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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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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見狀,程老侯爺也不在說甚麼。

程時安回到苜蓿閣後,不多時李氏便讓人送來了許多補身子的藥材。見狀,程時安眼中露出一抹不屑。

她很清楚,李氏這般做不過是爲了做樣子給旁人看。

眼下,程雲霄被她引薦。又因爲她言語中盡是不願,對於想要讓家中榮耀維持下去的程遠山而言,他心中自然是不滿的。

“大姑娘,這些都是次品!”在隴西程家見慣了好東西的花楹,這些補品她實在是看不到眼裏。

程時安冷笑,“把這些都放起來,早晚有一日還能派上用場。”

“是!”花楹不知她所說何意,但是依照目前的情況來看,程時安也不在是那個被人欺負不敢反抗之人。

用過晚膳,程沐元還是忍不住來了苜蓿閣。今日在仁壽堂,祖父和祖母最後責罵了她和李氏。

對於從小是程家掌上明珠的她而言,她實在是接受不了。

雖然回去之後,李氏一再叮囑讓她不要來尋程時安。可是這口氣,她又如何能忍得下去。

此時,程時安正在屋子裏的喝着藥膳。她眼眸往外瞥去,正好看見了臉色陰沉的程沐雲。

雖然和自己預想的來的遲了些,但是總歸她還是來了。

“程時安,你還有臉在這裏喝藥膳?”程沐雲抽動着嘴角。

說着,她就要上前搶奪程時安手中的碗。

下一刻,程沐雲跌躺在地上,身上的衣裙更是被藥膳灑了一身。

此時,院子裏的下人都瞧見了這一幕。平日裏,程沐雲從未將她們當作人看過,如今倒也讓人感到痛快。

“程時安,你、你是故意的!”程沐雲氣的直跺腳,她身上這身衣裙是前幾日才做的,就連布料都是貴重的。

她本以爲程時安會躲,所以她用了很大的力氣。誰曾想她竟然在自己上前搶奪之時,瞬間便鬆了手。

程時安故作驚訝的模樣,“妹妹,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啊!月見,你還不趕緊把二姑娘扶起來?”

一旁,月見這才反應過來。

“二姑娘,可有傷者?奴婢這就去找郎中來,夫人知道了是要心疼的。”

月見小心翼翼的扶着程沐雲起了身,更是拿着帕子擦試着她衣裙上的藥膳。

程沐雲氣急敗壞的推開月見,眯着眼眸看向程時安,“別以爲你今日得到了祖父、祖母的庇佑。”

“我告訴你,在靖遠侯府,嫡女只能是我一人。即便你早我出生,又如何?說到底,你不會是爹孃不要的孩子。”

“否則,爲何你生下來之時,便“死”了?程時安,你莫要太過分了。”

“哦?”程時安冷笑,“妹妹,我瞧着你這腦子是糊塗了吧!”

隨即,她走上前兩步,用只有她們兩個人才能聽見的音量說道,“你心裏應該很氣吧!”

“你是不是在想,我爲甚麼掉下湖水中還能活?你是不是在想,爲何祖父、祖母要攔着,不讓我離開侯府?”

聞言,程沐雲臉色微變,“我沒有,你胡說!”

胡說?

程時安勾起脣角,“我是否胡說,你心知肚明。程沐雲,別以爲我甚麼都不知道,其實在我眼裏你不過是個笑話罷了!”

“你們都出去,在門外候着!”程時安看了眼屋內的奴僕。

月見猶猶豫豫的不想離開,“大姑娘,夫人吩咐了,奴婢要在二姑娘身邊伺候着,怕是不能出去!”

程時安緊了緊眼眸,眼中滿是鄙夷,“哦?難道妹妹是怕,我害了你不成?這苜蓿閣沒有湖,放心,我傷不了你。”

看着程時安眼中的鄙夷,程沐雲瞬間來了氣。

她看了眼月見,“你出去,她程時安今日若是敢傷了我,母親會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月見輕抿嘴脣,還是退了出去。

“程時安,你究竟想要說甚麼?是要求饒嗎?你現在跪下來求我,我可以考慮饒了你,在母親那裏替你說幾句好話,讓你少喫一些苦頭。”

程沐雲一副得意的模樣,在她眼裏程時安一個商賈之女,又如何和她一個世家小姐相比。

“苦頭!”

