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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你父母怎麼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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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後。

“0468走吧。”

冰冷的監獄大門緩緩打開,伴隨着一個冷漠的聲音,一道纖細瘦弱的不似常人的身軀緩緩踏出,每一步走的極爲沉重,死氣沉沉的全無半點生機。

沈意歡仰頭看了一下頭頂刺眼的光線,雙眼頓時眯了起來,這是她整整三年來第一次接受如此新鮮的陽光與空氣。

過去的三年裏,她窩在監獄的角落,受不到陽光的照射,臉上慘白的彷彿不像一個活人。

六月三伏炎熱的天氣下,沈意歡卻還穿着她那件入獄時穿的深灰色毛衣,只是如今已經被洗的發白,寬寬鬆鬆的套在她麻稈一樣的身體上宛如一個麻袋。

沈意歡目光空洞的走到馬路邊想要攔下一輛出租車,可摸了摸口袋裏微薄的現金,她卻忍不住苦笑了一聲。

她早已不是沈家大小姐,三餐不繼拿來的閒錢打車。

從口袋裏掏出一把零零碎碎的硬幣後,沈意歡這才頂着炎熱的太陽走到公交站點上了車。

車上的人並不多,沈意歡投幣後低頭徑直走到車廂的最末端,小心翼翼的不想接觸到身邊任何一個人。

她一個從監獄裏出來的人,任是任何一個人對她的目光都是不友善到了極點,她這種已經留下污點的女人,不配和正常人並肩而行。

公交車猛的發車,車身晃了一下,顛的沈意歡瘦弱的身軀一顫,直接從空中拋了出去,一下腳就踩到了一個男人光潔乾淨的皮鞋上。

“你瞎了?走路不看路嗎?”男人罵罵咧咧的推搡了一把沈意歡。

瘦弱的身軀早已經不起任何外力的撞擊,這一下直接就將沈意歡推倒在地上幾乎要翻了一個跟頭。

分明是一個成年人,可她的體重卻彷彿只是一個兒童般,踩在那男人的腳上也沒有任何重量。

沈意歡一骨碌爬起身來,一臉驚恐失措的跪爬到了男人面前,“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這就給你擦乾淨。”

沈意歡盡力扯着衣袖就開始賣力的在男人的皮鞋上擦了起來,三年的牢獄生活早已讓“對不起”三個字深深刻入她的腦海。

“剛出門就碰着個監獄出來的,真是晦氣!”

男人狠狠啐了一口濃痰,抬腳又踢在了沈意歡的肋骨上,將她踢了一個跟頭。

劇烈的疼痛從肋骨處傳來,讓她躺在地上捂着肋骨疼的滿臉漲紅。

可隨後沈意歡仍舊忍着疼骨碌着爬起來,一張小臉因痛苦而呈現着不正常的扭曲,卻還是卑躬屈膝的不停朝着男人鞠躬,“對不起對不起……”

男人一副見了鬼的表情詫異的看着復讀機一般的沈意歡,分明是他動手打了人,可她居然還向自己道歉?

“瘋子吧,趕緊滾!”

男人翻了一個白眼找了一個座位坐下,沈意歡隨即如獲特赦一般大喜過望,直到男人已經不再理會她,她仍舊扶着把手在原地鞠躬,“對不起對不起……”

捂着肋骨來到公交車最後一排坐下,劇烈的疼痛再次席捲她的神經,車輛的顛簸更加劇了肋骨的疼痛。

兩年前早已習慣牢獄生活的她在那晚縮在牆角準備入睡的時候,她同房的獄友不知道發甚麼瘋,拿着一把刀子竟說要取出她的肋骨。

沒有打麻藥,沈意歡就這樣被六個人按在牢房潮溼惡臭的地上生生被取出了四根肋骨,傷口也只是用麻線簡單縫合!

之後的一年裏,她的傷口經過無數次的潰爛流膿,如今早已在她身上留下了觸目驚心的傷口,還有畢生都無法痊癒的病根。

因爲失去了她四根肋骨,她已經不能長時間的站着,就連挺直腰板都會讓她感受到鑽心的疼痛。

可忍耐在那種暗無天日的環境下是她必須學會的生存技能,儘管身上痛入骨髓,可沈意歡仍舊硬咬着牙,愣是沒有吭出一聲,只是等着她那雙空洞無神的眸子看着車外繁華的並不真實的街道。

如今她已經不再是沈家的大小姐,出了監獄她還能去哪?

一轉眼沈意歡瞥到一個廣告牌,隨即起身按響了下車鈴。

碧水皇都會館的門前貼着一張招聘廣告,沈意歡猶豫片刻一頭走了進去。

門臉裝修的這麼豪華,可三年前她並沒聽說過這麼個會館,應該是新開的吧。

“應聘員工在我這登記。”

坐在前臺的男人抱着手機頭也不抬的扔給了她一份登記表。

正當沈意歡準備填寫的時候,男人隨意抬頭瞥了她一眼,瞬間擰起了眉頭將登記表又搶了回來。

“我們這可不是甚麼人都招的,就連端茶送水的服務生都得盤靚條順會來事,你換個地方吧。”

外面站着的女人身上裹着笨重的毛衣,而且佝僂着腰臉上帶着一個白色的大口罩,口罩以外露出來的皮膚慘白的毫無血色,一眼看上去竟像個老態龍鍾的婦人。

沈意歡抬眼看了一眼對面的男人,目光冰冷的死氣沉沉,“我只應聘最低等的工作,只要供喫供住就可以。”

那雙空洞的彷彿死人一般的眸子不由得讓男人一怔,那分明是雙圓潤年輕的大眼睛,若是靈動活潑一些,不知道要有多攝人心魄。

男人被那雙深邃空洞的眸子驚的忍不住嚥了一口口水,隨後隨意翻了一下表格,“正好還缺個保潔員,工資一千五包喫住,幹嗎?”

“幹。”

沈意歡幾乎毫不猶豫的開口回答,她這條賤命本不值錢,可她卻揹負着一個極爲重要的任務,所以她要好好活下去,賺很多很多錢,來完成那個在常人看來本不可能完成的夢想。

這麼少的工資也幹?

男人再度詫異,隨後開始填寫登記表,“姓名?”

“沈意歡。”

男人一筆一畫的寫着,嘴裏忍不住喃喃唸叨着這個名字,“沈意歡,你父母怎麼捨得讓你出來幹這種工作?勤工儉學嗎?”

父母?

直到這時,沈意歡那雙毫無神采的眸子才微微波動,早在三年前,她就已經和沈家斷絕了關係。

“我沒有父母,只是爲了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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