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早膳剛過，老太君身邊的金媽媽就來了，身後跟着的丫鬟們個個手裏都捧着東西。

　　金媽媽給懷禎施禮：“老奴給郡主問好。”

　　然後招呼身後的丫鬟們上前，笑吟吟地道：“這些都是老太君讓人給郡主準備的，明日要去玉翠山莊赴長公主府的賞桂宴，衣裳首飾可都是特意去金縷閣定做的。”

　　“金縷閣啊，”懷禎笑問：“我在南堂的時候也聽說過，聽說金縷閣做出來的衣裳首飾都是獨一份兒的，絕不會撞了樣式。”

　　金媽媽連連點頭，“對對對，郡主若是喜歡，也可以讓金縷閣的師傅上門量身定做。”

　　閒話了幾句，金媽媽剛走，劉氏和陸氏又來了，爲的還是明日玉翠山莊的賞桂宴之事。

　　到了傍晚，老太君那邊又派了人過來，說是今兒有人送了幾隻野山雞過來，廚房煲了湯，讓郡主過去一道用晚膳。

　　“郡主......”玲瓏有些擔憂，這府里人又多又雜的，那位老太君嚴厲的面孔和語氣還歷歷在目，玲瓏是真的不想讓郡主往那邊湊，可也知道沒辦法，這裏是燕京的南堂王府，不是在他們南堂的那個家裏。

　　懷禎微微一笑，對鏡端詳了一遍自己的妝容，“走吧。”

　　出了照水院，老太君居住的榮春堂在東邊。

　　懷禎從小到大是第一次回這裏，這麼一個偌大的南堂王府對她來說是完完全全陌生的。

　　她生在南堂，長在南堂，剛滿三歲就被老爹扔到了馬背上學習騎射。

　　如今想起，在馬背上肆意馳騁的歲月遙遠的彷彿已經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懷禎嘆氣，一邊走一邊注意着這府裏的一景一致。

　　前面領路的丫鬟婆子帶着她們拐過一條長長的走廊又繞過花園之後，終於到了榮春堂門口。

　　回京的第一天懷禎來過這裏，外面是白牆黑瓦，裏面卻佈置得很是精緻華麗。

　　進了門口，有丫鬟大聲地通報：“郡主到了！”

　　除了兩位老爺還在外應酬，人已經都到齊了。

　　劉氏和陸氏在西廂那邊的飯廳裏幫忙佈菜，二房的兩個嫡小姐喬君君和喬馨兒、三房的喬舒兒正圍着坐在一起低聲地說着甚麼，這一輩裏除了懷禎的哥哥喬遇之之外只有三房生了一個嫡子，剛滿六歲的喬子傑，這會兒正撲在老太君的懷裏逗得祖母笑得合不攏嘴。

　　這麼一派其樂融融的畫面，反倒襯得站在門口的懷禎有些格格不入的。

　　還是三房的喬舒兒眼尖，起身大步迎了過來，“懷禎姐姐，咱們可就等你了呢！”

　　懷禎不着痕跡地抽回自己的手，笑笑：“喝了藥纔過來的，所以慢了一些。”

　　說着上前給老太君施禮請安，老太君抬手虛扶了她一把，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嗓音幾分嚴厲：“身體怎麼樣了？”

　　懷禎答：“吃了藥已經好了，只是陳太醫囑咐餘下的藥要喫完，今日是最後一碗了。”

　　老太君點點頭，一面拉着懷禎在自己身邊坐下，“你母親去得早，從前你在南堂，如今回來了，燕京規矩多，講究也多，有甚麼不懂的地方就多問問你兩位嬸嬸，出門在外，你們代表的就是喬家、是南堂王府的臉面，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這是在敲打她呢，懷禎面上做出一副恭謹的模樣，“多謝祖母教誨，孫女明白的。”

　　“明白便好。”

　　老太君滿意，用了晚膳之後推說身體乏了，榮春堂裏鶯鶯燕燕退散，很快就只剩下了二兒媳劉氏在近旁伺候。

　　劉氏難忍激動，一面拿着美人錘替老太君捶腿，一面低聲道：“咱們家君君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才情樣貌俱佳，如若真能被九皇子看上，即便是側妃，那也是一步登天了。”

　　誰不知道，當今的九皇子蕭齊淵可是皇帝最爲寵愛的兒子，生母姚貴妃乃是姚太后的親侄女兒，若是角逐皇位，他的勝算最大。

　　當今陛下也不知怎的，於子嗣這一塊艱難，皇子們生下來不是夭折就是患病，到如今順順利利長大的也不過只有嚴皇后所生的四皇子、太后孃家侄女姚貴妃所生的九皇子，還有一個生母低微的十二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