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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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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晨起,孟氏靜坐在銅鏡前梳妝。

嬤嬤神色匆匆走進屋裏,上前俯在孟氏耳邊低語了幾句。

孟氏柳眉微蹙,“當真?”

“不會有假,昨夜收拾房間的侍女一早同老奴說的。”

孟氏露出不悅神情:“我送他的,他一個都不留,看來不是不近女色,只是對我心有戒備。真是,越長大心思越深,往後世子之位恐怕......”

“夫人莫要如此想,您對少爺的好有目共睹。世子之位,小侯爺也沒臉爭。”

孟氏輕嘆了一聲:“我不過是他父親娶進門的續絃,他豈會將我放在眼裏?罷了,你命人去請大少爺來一道用膳。”

“是。”

廳堂裏,紅木圓桌上擺滿了早膳,百合綠豆粥搭配幾盤精緻小菜,醃製的梅子、清爽的黃瓜條,碟子裏盛着剛出鍋的鮮蝦餃,皮薄餡多,香氣誘人。

孟氏夾了菜在楚鶴川碗裏,“快嚐嚐,看合不合你口味。”

“多謝母親,我自己來就好。”楚鶴川語氣平和,但卻帶着一絲疏離。

孟氏頓在半空的手略顯尷尬:“好,那你隨意。看你今日氣色不好,可是昨夜未睡好?病情豈非又加重了?”

楚鶴川置若罔聞。

孟氏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粥,“聽說昨夜柳家送了人來,你收了?看來都是那丫鬟**惑主,不體諒你身子羸弱......”

楚鶴川不緊不慢地放下粥碗,“柳家送來的試婚丫鬟,我即便不願,也不好拂了柳家面子。”

孟氏見他面色冷淡,沒有一絲波動,倒是稍微鬆了口氣。

這話倒也不錯,侯府與柳家定了親,但忌諱楚鶴川重病纏身,所以成親之事柳家一拖再拖。

如今送來一個試婚丫鬟,想必是想先堵住侯府的嘴。

楚鶴川但凡要臉,都得收下。

“也罷,只要你滿意,甚麼都好。”

片刻,楚鶴川起身,“母親慢用,我還有要事在身,先行告退。”

孟氏目送着楚鶴川背影漸漸遠去,原本溫和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冷意。

“靜嬤嬤。”

“夫人有何吩咐?”

“讓秋水機靈點,爬不上楚鶴川的牀,至少盯緊柳家送來的丫頭,若想懷上子嗣,生出不該有的心思......”

“一刻都不要多留!”

如果只是通房姬妾倒也罷,倘若懷個一男半女,自己想要替還未懷上的孩子爭世子之位就難了。

......

偏院。

陽光透過雕花窗欞灑在面上,宋妙元緩緩睜開雙眼。

“姑娘,您可算醒了。”侍女帶着浣洗好的衣物,放進櫃中,恭聲道,“奴婢夏春,來給姑娘送昨日的衣裳。”

宋妙元剛要道謝,就聽見一道刻薄的聲音。

“別以爲爬上少爺的牀,就能做主子了,出身卑賤,這輩子就只能當個暖牀下人,翻不了身。”

夏春皺眉,“秋水!不許胡說!再怎麼樣,姑娘也是少爺的人,是我們半個主子。”

“就她?沒有子嗣傍身,這輩子都做不了主子!”秋水將一碗藥推到宋妙元面前,臉色倨傲,根本不把她當回事。

要不是這個賤人勾引,少爺豈會對自己不理不睬?

宋妙元心中有幾分計較。

落胎藥,來自楚鶴川的報復?

接過藥碗,她一飲而盡。

秋水冷哼,“倒是乖覺,告訴你,我們這兒可不養閒人!院裏的髒衣服和夫人要喝的安神湯,晌午你若是做不好,哼!”

寄人籬下,受制於人。

只不過......不是誰都能隨意拿捏自己。

宋妙元抬眸,“我就算不是夫人,不是姨娘,但也算少爺的枕邊人,我會做好分內之事,但還不輪到一個丫鬟來教訓我。”

“好大的膽子!”

“你若是覺得我冒犯,大可回稟少爺,讓少爺治我的罪。”

“你!”秋水自知自己不討楚鶴川歡心,爭不過剛剛得寵的宋妙元,只能憤然離去。

午後,宋妙元被人領着去了書房。

書苑裏翠竹修長挺拔,綠意盎然,書屋的門窗皆是雕花木製,爲庭院增添了幾分清幽的雅緻。

宋妙元站在門外,許久不願踏入。

“還要站多久,難不成要我親自請你進來?”屋內,楚鶴川悠悠開口。

宋妙元只能推門而入。

楚鶴川將硯臺推到她面前。

宋妙元注意這與昨晚的不是同一方硯臺,拿起墨錠纔看到硯臺上刻下的四個字。

——宋元柏刻。

宋妙元一驚。

這硯臺,居然出自爹爹之手?

楚鶴川似是料定她的喫驚,目光饒有意味地看着她,“怎麼,這硯臺是府中新買的,有何不妥?”

宋妙元怔怔的,落下淚,一言不發。

“你喜歡?若是喜歡,我便賞你了。”

宋妙元被摟住腰,下意識後退,可楚鶴川的手摟的卻更緊,在她耳邊低語,“若不想被人發現身份,那就該懂禮數知進退,做好分內之事。賞你硯臺,便是在提醒你。”

宋妙元薄脣顫抖。

“怎麼,不願?”

楚鶴川鬆開手:“想來宋小姐更喜歡和父母作伴,我不勉強。”

“......”

宋妙元伸手拽住楚鶴川的衣帶,喉間苦澀。

求饒,她說不出口,而且也是自己欠他在先。

只有留在他身邊,重新走進他心裏,她才能在侯府站穩腳跟。

才能依仗他,查探將軍府的舊事,爲爹孃平反。

除此以外,別無選擇。

......

“夫人,那小蹄子三天兩頭勾引大少爺,命她做的事兒她都當做耳旁風,從她進宅子就沒出過少爺的屋子!”

秋水委屈的紅了臉,跪在孟氏面前哭訴了好一通。

“怕是早就生了往上爬的心思,想要母憑子貴。”

孟氏氣地將茶盞撂在桌上:“好一個**子東西,來人,罰她跪在花園裏反省思過,警醒那些心思不安分的,知道勾引主子是甚麼下場。”

“是。”

靜嬤嬤前腳剛去抓人懲戒,後腳楚鶴川便來到了孟氏的園子。

孟氏一改方纔不悅神色,語氣溫和道:“今日怎的有空過來?府醫說你身子又虧空了幾分,可不能累着,快坐吧。”

楚鶴川低眸,眼底帶着幾分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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