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妙手仁醫
是幻聽嗎？
也許是自己流了太多血，纔會有這種詭異的幻覺？
霍寒時忍着疼痛，看着眼前靈動淡然的女孩，問：“姑娘，你叫甚麼？要是我還有往後，一定報答你。”
虞妙妙打完包紮的結，淡漠地掃向他。
【這藥丸黑市上能賣三百萬，現在餵給你，欠你的情就當還了。】
霍寒時的眼眸倏地緊縮，如果說他方纔還有些不確定，但現在他確定自己能聽到女孩的心聲。
他的墨眸盯着虞妙妙的眼睛，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自己是怎麼聽來的。
【嘖嘖，救了你還敢瞪我！咳…還瞪！】
【瞪我也沒用！我只能幫到這裏，荒郊野外的，你自求多福！】
虞妙妙眨了眨眼，對着霍寒時的俊臉打了個響指。
食指戒指上的開關被觸發，淺白色的粉末落在他的臉頰上，沒多久他就徹底昏睡過去。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虞妙妙在霍寒時的身上找到了手機，快速破了密碼後，在通訊錄翻了翻，找到緊急聯繫人那一欄的名字，給他發了個實時定位後，便轉身離開。
京北，仁愛醫院。
“外婆，您要堅持住啊！您一向最疼愛我們了，怎麼捨得離開我們呢？”糯甜的哭喊聲在重症病房內響了起來，外人聽起來真是與患者祖孫情深。
“慕瑤，我知道你掛念你外祖母，但老人家身體確實支撐不住了……”說話的是虞家一家之主虞紹輝，他將她拉離老太太的病牀邊，凝重地安慰道：“你這孩子太實誠了，看看你哭成這樣怎麼行？眼睛都腫成這樣了，我帶你去花園裏轉一轉。”
這對父女剛還因老夫人的病重聲淚俱下。
這會兒倆人腳一踏出病房，眼裏的淚停了，緊皺的眉頭也舒展開來，與方纔在病房裏的情形，簡直判若兩人。
虞慕瑤擦了擦鱷魚的眼淚：“爸，你確定這老太婆活不了多久了？”
“當然了！”虞紹輝底氣十足道：“醫生都下了手術通知書和病危通知書，說要是再不做手術，死活都撐不過這三天了。要怪就怪這老太婆太能幹了，有她把着，我哪裏能挪用沈家的錢？還整天吵着要找虞妙妙那個啞巴，找找找，一個生在貧民窟裏的啞巴就算找回來又有甚麼用？”
“虞妙妙找了那麼久都沒音訊，早死老鼠堆裏了吧？”虞慕瑤一張甜妹臉，說出來的話卻比蛇毒更毒。
“應該吧！誰關心那小啞巴的死活？”虞紹輝不耐煩道：“那啞巴天生有缺陷，十年前真要是領回來，我還不知道要丟多少臉了，哪能和你一樣爭氣？我虞紹輝承認的女兒，只有一個，那就是你。”
“哎呀，爸你能不能別拿我和她比！”
“好好好！都聽我們慕瑤的！”
走廊的拐角處。
虞妙妙聽着這對父女的對話，眼簾低垂着，眼睫遮住眸底一閃而過的鋒芒，嘴角噙着似是而非的上揚。
前世，她被人販子從產房抱走沒多久，虞紹輝就抱回了和她同一天出生的女嬰回來。
所有人，包括上一世的她，都曾以爲與她年紀相仿的虞慕瑤，是虞家思念她才收養的養女。
但直到最後家破人亡時，她才知虞慕瑤與她一樣都是虞紹輝的女兒，只不過她是虞紹輝養在外面的小三所生的女兒。
於虞紹輝而言，虞慕瑤的分量可比她這個不會說話的啞巴重多了。
那倆父女走遠後，虞妙妙偷溜進沈老太太的病房內。
