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便宜夫君
顧廣義笑道:“小兩口頭回見面怕是不大好意思。”
立時圍着來看新鮮的那幫村民們就起鬨了起來,鬧的李婉清也跟着紅了臉。
“你們小兩口先說會話,我去找你娘給做幾道好菜去,今個咱們爺倆得好好的喝一壺纔行!”顧廣義興奮的面色都紅了,伸手就將顧雲山推搡着進了西廂房,又替他們關了門對着院裏頭的人吆喝着散了。
西廂房內一時只剩下了李婉清和顧雲山面面相覷的站在原地,寂靜了良久後,還是顧雲山先開了口打破了這份沉默。
“我不在家已有五年,也並不知我爹已爲我娶了房妻室。”他頗有些不自在的道:“以前的日子苦了你了。”
在顧雲山說話的這空檔,李婉清在理清他話語中的信息量。
她深邃明亮的眸子狐疑的在顧雲山身上來回打量了好一會,突然間氣的是咬牙切齒,最後又無可奈何的把攥緊的拳頭給放了下來。
面前這男人模樣生的極是俊俏養眼,身材又高大強壯,指不定在軍營邊關的時候早就有了相好的姑娘,要是沒有那纔要懷疑他是不是有甚麼隱疾。
瞧他這副扭捏的模樣,怕真是被李婉清給猜準了。
她心裏頭的那股子怨氣堵在嗓子眼裏卻又無法發泄出來,那是原主心心念念盼着夫君足有兩年之久的情緒。
可要說怪的話,顧雲山也並不知道自己親爹居然還給他娶了門媳婦,真可以說是陰差陽錯。
李婉清琢磨着自己的用詞,沉思了片刻後纔算是委婉的開口道:“我明白你話裏頭的意思,你大可放心,我並非是那多事之人。”
“你既是不怨我那就好,既然爹已經做主替我娶了你,那你我二人便是名正言順的夫妻,往後的日子裏我定會好好顧着你。”顧雲山雖說被這突如其來成了家的事情衝擊了下腦子,可抬眼只要一看見這白皙秀美的小娘子心裏頭不自覺的就帶着些暖意。
大約是因爲這世上除了他爹以外,還有了旁人盼着念着等他回來。
一時間李婉清不知該如何接話,慌忙垂下眼轉身走到了櫃門前,“天氣涼了,我去給牀上加牀被褥。”
而在另個屋裏頭扒拉東西的周氏早就笑的臉都開花了,不住的在顧雲山帶回來的物件裏翻找着,簡直恨不得能全都收入囊中。
原本對於顧雲山回來的怨氣也消減了不少,一眼就相中了壓在最裏面包裹着的那根翠玉簪子,立馬喜滋滋的叫過來顧蓮兒給她戴上。
不得不說顧雲山很會做事,他在回來前替家裏的人都買了點東西,而且分別用紅紙寫了稱呼貼在上面。
可週氏哪管這些,東西入了她的眼裏那就都是她的東西!還犯得着讓給別人?
再說了那些裁衣服的布料還不是要穿到她兒子身上,她這個做孃的先替他們收起來好好保管着,以後還愁沒有穿上身的時候?
顧蓮兒愛不釋手的摸着手上那對足金的鐲子,“娘,大哥這回回來好像是發達了。”
“還算他有點良心。”周氏忍不住把盒子裏和包裹裏的東西都打開看了眼,忍不住嘀咕道:“奇了怪了,怎麼沒看着銀票和銀子?”
“肯定是在大哥身上唄。”顧蓮兒道:“娘,大哥估計拿了不少銀子回來吧?我還沒置辦嫁妝呢,你看能不能給要過來給我存點嫁妝。”
“你的那份肯定少不了你的,但你二哥不還是沒成親麼?你還不着急,再等等,娘一準給你尋摸件好婚事。”
顧蓮兒跺腳道:“啥叫我不着急?我都已經十六了還能不着急麼?”
“你也不瞧瞧你二哥多大了還沒說着親事,再說了你那是一輩子的事兒,娘還能坑害了你不成?”周氏好聲哄着,“等娘先替你二哥娶了媳婦馬上就給你置辦嫁妝,肯定讓你風風光光的嫁出去!”
“你就是偏心!”顧蓮兒惱的眼睛都泛紅,頭也不回的就掀了簾子摔門離開。
院外頭的顧廣義扯着大嗓門對內屋道:“老婆子趕緊做點好菜!咱們大兒子回來了!今晚可得好好喝幾盅,你給文山點錢去打酒,再買點燒肉之類的好菜回來好好慶祝下。”
周氏當即就黑了臉,“啪嘰——”一聲把手上的木盒拍在了桌上,風風火火的就鑽了出去,“喫甚麼喫!家裏都窮的揭不開鍋了你還想着喫喝!”
西廂房裏頭的兩人正尷尬的僵持着呢,周氏那邊就和顧廣義罵開了。
顧雲山道:“我出去瞧瞧。”
“我也出去瞧瞧。”李婉清跟在他身後從西廂房內出去,就見着了顧廣義和周氏僵持着的場面。
周氏站在主屋門口的墊腳石塊上,裹過的小腳像是圓錐般穩穩的立在地上,絲毫沒有半分被影響到她的氣勢。
她一掃到李婉清和顧雲山打西廂房裏出來,立時就抓住了人發起了火,“可真是有本事呢!難怪老天爺讓你們倆這對饞嘴懶貨做了夫妻,這回來連炕都還沒焐熱就知道跟你爹要肉吃了!果然是在外頭混出息了回來都知道給我這後孃臉色看了!”
顧雲山蹙了眉頭,“二孃這是說的甚麼話?我何時給你臉色看了?”
“喲,你這身子可是金貴起來了,我居然半句都說不得你了?”周氏陰陽怪氣的拖着調,眼神像是刀子似的戳在李婉清的身上,瞬時就抓住了個突破口,“你也不看你自己媳婦甚麼樣?成日裏頭躺在牀上裝死,還整天勾三搭四惦記着男人,我這做婆母的可都快沒眼看了。”
李婉清也是被周氏這不依不饒的惡毒性子給惹毛了,她之前不跟她計較那是因爲古代對於孝道的觀念看的極重,而且顧家一向是顧廣義管外周氏主內,得罪她對自己之後的日子沒有好處。
可如今周氏居然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還在攀扯誣陷她,看這模樣大有非要逼得她再死一回的意思,立時就咬着牙道:“二孃,做人說話得有憑據,你說我做賊、不守婦道總得拿出來證據。”
“我這幾日是躺在牀上不錯,可也是你親兒子逼我丟了半條命!肉乾也是公爹點過頭文山纔拿給我墊肚子來的,否則怕是現在我早就被你給活活餓死了!”
“我雖是公爹和二孃花錢買來給夫君沖喜的,可也實實在在是花轎抬進門的媳婦,二孃這樣作踐我難不成還要逼我再去死一回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