
“賤人!搶了我女兒的男人,還有臉這麼猖狂!早晚有你哭的時候!”
......
午後,白簌前往TVC電視臺。
路上,她想起自己向趙美芸吹的牛逼,不禁苦笑,滿腹心酸。
結婚兩年來,別說鴿子蛋大小的粉鑽,就是個鴿子蛋,厲驚寒也從未送過她。
情人節,結婚紀念日,再到她的生日......那男人對她從無表示。
畢竟是商業聯姻,她並未奢望他能對她上心。
但最起碼,要對婚姻忠誠。
只可惜,厲驚寒這一點也做不到。
亦或,失去了楚汐月的他,任何女人在他眼中,都是爲了填厲總夫人這個空缺罷了。
唯有楚汐月在他心中,與衆不同,無可替代。
果然,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
白簌瀲灩的美眸蓄滿晶瑩,用力眨了眨眼睛,視線才恢復清明。
無所謂了,都已經決定離婚了,愛恨嗔癡的,跟她還有甚麼關係。
就算是一顆鴿子蛋,離了婚不也要還給厲驚寒·葛朗臺麼。
今天即將錄製的歌謠節目,吸引了衆多粉絲圍堵在電視臺門口舉着條幅應援。
白歆芷在經紀人和保鏢的衛護下沿着“花路”走進大門,粉絲瘋狂的驚叫一浪高過一浪,印證了她爆火的人氣。
白歆芷接過鮮花,朝粉絲們含笑招手,大展當紅明星儀態。
沒有人留意到,一輛小紅車悄無聲息地駛入地下停車場。
身穿低調運動裝的白簌,走向她熟悉的演播廳後臺。
當她與幾名工作人員擦身而過時,談話不經意傳入她耳中:
“你們聽說了嗎?楚汐月要在娛樂圈復出了!”
“真的?!少女時期的她可是天生的靈魂舞者,她以前跳舞的視頻現在網上還點擊超高呢!當初要繼續留在國內發展現在早登頂了!”
“今天下午她在咱們臺有專訪,就在二號演播廳。我聽小道消息,厲總很有可能過來給她撐場面喔!”
“啊啊!真不愧是青梅竹馬,楚小姐好大的面子!”
“厲氏集團的厲總?!我的天......那不就是天神下凡!到時候我一定要去圍觀!”
白簌抬起微顫的手壓低帽檐,不禁心口狠狠一刺。
與此同時——
一輛頂級勞斯萊斯緩緩駛入地下停車場。
厲驚寒俊碩挺拔的身姿端坐,長腿交疊,狹長鳳眸半闔隱有倦色,墨劍般的眉峯卻透出令人不敢逼視的矜貴疏離。
突然,邢言驚訝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輕歇:
“厲總,我剛纔......好像看到太太的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