昏睡在病牀上的老婦人滿頭銀髮，身形消瘦，渾身上下插滿了各種儀器的管子，給人一種說不出的憔悴。
再見老夫人，虞妙妙只覺得恍如隔世，眼眶瞬間通紅。
上輩子她被虞家上下幾乎所有人誤會過，口不能言的她過得很苦，只有外婆信她，護她，給她慘兮兮的生命裏帶來過格外的溫暖……
外婆所在的沈家，家底豐厚，虞紹輝和他的小三兒早就覬覦上了。
沈家是由外公和外婆共同創立的，外婆甚麼風浪沒見過，怎麼會對虞紹輝沒提防？但無奈母親被虞紹輝的甜言蜜語耍得團團轉，更忽略了外婆的身體總是莫名其妙地每況愈下，導致後來外婆得不到及時的醫治，早早撒手人寰，留給母親的遺產，最終悉數進了小三兒的口袋。
重蹈上輩子的覆轍？
虞妙妙會心一笑，絕！無！可！能！
她傾低身子，食指和中指放在老夫人的手腕上把脈，好，好得很，讓一個七十多歲的老太太嚴重心肌缺血，重度營養不良，生生想將人給熬走啊！
她從隨身的腰包裏拿出一個淺藍色的瓷瓶，從裏面倒出了十顆小藥丸，打算全部餵給老夫人。
第一顆就喂得艱難。
第二，第三顆更是費勁。
這藥是調理身體最好的藥，但三顆的劑量，對老夫人還遠遠不夠！
看着掌心還剩下的七顆藥丸，虞妙妙紅透了眼眶，她都已經有了最好的藥，難道還救不回外婆的命嗎？
【外婆，我是妙妙啊！你快吃藥啊！你吃藥纔會好啊！】
【這一次，您還沒見過我呢！還沒聽過我給你唱歌呢！】
【嗚嗚，你不要離開我……】
微弱的聲音，讓沈老夫人睜開了眼。
沈老夫人的目光落在眼前急得快哭出來的小姑娘身上，剛剛是她在說話嗎？但那不可能是妙妙，她的妙妙是啞巴，不能開口說話的。
此時，虞妙妙沒發現老夫人醒了。
【外婆，妙妙求求您，咽一下，好不好……藥不苦的，您就再咽一下下，好不好？】
沈老夫人身老體虛是真，眼睛耳朵是好的，她沒看見小姑娘張嘴，卻真的有聽到她的聲音。
她是怎麼聽到的？
管他甚麼科學不科學，光憑小姑娘像極了自己年輕時的眉眼，以及不能說話的表徵，老夫人已經百分百確定給她喂藥的是她的小妙妙！
妙妙是她的親外孫女，是絕不會害她的，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便開始努力吞嚥女孩給的藥丸。
見老夫人有意識吞嚥藥丸，虞妙妙緊崩的心絃，總算鬆了下來。
咽得過程不太好受，但好歹沈老夫人將十顆藥丸全部嚥下了。
片刻後。
虞妙妙再將手指搭在沈老夫人的手腕上，發現藥效逐漸在發揮作用了，心肌周圍的供血比服藥前好了幾十倍，血液循環得到大幅度提升，之前羸弱的心臟，現在也跳動得平穩有力。
心臟這個大問題，她解決了，營養不良這個小問題，等出院後，母親和幾位哥哥再怎麼被糊弄，應該也能看出來吧。
治好老夫人的心疾，虞妙妙就想着離開。
沈老夫人見小妙妙要走，忙開口道：“等等。”
另一頭在花園裏抽過煙，補過妝的虞紹輝和虞慕瑤也回來病房了，見到從未見過的小姑娘站在沈老夫人的病房裏，更教人跌破眼鏡的是，明明剛纔那死老太婆弱得跟快斷氣似的，現在整個人氣血明顯緩過來了。
她對老太婆做了甚麼？！
虞紹輝怒聲道：“你是誰？鬼鬼祟祟的，站在我岳母病房裏，是不是想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