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鍾參謀長的去世
暖黃色的燈光打在室內,一束束折射光暈開,將室內降至冰點的氣氛稍稍緩和了些。
鍾西樓筆直的站在牀前,薄脣緊抿,一雙眸子牢牢盯在牀上呼吸微弱的人身上。
“她爲何還不醒?”
一旁的大夫身子抖了抖,第八次慢聲回答少帥的問題:“三小姐傷在喉嚨,但險險錯開了頸動脈,只是日後這幾日說話有些妨礙,其他的並無大恙。”
這句話鍾西樓翻來覆去聽了八遍,朗逸的眉峯蹙了蹙,正欲開口。
忽而,一聲吱呀開門聲傳來,打斷他的思緒。
夜色裏,副官神色匆匆走來,到鍾西樓身旁頓住步伐,低語了幾句,鍾西樓面色一變,刷的回頭看向仍在昏睡中的鐘歡喜,眸底情緒湧動。
“派幾個人來照看着她,今晚的事情,暫時別告訴她。”
副官得令,目送着鍾西樓離去後,這纔回首看了眼鍾歡喜,幾不可聞的搖頭嘆息一聲,出門辦事。
……
鍾歡喜是被一陣喧鬧聲吵醒的,密如蝶翼的長睫顫了顫。
緊接着,喉嚨處強烈的刺痛感傳來,她下意識抬手撫去,卻摸到一層柔軟的觸感。
動作一怔後,她緩緩睜眼。
昨夜的記憶紛至沓來,本就不算紅潤的面色更顯蒼白,她下意識的低低呢喃一句:“爸……”
出口的聲線沙啞粗糲,但鍾歡喜渾然不在意,撐起虛弱的身子便要下牀。
“三小姐傷勢未愈,擅自下牀的話,少帥可會怪罪於我呢。”
腳尖還未觸碰到地面,便聽得一記宛若黃鸝的聲音響起。
鍾歡喜眯眼看去,來人一襲青煙色旗袍,燙着時下最時髦的卷,頭髮剪到過肩的長度,搭着一雙桃花眼,整個人風情萬種,卻又透着一絲難得的純美。
官旖旖懶洋洋掃了鍾歡喜一眼,又道:“少帥吩咐了我來照看着三小姐,三小姐可不要出難題給我做。”
照看?怕是監禁吧。
鍾歡喜冷笑一聲,不再去看官旖旖勝利的姿態。
她本就不輸與官旖旖,她是輸給了鍾西樓。
她的驕傲與自尊只能在鍾西樓面前拿掉,旁人,還不配讓她拔掉一身傲然翎毛。
許是鍾歡喜不屑多看她一眼的態度刺激到了官旖旖,俏麗面龐上的五官微微扭曲。
雖然不想承認,可她官旖旖到底遜鍾歡喜一籌。
一個軍政女兒,一個煙花女子。
一個高傲矜貴,一個左右逢源。
怎麼比?
她是恨極了鍾歡喜與生俱來的貴氣,這是她模仿了數年都只像是東施效顰的東西!
官旖旖緊攥着手掌,銀牙咬的咯咯作響,她目光欲灼穿鍾歡喜,驟然間,卻又想到甚麼似的,嫣然一笑。
“聽聞三小姐這傷是打算替父償債來的?”
一句話,打碎了鍾歡喜所有強撐的漠然。
她瞳孔一縮,緊緊盯着官旖旖,一字一句問:“你聽誰說的?”
當晚之事,只有她與鍾西樓二人知曉。
他……真的把官旖旖當是可以無話不說的知己,連這件事都說與她了麼?
鍾歡喜灼熱視線下,官旖旖淺笑着眨眼,語氣理所當然:“自然是少帥說的,只是我原以爲三小姐是個至情至義之人,可如今看來,對比起鍾參謀長的去世,你好像更關心自己的感情呢。”
官旖旖做作的略帶失望的語氣,鍾歡喜已經無暇理會,她腦海中只剩下一句話在反覆重播。
‘鍾參謀長的去世,鍾參謀長的去世……’
嗡嗡的,如同無數毒蜂,吵得她腦內跳疼。
父親死了,誰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