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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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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高考結束後我就踏上了打工的路。

別人打耳洞,染頭,美甲三件套。

我是搖奶茶,洗碗,端盤三件套。

父親李銘常年在省城打工,賺來的錢卻也只夠我交學費。

爲了賺生活費,我的初高中都是半工半讀,而且還要被無良老闆以我是童工爲由少給工錢。

好不容易找到一份省城上的工作,是去幫有錢人家打掃屋子。

一個月將近兩萬的工資還管喫管住,我馬上收拾行李前去面試。

只是誰能告訴我爲甚麼父親也會在這個別墅裏?

起初我還以爲只是長的相像的兩個人,可竟然真的從女主人口中聽到了父親的名字。

“李銘!剛回來一晚上又要出差,孩子都沒見到你,你還打不打算要這個家了?”

女主人抱着雙手裝作很生氣的模樣,對面的男人摸摸他的頭,這樣子儼然是一對生活幸福美滿的夫妻。

“誒呦,我這不是爲了咱們的幸福生活嗎?那個最新款的包包怎麼樣?給你買!”

老婆?

孩子?

這是怎麼回事?

拿着公文包的男人梳着得體的髮型,身上的西裝被熨的平平整整。

手腕上的手錶是百萬級別的,大拇指上還帶着象徵權力的紅寶石戒指。

這一切都與印象中那個成天只有幾件洗的發黃的襯衫來回換的父親太不一樣了。

可那男人左手虎口處的燙傷分明就是小時候我貪玩不小心把熱水灑上去形成的啊。

我提着行李木訥的看着花園裏發生的事情。

身上的衣服與這裏豪華的裝修格格不入。

女主人有點嫌棄的來到我前面。

“來應聘保姆?”

“是的夫人。”

那眼裏明晃晃的嫌棄令我不適,進門前她還拿儀器捂着鼻子給我渾身上下消毒了一遍。

“天啊,真是甚麼破布也能穿在身上,以後別穿這身出現在我面前,王嫂你趕緊帶她去換衣服。”

我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只是洗的次數多了有點發舊,這沒到破布的程度。

但對比這個豪華的別墅我身上的衣服確實有點不夠看。

那個被喚作王嫂的人帶我到雜物間丟給我兩套衣服。

“換上這個我帶你去熟悉環境。”

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這麼豪華的房子了。

在母親還在世的時候我也住在這樣的樓裏,只是母親在我五歲的時候就跳樓了,我回到鄉下讀書,父親在省城打工。

父親說他還要還母親生意上欠下的債纔沒有太多的錢給我。

想到這裏,旁邊的玩具房跑出來一個看起來只有五六歲的小男孩。

“誒呦!小少爺你慢點跑!”

小男孩跑出來那一刻我驚呆了,那張臉簡直就是父親的縮小版。

“哈哈哈,臭保姆,新來的臭保姆。”

“是是是,臭保姆,小少爺先回房吧。”

我不明白這樣的語言是怎麼從一個孩子口中說出的,眉毛不自覺皺起,臉色也變得很差。

這樣的小孩大人肯定沒有好好管。

旁邊的王嫂看到我的樣子,冷笑一聲。

“哼,這要是就忍受不了了趁早走人,小少爺說你幾句還臭臉。”

“怎麼給有錢人家當保姆就覺得自己也是有錢人了?你和我差哪了?”

我毫不示弱的懟回去,王嫂瞬間有點語塞,匆匆帶我逛完別墅就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給我住的地方不過是在樓梯後面隔出來的小雜物房,剛好能放下一張一米寬的牀。

我馬上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給父親,直到快要掛斷的前一秒才被接起。

電話的另一頭嘈雜無比,但還是能聽見幾聲不耐煩的聲音。

“你不是考完試去打工了嗎?怎麼還要找我要錢。”

“爸,你現在在哪?”

“我在哪還需要和你報備嗎?還不是在賺錢還你媽的債。”

“你現在在省城嗎?我今天好像看到你了。”

“你來省城幹嘛?我現在在A市。”

男人帶些慌亂的聲音傳來,我更加相信了心中的猜測。

他在外面還有另一個家庭,並且過的非常富有。

“可能是我看錯了吧,那你先忙。”

保姆衣都是某大牌的定製,這間屋子的主人實力必定是非常雄厚。

我把保姆衣先放在旁邊,又走回剛剛的那個玩具房。

小少爺李小小坐在裏面拼着一個有他身子這麼高的積木。

“你走開,臭保姆!”

見我踏入他的地盤。李小小瞬間起身要把我趕出去。

我彎下身子在他旁邊深吸一口氣,隨即捂住鼻子站起身退後兩步,擺出一個極其嫌棄的表情。

“小少爺你在說甚麼呢?你是不是自己拉褲子了才說有臭味。”

“要我帶你去換嗎?”

李小小聽到這話突然開始慢慢抽泣,幾歲的小孩子還是很好對付的。

“我纔沒有拉褲子,我不臭,你走開!”

“好好好,我知道了。”

我翻出手機裏父親的照片舉到他面前。

“這個人是誰?你認識嗎?”

“你怎麼會有我爸爸的照片?”