程時安冷笑出聲,“程沐雲,今日喫到苦頭的不是我,是你這個被程家捧在手心的女兒!”

“我回到程家不過半月之久,與尹清雅僅僅見了一次,她爲何會對我那般厭惡?這其中,少不了你的功勞。”

“你整日在他們面前哭哭啼啼的,委屈模樣,爲的不就是害怕我搶走你在他們心裏的位置嗎?”

程沐雲愣了一下,眼中閃過片刻的慌張,“是又如何?程時安,就算你知道了,你不還是沒有辦法?”

“反正,你沒有辦法。你在程家一日,便會被我折磨一日。”

聽着她這般口氣,程時安輕笑出聲,眼中滿是譏諷,“是嗎?我等着!”

“花楹,送二姑娘離開吧!我身子乏了,就不留妹妹在這裏了!”

說罷,顧涼月轉身躺在了軟塌上。

程沐雲冷哼一聲,“咱們走着瞧,程時安,這是你自找的!”

直到程沐雲離開後,軟塌上的人這才睜開雙目。上一世,便是程沐雲攛掇着李氏,把她嫁入了榮國公府。

這一世,做夢去吧!

蘭園,李氏看着氣呼呼而來的女兒,滿眼心疼,“好孩子,這是怎麼了?我的小可憐兒,誰欺負你了?”

一聽這話,程沐雲哭了起來,面上,滿是委屈。

“母親,是大姐姐她欺負我。您瞧,我身上的衣裙都被她的藥膳弄髒了,母親,你要替我做主啊!”

李氏當即臉色變了又變,“這個*障,還不如不認她的好。你放心,母親不會讓你白白受了欺負。”

“對了,今日榮國公府的夫人所說的婚事,你可願意?”

程沐雲搖頭,“母親,那許君澤心中有人。我若是嫁過去,定然是要受到委屈的,我可不願!”

“母親要不然讓大姐姐去試一試?她有錢,想必國公府定然是願意的。若是她真的嫁過去,磨一磨她的性子也好。”

聞言,李氏倒是覺得可以。

一來,可以藉機與榮國公府攀上關係,二來也能讓那程時安看清楚她的身份!

第七章 再見“故人”

翌日,李氏親自來了苜蓿閣。

對於她的到來,程時安一臉冷靜。她並不在意,所以臉上自然沒有歡喜與不歡喜。

“夫人!”程時安起身,恭恭敬敬的朝着李氏行了禮。

即便她心中厭惡、憎恨她,但是程時安骨子裏的教養卻是不能忘的。當然,她更不能讓爹孃被人詬病。

聞言,李氏愣了一下,“好孩子,你怎麼突然叫我夫人了呢?你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該叫我母親纔是。”

母親?

程時安心中冷笑,這樣恬不知恥的話,李氏當真是能說的出口。

“昨日夫人說了,讓我不要叫你母親。時安銘記於心,不敢忘。還望夫人,莫要爲難了我!”

李氏眼中閃過一抹狠厲,若不是因爲她身後的錢財,程時安這個孽種,這輩子都別想認回程家。

“好,你願意叫甚麼、便叫甚麼。昨日,我不過是在氣頭上,說的話確實是過分了些。這母女哪裏有隔夜仇的,你回來這麼久了,我也從未帶着你出去過。”

說着,李氏故意看了眼程時安,“這兩日你好好喝藥,後日我帶着你去逛一逛!”

逛一逛?

好輕巧的三個字,可是程時安清楚這意味着甚麼。只不過,這一次的逛一逛,提前了許久。

或許是因爲昨日她激怒了程沐雲的緣故,所以她巴不得自己趕緊嫁入那水深火熱的國公府之中。

容不得程時安拒絕,李氏便已經將此事定下了。

昨日她帶着程沐雲賞花,正好遇見了國公府鄭夫人。一來二去的,鄭夫人透露了國公府有意和侯府聯姻。

這一樁婚事,無論從哪方面來看,對於兩府都是利大於弊。

程遠山得知此事,本是不願的。雖然程時安已經認回來了,可是一個被商賈養大的女兒,身份總歸是登不上臺面。

但,在李氏的勸說下,最後還是同意了。

國公府有意聯姻,若是真的拒絕了,倒是會引起許家的不滿。用一個女兒以及家財,換日後的前途,也算是不錯的交易。

李氏當即寫了信讓人送去了榮國公府,並將見面的日子定在了三日後。

這三日,李氏來的比這半個月的次數都要多。每次都要親眼看着她喝完藥,讓郎中診治之後才肯離開。

最後一日,李氏甚至帶來了一身灑金蝴蝶裙。

“明日,我帶你去護國寺。你這身子好了,也都是佛祖庇佑,要好好去上柱香纔是。”

