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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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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是墓?

普通人死了,裝棺材裏,挖個坑 埋 進 去,這叫墳。

我以後死了,就是這個待遇。

而古代有權有勢的人死了,要挖個更大、更深的坑,還要把裏面修建的無比堅固,富麗堂皇,並且放上陪葬品,比方說甚麼金銀玉器、米糧牛馬之類的,這叫墓。

我就算下輩子死了,也沒這個待遇。

我看向四眼,道:“你確定?你看的書靠譜嗎,沒忽悠我吧?”

四眼神情看起來挺難過的,推了推眼鏡,道;“以前我家旁邊,就是一家書店,我經常去書店看書……那兒甚麼類型的書都有,我……”

我趕緊揮手打斷他:“得得得,別說了,男子漢大丈夫,怎麼說着說着還要哭了,我最討厭娘娘腔,閉嘴!”

我知道,四眼是想起以前的家了。

想想也是唏噓,城裏長大的孩子,而且還是個不大不小的官少爺,有一天居然會落到這個地步,人生真是起起落落落落落落……

看着眼前鋪了地磚,雕着不知名紋樣的通道,我心中轉過幾道彎,便升起個歪主意。

前兩年,我們隔壁村有個老鄉,從外面打工回來,那派頭……穿着皮鞋,梳着油頭,身穿‘的確良’的襯衫,褲子上沒有一個補丁,一副在外掙了大錢的架勢。

結果沒多久,他就被警察給抓了。

這在信息閉塞的鄉下,絕對是個大新聞,各種傳言不禁而走。

其中最靠譜的一個傳言,說的是那位老鄉回村後,偷偷摸摸去搞‘頭油’,讓人發現給舉報了。

甚麼是頭油?

我們這裏去世的人下葬後,會在墳頭放一個碗,那個碗,往往是當時家中最好的碗。

這個碗就叫‘頭油碗’。

以後逢忌日年節上墳,就要在這個碗裏放一點香油,點燃後,這油燈能通地府幽冥,是活人與死人之間聯繫的橋樑。

碗,是喫飯的傢伙,有碗就代表有飯喫。

如果碗里加了油,點燃了燈,就說明這家的人有飯喫,後代都還活着。

如果碗里加了油,燈卻點不燃,說明這家的人,不用喫飯了。

甚麼樣的人才不喫飯?

死人唄!

因此,上墳的時候,祖宗墳上的‘頭油’如果點不燃,屬於不祥之兆,說明這家即將有人,要丟掉陽間的飯碗,去陰間報道了。

我們這裏的老墳地,堆堆疊疊好幾百年了,有些頭油碗還是清早期的物件,幾百年下來,絕對是古物了。

而且這東西,是不會有人去動的。

如果路過別人家墳頭,發現人家的頭油碗被風吹倒了,還會幫忙擺正扶一把,屬於做好事,積陰德的行爲。

而那位老鄉,在外頭打工,見了些世面,膽子肥了,也不信祖宗鬼神,就走起了歪門邪道。

他說是提前回鄉過年,實際上卻是在夜深人靜時,去老墳地裏偷‘頭油碗’。

據說挖出了好幾個有兩三百年曆史的頭油碗,拿去大城市的古玩市場賣,一隻碗可以抵我一年的工錢。

我當時聽完,真是震驚了:知道古董值錢,但我沒想到,連墳上的頭油碗都值錢。

合着不管甚麼東西,只要時間夠久,它就值錢唄?

我家那隻傳了一百多年,送走過五代人的夜壺,不知道值不值錢。

想起那老鄉的事,我心裏有些癢癢的,心想;普通人家的頭油碗,都能抵我一年工資,眼前這如果是個古墓,那埋的肯定是古代有錢有勢的人,裏面的寶貝,比頭油碗可值錢多了。

如果我摸進去,撿兩樣小的物件,藏在褲兜裏,神不知鬼不覺的,回頭進城賣了,說不準就發財了!

爺爺前些年得了肺病,鄉下土郎中開的方子,只能緩解,一直治不好,去年冬天過後,病情越發嚴重了。

他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我不求他長命百歲,至少別這麼早離我而去。

如果能發一筆大財,我就可以帶他去大城市的醫院看看。

據說許多鄉下看不好的病,去城裏的大醫院,都能救回來。

想到此處,我心一橫,有了主意,當即便持着手電和釺子,威脅四眼:“不管是不是古墓,咱們既然進來了,就得查看個清楚,你要是敢打退堂鼓,我就把你揍的腦袋開花,把你眼鏡兒扔進茅坑裏!”

四眼離了眼鏡就是個睜眼瞎,因此最寶貝那玩意兒,聽說我要把眼鏡扔茅坑,只能含怒帶忍的繼續往前走。

這會兒我可不敢放他回去,免得他出去通風報信,到時我就不好偷古董了。

不知道是不是古墓常年不通風的原因,這裏的氣流很辣眼。

我知道這兒的空氣質量可能有問題,但爲了能賺這筆橫財給爺爺治病,也只能豁出去了。

至於偷墳挖墓損陰德、遭報應之類的鬼話,去他孃的,誰信誰傻。

這條鋪設了石板磚的通道,寬約兩米,高卻只有一點五米左右,人不得不彎着腰往裏進。

“噠、噠——噠——”

墓道里迴盪着我倆的腳步聲和呼吸聲。

在這種陰暗、狹窄又封閉的環境裏 ,聽着怪滲人的。

四眼慫的不行,縮頭縮腦,一會兒怕空氣有毒,一會兒怕鬧鬼,嘴裏求神拜佛的直嘀咕:“這別真是個古墓吧?老天爺啊,我不是故意闖進來的,我是被強迫的,我是個好人,冤有頭債有主……”

這憨貨……

在他一路的唸叨間,我們走到了墓道的盡頭處。

盡頭處,赫然是一扇黑色的拱形石門。

石門緊閉着,像是從未被打開過,但詭異的是,這門的右下方,居然有個洞!

那洞的大小,也就比狗洞大一些,周圍還有碎石和積土,像是被人給鑿開的。

石門下怎麼會有一個洞?

難道,之前有人來過?

我原地觀察片刻,隨即一言不發,走上前試着推了推石門。

石門紋絲不動。

微微一頓,我決定鑽洞。

管它這洞是怎麼來的,先進去確認一下情況再說。

然而,當我打着手電筒,爬在地上準備鑽洞時,一抬眼,卻看見洞口那頭,赫然有一張人臉!

一張黑乎乎、乾癟而油亮的人臉。

那明顯是個風乾的死人,頭抵在洞口處,似乎是打算往外爬,但不知道爲甚麼,還沒爬出來就死了。

它臉上只剩下一層黑色的皮,上面油亮亮的東西,應該是人體風乾過程中溢出的油脂,也就是屍油。

此時,那佈滿屍油的臉上,兩個眼窩深深的凹陷下去,如同兩個黑洞般,正直勾勾的盯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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