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但祁昱珩最後還是沒有掀開她的蓋頭,“孤會考慮。”
說完便拂袖離去。
秋荷進屋伺候的時候,一張小臉別提有多擰巴,小嘴撅得老高。
“太子殿下怎能如此欺人,您貴爲安國公主,被祁帝封爲太子妃,他竟在新婚夜留您獨守空房。”秋荷一邊爲安慕寧拆下金釵,一邊跺腳罵,“他甚至連紅蓋頭都沒替您掀!”
“不打緊。”安慕寧從始至終都眉心未動。
這一世祁昱珩對她的態度,已經比上一世對安若芙好太多了。
記得上一世新婚當晚,祁昱珩讓安若芙褪去長衫,只着一件裏衣,在偌大的東宮赤腳走了一圈。
甚至連第二日向祁後敬茶,都沒給她一件像樣的衣服。
而是丟了她一件青樓女子纔會穿的衣裳,以此在衆人面前羞辱她。
因爲他嫉恨安若芙對他用的手段。
也不知,明日安若芙見到她一身雍容華貴的模樣出現,會作何感想?
秋荷扶着安慕寧坐到牀邊,安慕寧倏爾想起一事,問:“安後賜的女婢和嬤嬤現在在做甚麼?”
說到那三個人秋荷就來氣。
“她們見太子殿下氣沖沖地從您寢殿出去,別提有多幸災樂禍了,說您沒本事,抓不住男人的心,尤其是張嬤嬤,這會兒估計是向嫡公主通風報信去了。”
說完又補了一句:“殿下,現下我們已在祁國,要不要安排人除掉她們?”
安慕寧擺手:“不急,用安國的人,自是比用祁國的人來得順手,還記得我那壓箱底的鳳冠嗎?”
“記得。”秋荷有些困惑。
安慕寧俯首在她耳邊吩咐了一件事,秋荷當即豁然開朗,喜笑顏開:“不愧是殿下,這招真高!”
“明日便去辦了吧。”
安慕寧躺下,秋荷替她吹滅了紅燭,她一夜好眠。
到了第二日,秋荷領着張嬤嬤,還有其中一名喚作露萍的婢女,去盤點嫁妝、將嫁妝存入庫房。
所以今兒個是婢女慧斐伺候安慕寧洗漱。
她替安慕寧梳了個拋家髻。
安慕寧纖指撫着髮髻:“不錯,我很喜歡,賞。”說罷,她便從首飾盒中挑了支玉簪子遞給她,“這簪子倒是襯你,收着吧。”
慧斐哪裏有過這等好東西,眼睛都亮起了光,連忙屈膝俯首跪在地上,叩恩道:“謝太子妃!”
安慕寧嘴角黯然一笑,“在這大祁皇宮,我無依無靠,你們這些跟着我嫁過來的婢女,便是我的親信了,若是對我忠貞不二,好處自是少不了你們的。”
慧斐連忙表忠心:“奴婢自當盡心盡力伺候主子。”
安慕寧起身“去鳳殿。”
這會兒的風殿正是熱鬧的時候。
昨個兒夜裏,東宮發生的事情已經傳遍了祁國皇宮——太子殿下又一次沒有於新婚之夜與新娘同房。
之前的那幾個妾室他不碰就算了,如今這可是安國來的公主,他竟然還不願意?
是不願意,還是沒能力呢?
今兒個來請安的嬪妃,各個都等着看笑話。
鍾妃第一個忍不住,纖指繞着絹帕道:“聽聞昨兒個夜裏,太子殿下沒有留宿在太子妃那兒?”
謝妃撫着手裏的茶盞接話:“我也聽說了,真是稀奇,太子殿下正值男兒郎的大好時光,怎的對東宮妃嬪皆提不起興致?”
謝妃朝鐘妃使了個眼色,鍾妃連忙接話:“莫不是......”
剛要說甚麼,她又將溜出口的話嚥下去,做作地“呸呸呸”道:“太子殿下的身子自是康健得很,只是聽聞他鐘情於蘇將軍,莫不是這個原因,不碰東宮妃嬪?”
“聽聞自是假的。”謝妃是個人精,一邊與鍾妃一唱一和,一邊觀察着祁後的神情,說道:“太子殿下貴爲未來的祁國天子,自是不會兒女情長,意氣用事。”
聞此言,祁後緊蹙的眉頭才稍微舒展些:“有勞各位妹妹費心了,我兒勤於政業,憂國憂民,所以才冷落了東宮妃嬪。”
“太子勤於政業是祁國之福,只是——”謝妃故意皺起眉頭,擔憂道:“太子若是一直沒有子嗣,怕是陛下會不喜啊,姐姐可得多叮囑些太子。”
在座的妃嬪都清楚不過,祁昱珩心悅蘇妍樺,心悅到不惜爲她不碰東宮佳麗。
貴爲太子,未來的祁國帝王,若是太過兒女情長,不爲皇家開枝散葉,往小了說是不孝,往大了說便是昏庸無道。
祁國陛下心知肚明,但他看中祁昱珩的治國能力,便從未點破。
可若是祁昱珩再執迷不悟,怕是有朝一日,太子之位也會不保。
在座的妃嬪心思各異。
鍾妃撫着髮髻,說道:“這五皇子膝下已經有二子了,昨兒個又迎娶了安國嫡公主,估計很快就要再次爲皇家開枝散葉,真是叫人羨慕呢。”
一句話,立馬將矛頭對準了一直未說話的五皇子生母,渝妃。
果然,祁後的眼神立馬暗了下來,目光落在渝妃身上:“在爲皇家開枝散葉方面,渝妃確實爲表率。”
“臣妾不敢當。”渝妃心下一顫,但這般場面她早已能夠應付自如:“要說表率,謝妃和鍾妃自是在我之上的,兩位姐姐教導出來的皇子,深受陛下器重,不像我兒,天資愚鈍。”
謝妃和鍾妃的兒子能力也都不俗,近些年隱隱有些動作,似是覬覦太子之位。
鳳殿內一時間噤若寒蟬,沒一個敢說話。
安若芙便是這個時候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