程時安抽動着嘴角,上一世也是在護國寺。李氏也是藉着這個緣由,帶着她去了寺廟。

她當時以爲李氏心中還是有她這個女兒的,所以她百依百順的,甚至後來還聽了她的話和養父母斷了聯繫。

如今想來,着實可笑。

翌日,李氏早早的起了身,“秦媽媽,你去苜蓿閣。今日的事,不能耽擱了。若是去的晚了,只怕會功虧一簣。”

“是!”秦媽媽是李氏的心腹,這麼多年一直陪在她的身側,就連當時丟棄程時安也是她親自去的。

當時,她隨意選了一戶人家送了出去,誰曾想竟然是隴西程家。

程時安不慌不忙的梳洗着,花楹好幾次想要給她簪上從隴西帶來的鳳蝶鎏金簪,都被她拒絕了。

就連身上的衣裙,她也選了最簡單的鵝黃色衣裙。這一次,她必然不會讓這門親事成了。

“花楹,走吧!”

門外,秦媽媽不停的催促着。直到程時安出來時,她面上呆滯了一下,“大姑娘,你就這一身?”

程時安並未理會,徑直離開。

秦媽媽嘆了口氣,跟隨李氏在京中這麼多年,她還從未見過像程時安這般沒規矩的女子。

都說商賈之家養出的女子,登不得檯面,如今看來果真如此。那日她剛被認回侯府的柔弱,竟然是裝的。

李氏在馬車裏已經等的有些不耐煩了,“憐兒,你去瞧瞧。這秦媽媽難不成也糊塗了,喊個人也不知道喊哪裏去了。”

“是!”憐兒這邊還沒動身,程時安已然帶着花楹走了出來。

坐上馬車那一刻,李氏的笑意僵硬在臉上,“我昨日送去的灑金蝴蝶裙,你爲何不穿?”

程時安不以爲然的開口道,“今日不是去護國寺嗎?本就是拜佛,穿的那般招搖,只怕會引得佛祖不滿。”

“更何況,那裏是皇家寺院,我不願被人戳着脊樑骨,說靖遠侯府的女兒不懂規矩。倒是夫人,你一直生活在京中,難道不懂?”

李氏......

她不是不懂,只是她只念着想要讓榮國公府世子許君澤看上她,這才忽略了其他的事。

“還是安姐兒想的周到,我這竟然糊塗了!”李氏面上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意。

馬車行駛了大約一個時辰左右,這才緩緩停到了護國寺門外。

下了馬車,李氏好似在尋找着甚麼。直到看見遠處榮國公府的馬車,她面上的擔憂這才消失。

她確實是該擔憂,擔憂國公府鄭夫人會不會準時來。若是鄭夫人反悔,那麼她在程遠山面前說的那些話,便會成爲笑話。

馬車內,先出來的是許君澤。那個他化成灰,程時安也能認出的人。

此刻,他已然是有了心上人,林瑤光。若非鄭夫人不願意,只怕他早已經將她娶回了家。

“鄭夫人,好巧啊!今日,你也來護國寺祈福!”李氏率先走上前,一副諂媚的模樣。

鄭夫人身旁的許君澤,眉頭微皺。

今日,他穿了一身月白花紋底錦服,大片的蓮花紋在白衣上若隱若現。一頭烏黑的頭髮,更是高高束起。

許君澤長相本就好,特別是在今日這一身白衣的襯托下,越發的引人注目。程時安看了一眼,便移開了眼眸。她隱藏起眼中的恨意,看向別處。

“安姐兒,快給鄭夫人請安!”李氏在一旁開口提醒着。

聞言,程時安這才微微屈膝,“時安,見過鄭夫人!”

鄭夫人打量着程時安,眼中閃過一抹不悅。當日,她相中的是程沐雲,未曾想竟然帶來了這個剛認回家中的女兒。

李氏看出了她眼中的不滿,趕忙開口道,“鄭夫人,咱們一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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