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俞念之鬆了口氣:“興許是你睡覺不老實,滾下去了。”
大寶點了點頭,乖巧的自己穿上了衣裳,小胳膊小腿都用上了全力,終於穿好了。她抬頭問道:“孃親你今日要出門嗎?”
“我要去一趟城裏。”俞念之承認道。
畢竟自己辛苦打劫的一箱銀錢被神祕男子搶走了,爲了在這個世道能夠安然的活下去,她必須另想辦法。
銀錢便是傍身之法。
大寶離不開俞念之,嚷嚷着要跟着。
俞念之自然也放心不下,便帶着大寶再次來到了江南城。
她先是到了上次賣藥方的那家醫館中,雖說藥方被搶走了,但老闆因爲那個藥方賺了不少錢,瞧見俞念之後,忍不住喜笑顏開:“今日這麼早來上街?”
“老闆,你可否需要別的藥方?”俞念之抿了抿嘴。
老闆打量了俞念之一番:“別的藥方就沒這麼好賣了。”
只是因爲發了國難財,瘟疫的藥方才管用罷了,並不是每個藥方都那麼賺錢。
“那老闆可否預支點銀錢,我想開家鋪子,貼補家用?”俞念之又問。
她的話語輕飄,但老闆毫不否認她的能力。
只是......開個鋪子非同小可,其中需要許多銀兩週旋,老闆一時半刻也拿不出來。
“這開店較爲複雜,我也幫不了你。”老闆輕嘆道,“若是做些別的差事,想來我還能幫襯一番。”
但別的差事又要依仗別人,俞念之素來不喜歡,只有自己成了老闆,才能扭轉乾坤。
大寶瞧着老闆,又瞧向俞念之。
她知曉孃親爲難了,因爲家中窮......雖然她不明白爲何家裏多了一箱銀子,孃親還要窘迫至此,但她只知道自己年紀不小了,要給孃親分憂了。
於是她趁着孃親不注意,悄悄的走出鋪子,到了大街上。
賺錢的法子她有,她可以做到的。
大寶努力給自己打氣,到了一處熟悉的街頭,找了個碗便坐着。
“這個小丫頭怎麼是個乞丐?”有人路過時瞧見大寶,很是意外。
畢竟大寶一身衣裳價值不菲,光鮮亮麗,哪裏像是乞丐的身份?
“是不是迷路了?”有好心人蹲下身去詢問。
“我沒有迷路,我想賺錢。各位姐姐哥哥,我給你們唱支曲兒吧。”大寶站起身來,開嗓便唱。
她的童音尖銳清脆,落在耳朵裏動聽極了。
瞧着大寶如此可愛,有不少人遞了點銀錢,但也不過是杯水車薪。
直到唱的嗓子都啞了,大寶才攢夠了一碗銅板,她將其塞進懷裏。
只是她所賺的銀錢讓有心人感到眼紅了。
“喂!你哪裏來的?”一羣年紀稍大的乞丐圍住了大寶,他們手裏握着木棍,一臉凶神惡煞。
大寶護着銀錢,理直氣壯道:“我是從山上來的。”
“你家裏這麼有錢,還要跟我們搶飯碗,還不快把錢交出來!”
“賺錢全憑本事,我又沒做錯。”大寶白了他們一眼便要走。
但顯然對方並不想放過她:“在我們的地盤乞討,便是不把我們放在眼裏,這銀錢也是不義之財,通通給我沒收了!”
話音落下,便有不少雙手伸出來爭搶。
他們力氣不小,大寶險些跌坐在地上,她大聲怒道:“你們是強盜!”
“是你不講規矩在先,自然無人來救你!”
大寶聞之,收了委屈的眼淚,她使出喫奶的力氣護着懷中的銀錢,但是依然寡不敵衆。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一個公子從馬車上走下,他大喝一聲:“住手。”
“大公子,這事還是莫要管了。”車伕嚇得大氣都不敢喘。
這些流落街頭的小孩兒,一個個最難管教。
陸驍充耳不聞,他一個箭步跑過去,三招之內,便讓周圍的乞丐遍地哀嚎。
“大哥哥你好厲害!”大寶欣喜喊道。
“你怎麼一個人出來的?”陸驍面色凝重,他牽着大寶的手,“事不宜遲,快跑。”
以他的身手,也只能暫時擊退這些人,過不了多久,他們依然能追來。
還未等二人走遠,乞丐們便重新撲來。他們阻礙了二人上馬車的路,陸驍只得帶着大寶往小巷子鑽去。
只是這一鑽還是出了事。
穿過兩條巷子,前面便攔着三個男子,他們不懷好意的盯着二人:“兩個娃娃是要去哪呀?”
陸驍擋在大寶身前:“與你無關。”
“好一個與我無關,這位公子,我勸你不要多管閒事,這個女孩我們要定了。”三位男子陰險一笑,同時朝着兩個孩子撲去。
他們可是盯着大寶良久了,沒想到半路又是被乞丐搶又是被公子阻攔。
他們好不容易找到如此可愛的孩子,若是轉手賣了,定是能賣個好價錢。
但是他們沒有料到的是,那個男孩武功了得,若非力氣不足,只怕是三人都無招架之力。
他們使了個眼色,聲東擊西,將大寶一把擄走。
“大哥哥!”大寶驚恐大喊。
“大寶!”陸驍背捱了一棍,發出悶哼,但他不管不顧,直奔上來救人。
大寶一口咬在人販子的手腕上,人販子喫痛,將她重重的摔在地上。
眼見二人便要跑到巷口了,卻在巷口處瞧見個眼熟之人。
“大庭廣衆之下,怎麼還有這等事發生?”徐桉容不鹹不淡的道。
瞧見徐桉容,身後的一個人販子反咬一口:“貴人,是這貴公子搶我女兒!”
徐桉容此時也認出了二人,她微眯着眼,環顧四周,確認不會有人發現後,冷笑一聲:“豈有此理。”
“還請貴人給我們主持公道。”人販子俯身。
陸驍察覺到徐桉容的敵意,他左右打量,伺機帶着大寶離開。但是顯然來人是奔着二人而來,巷頭巷尾都有人守着,他們插翅難飛。
“這可湊巧了,我是江南巡撫大人的未婚妻,我來斷案倒是理所應當吧?”徐桉容輕哼一聲,得意道,“這位貴公子,還是儘快將別人的女兒歸還吧,我還能念在你初犯,從輕發落。”
初犯二字咬的極重,她算是還了當日霓裳閣一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