我還是花了幾秒消化這個信息,原來除了我父親真的還有其他的家庭,甚至他的兒子都已經五歲大了。

“那你知道你爸爸去幹嘛了嗎?”|

“爸爸他出差去了,回來還要給我帶最新款的玩具。”

李小小談起自己的父親一臉驕傲,完全沒有剛剛要哭不哭的樣子。

可我偏不能如他願。

“纔不是,你爸爸被警察帶走了,他撒了好大一個謊。”

“你才撒謊,我爸爸怎麼可能會騙人!”

“隨便你信不信,你爸爸都好久沒回來了吧,他們都在騙你。”

這句話剛說完李小小就大哭起來,我趕緊跑回自己的房間有換上保姆衣又裝作很着急的樣子跑出來。

王嫂和女主人已經圍在他身邊。

大家都當小孩子說的是玩笑話,把人哄哄這事也就過去了。

只是李小小看我的眼神帶着不屬於他年紀的怨恨。

我的工作是負責二樓的基本打掃,這裏有一個書房不僅上了鎖還特地交代了不準任何人進去。

那是李銘工作的地方,我總預感裏面有很重要的東西,不然也不會天天鎖起來。

“你是新來的?”

一個少年揹着書包穿着校服,可偏偏頭髮染成了熒光綠,耳釘,脣釘,鼻釘一個不少,給人很強的割裂感。

他是這家的大少爺李一年。

“是的少爺,我負責二樓的衛生。”

李一年的目光上下不斷打量我,眼裏並不是欣賞反而不懷好意。

“是嗎?那你等一下去三樓把我衛生間裏的垃圾倒了,只能是你明白嗎?”

“好的。”

我勉強保持着微笑上到三樓,看到垃圾桶裏用過的幾個透明玩意翻了個白眼在心裏罵街。

小小年紀就這麼能折騰,身體衰敗都得比別人早幾年。

入職的時候王嫂給了一份注意事項的清單給我,上面就有寫到李一年對桃子過敏。

我偷偷跑到廚房把桃子上的毛刮下來撒在他的浴室和牀上。

晚上李一年剛回來不到半小時救護車就停在了別墅門口。

我被迫上車跟着過去照顧他,女主人張洛隨後也帶着李小小去往醫院。

我強忍着內心的不適給渾身長滿疹子的李一年喂水,偏偏他的眼神比今天上午看到的更加噁心。

後來張洛帶着李小小先回去了,還叮囑我一定要好好照顧李一年。

我跑到廁所把帶出來的桃子毛灑在撒滿整個胳膊。

“少爺你先休息吧,有甚麼需要再叫我。”

“我現在就很需要,你過來。”

我真是內心一百個不願意臉上笑嘻嘻,帶着僵硬的笑容走到他身邊。

“有甚麼事嗎?”

下一秒李一年握住我的手腕把我往牀上拉。

只可惜我從小幹了怎麼多年體力活,他一個躺牀上的病號沒能拉動我。

“你過來!”

李一年面子上有點掛不住,我往後退了幾步臉上依舊是完美的笑容。

不出所料,幾分鐘後醫生又對李一年做了一次檢查。

這次他真的是腫成了豬頭,話都說不出來,也沒有多餘的精力再騷擾我。

連着幾天待在醫院,直到王嫂通知我趕緊回去幹活,是李銘回來了。

我在路上特地跑去鮮花店逛了一圈,回到別墅的時候身上已經起了大大小小的疹子。

“李純熙!你身上怎麼回事。”

張洛看到我的樣子緊皺眉頭捂鼻退開幾步,彷彿我好像一尊瘟神。

“夫人,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不過吃了藥很快就好了,不會耽誤工作的。”

“不行,你趕緊回去待着沒好完之前不要出來,看得我噁心。”

達到了目的我鞠了一躬但是沒有老實回房間。

我掏出早就準備好的過敏藥喫下躲在二樓的雜物房裏。

在雜物房裏蹲了將近三個小時,腿已經沒了任何只覺。

餐桌下有一根可以和手機連接的錄音筆,等那一頭傳來了他們一家四口的聲音時我悄悄跑到書房門口。

握着把手輕輕一轉,門果然開了。

心臟彷彿要蹦出來,我直覺這個房間裏就裝着一個天大祕密。

拿出微型攝像頭擺在最高的書櫃上,對着正中央的書桌。

做完這些我又跑回雜物房,打開手機盯着裏面的畫面。

喫完飯的李銘在書房的桌子下面拉出一個小型保險櫃,放了一沓類似合同的紙進去。

只可惜他整個人完完全全擋在保險箱前面,我看不到他輸的密碼。

做完這一些我重新回到房間打了個電話給他。

“喂爸。”

“又怎麼了?”

“咱們家真的那麼窮嗎?”

“廢話,你看不出來嗎?”

我在房間裏看着男人一邊接電話,一邊擺弄新買的手錶。

攝像頭拍的不太真切,但也能看出是個至少是個六位數貨。

“我做了個夢,我夢見你有其他的家庭了,還很有錢。”

“小屁孩亂想甚麼!沒錢了待會給你打500,沒事別找我。”

電話被掛斷,監控裏的人拿出自己所有的表耐心的一個個擦乾淨又放回去。

往常連問他要幾十塊錢喫飯都困難的人今天居然慷慨解囊了。

原來的一切果然時裝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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