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詔獄
玲瓏站在自家郡主的身後,神情有些憤憤,這些個人,狐狸尾巴露出來了吧?
長公主府的請帖可不是隨隨便便哪一家都能得到的,那一日送請帖來的嬤嬤可是親口說了,這是給瑤光郡主的帖子,以二房三房兩位老爺的官職,還沒有那個資格能出席長公主府的賞桂宴,所以就把主意打到她們郡主這兒來了。
懷禎點點頭,一雙大大的杏眼裏笑意閃閃,“這是自然。”
沒想到她答應的這麼痛快,劉氏和陸氏均是一愣,反應過來之後又是喜笑顏開。
家裏的姑娘們已經都到了說親的年紀,只是他們雖是南堂王的親屬,但是奈何南堂王常年不在燕京,家裏的兩位老爺官職不高,因此家中的幾個嫡女擇婿標準來來去去就只能圍繞在一個層次裏面。
不過長公主府的賞桂宴可不一樣,去的那可都是王公貴族,若是被哪一位權貴相中了,那可就是飛上枝頭了。
懷禎含笑聽着二位嬸嬸又是一番關切,待她們說完了纔不經意地用手撫了一下額頭。
身後的玲瓏立刻領會,緊張道:“郡主可是不舒服了?沈醫正說了,您這兩天還是得好好臥牀休養的。”
劉氏和陸氏對看了一眼,連忙起身:“那懷禎先好好休息,我去廚房看看,吩咐廚娘給你做幾道南堂的特色菜。”
陸氏也道,“我去安排一下,後日你們要出門,車馬和隨行的丫頭婆子還沒有定下來呢。”
懷禎起身送着她們出了門,回來的時候玲瓏忍不住嘀咕:“郡主,咱們真的要帶二房和三房的小姐們去啊?”
“當然。”懷禎淡淡的道:“我不擅長應付那些場合,帶她們去也好。”
話雖然這麼說,可一想到二房和三房剛剛的嘴臉玲瓏就一陣的心裏不舒服。
郡主病了這麼些日子,她們關心是關心,可她們關心的是郡主能否好起來,好帶着二房和三房的小姐們去參加長公主府的賞桂宴,而不是真的關心郡主的身體。
“玲瓏。”
簾子放下來,屋裏只有主僕二人。
懷禎倒了杯熱茶,抬眸看一眼猶在不滿的玲瓏,語氣淡淡的:“你忘了我們是爲甚麼來燕京的嗎?”
玲瓏先是一愣,面對懷禎的眼神,她的臉色慢慢白了下去,繼而咬脣低垂了頭,聲音嗡嗡:“奴婢知道錯了。”
她和郡主爲甚麼會到燕京來?那是因爲這些年王爺屢次打了勝仗,皇帝陛下心生忌憚,原本是要召南堂王世子喬遇之回京的,奈何世子去年年初病重,拖到現在身體都沒有好,別說回燕京了,就是下牀走動都難。
說得好聽一點,郡主的封號是皇帝陛下親封的,可誰不知道,一個瑤光郡主的封號,已經把那個在南堂騎馬射箭、自幼跟隨父兄上戰場、有雄心壯志的喬懷禎牢牢地鎖在了燕京這片四四方方的天地裏。
回到燕京,成了瑤光郡主,她就註定再也不能成爲那個手握長槍,上陣殺敵的喬懷禎了。
而是替代世子,被皇帝扣押在京城,牽制南堂王的質子。
玲瓏眼眶酸澀,懷禎抬手拍了拍她的肩頭:“好了,記住世子妃交代我們的話,萬事一個忍字。”
嫂嫂還說,這燕京也是一個戰場,這裏沒有刀光劍影,不過卻比真正的戰場要可怕百倍。
......
翌日一早,早膳用至一半,一隻灰撲撲的鳥兒從空中悠哉地落下來,落在了窗臺上。
玲瓏看見了連忙把鳥兒抱起來,解開它腿上的小管兒,“郡主,是聽風的信。”
從南堂回來,懷禎只帶了兩個心腹之人,一個是自幼與她一同長大的玲瓏,一個便是哥哥身邊的近衛聽風。
紙條展開,上面只有兩個字:詔獄。
“原來人被關在那兒啊。”
懷禎將紙條扔進銅盆裏,玲瓏立刻拿出火摺子燒了,有些憂心忡忡的,“這可如何是好?”
“無妨。”懷禎道:“應該暫時不會有性命之憂的。”
已經過去了半個月,人既然還關在詔獄裏,那就說明是有人在和皇帝打擂臺,不想讓那人死,而普天之下能這般和皇帝打擂臺的,那可就非姚太后莫屬了。
看來嫂嫂說的不錯,這燕京果然真的是一個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