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暗黑交易市場
第3章 暗黑交易市場
我頭一次聽到易屍兩字。
“易屍？是哪兩個字？”我問道。
“易麼就是交易的易，屍麼當然是屍體的屍。”她回答。
“爲甚麼會有這樣的名稱呢？”我還是沒有搞明白。
褒姐直白地說，“易屍市場，就是屍體交易的市場呀，你沒聽說過嗎？”
我真的大喫一驚，連聲批評褒姐荒唐，哪裏來的甚麼屍體交易市場呢，如今市場五花八門，但怎麼可能出現屍體交易的市場。
褒姐卻很肯定地說道：“確實有這個市場，但不是公開的，一般人是不知道的。”
“你是說，這屬於祕密市場？”
祕密市場就是地下市場。
我似乎有些懂了，世界上各種的市場很多，我們一般人能看得到的就是光明正大的，但也會有一些是我們普通大衆看不到的，那是屬於特定的人建立起來的，由特定的人蔘與交易的市場，通俗講就是黑市。
我仍然不相信地說：“說到黑市，像各種的名貴動植物，比如那些受保護動物，活體的，死了的標本，甚至只是一些皮毛骨頭，比如虎骨呀，犀牛角呀啥的，倒確實存在黑市的，那些奸商爲了逃避打擊只能選擇暗中交易，還有違禁品，藥品，其他一些黑市，都是人們聽說得到的，哪怕再聳人聽聞，也有這方面破了的案子擺着，但屍體交易方面，我真沒聽說過。”
褒姐卻把話頭一轉，“茅哥，你本來乘車要去哪裏？”
我想起了目的地，挺懊惱的，“我計劃是要去廣東的，可是車子在這兒出事，真是倒楣。”
“南面就是封門城，你是不是先在這裏留幾天？”
封門城本來不在我行程之中，無非是長途公交車途經此地而已，而且公路離城區還有兩三里路。
我仰頭望望天空，此時大雷雨早就過了，烏雲散盡，而月亮也快要落下去。
在公交車上打過一個盹，現在卻睡意有些襲來，我打算就在封門城找家小旅館先歇一歇，天亮再決定是不是繼續奔廣東。
我和褒姐繞了一個圈離開了山澗來到公路上，我想試試能不能攔一輛過路出租車進城，但褒姐說離城區不遠，還是走着去吧。
現在的公路是國道，要進城就要進入省道，我們走上另一條公路，走着走着前面出現一個岔口，褒姐在後面對我說，走小道會更近。
其實小道也是公路，只不過相對國道省道小得多，勉強兩車可以交會。但走了一會我覺得不對勁，停下腳步張望一下，很明顯城區的燈火在南面，而我們在朝西走。
“褒姐，我們走錯方向了吧？”我問道。
“那你現在想去哪裏？”褒姐反問我。
“當然是進城找旅館呀。”
“哎呀，是我弄錯了，我還以爲，你是想先參觀那個市場呢。”
“怎麼，你知道那個市場在哪裏嗎？”我感到驚奇。
褒姐說知道，沿這條路走，還有五里的路，然後要走一條黃砂路再進山。
“又是在山中的？”
“那裏原先有一個礦，後來關閉了，那些用來堆礦石的玻璃鋼廠房很大，一直空着呢。”褒姐答非所問。
我聽出來了，“原來是有人利用廢棄礦的房子當市場啊？”
“你想想，這類市場能造一個象模象樣的嗎？當然不能吧，用廢棄企業的廠房是最合適的，那裏很少有人去，白天少，夜裏更人跡罕至。”
我遲疑了一下問能不能白天再去？但褒姐說市場只在夜裏開放，時間也只有兩個小時，這會兒正輪到開市時間，到凌晨三點半就撤了，白天看到的只是空蕩蕩的廢廠房，甚麼痕跡也不會留下的。
既然褒姐說得那麼詳細，我決定現在就直接去，主要還是想看看那輛麪包車是不是真把十二具屍體拉那裏去交易了，如果是真事，那一定相當震撼人吧。
我們繼續往西走，果然前面出現一條黃砂路，這時後面響起了汽車由遠開來的聲音。
“茅哥，咱們先讓一讓吧。”褒姐提議着。
我們就往路旁躲避，藏身在灌木和蒿草之中。只聽見汽車的引擎哼哼着，卻沒有一絲燈光照射。
月光下，一輛車從我們躲藏處的外面路上開過。
是一輛麪包車。
它就這麼沒開大燈，連小燈也沒開，黑燈瞎火開在黃砂路面上，雖然有月光但能保險嗎，也不擔心開到路外去。
它開過去後，我才問褒姐，是不是我們見過的那一輛呢？
褒姐嗯了一聲，“應該是的。”
“怎麼那麼晚纔到這裏，比我們步行還慢？”
“可能路上出了點甚麼小意外吧。”
也是，像這樣黑着燈開車挺容易出意外，公交車司機讓大客車墜進山澗，他還是不長記性呀。
褒姐則解釋說，不一定是司機出狀況，有可能是那些屍體呢，比如從車裏滑出去了。
屍體怎麼會從麪包車裏滑出呢，我相信褒姐只是打個比方，說明麪包車爲甚麼比我們還慢。
我們繼續沿着黃砂路走，不一會兒前面就出現了黑魁魁的廠房。
本以爲只是普通級的廠房，哪想到這些廠房的規模如此之大，有四五層樓高，可以想見當年堆放的礦石有多麼巨量。
我問褒姐，這麼強大一家企業怎麼會倒閉呢？褒姐輕描談寫說，好像挖礦挖到很怪異的東西，一下子死了很多人。
我馬上想到是不是瓦斯爆炸？但褒姐說那些人不是在礦下死的，是在一個夜裏舉行聯歡會，第二天那些沒參加的人跑來看到，會場裏的人全死了。
然後，沒有人再敢到礦上幹了，企業也不得不宣佈停產。
停產後這些剩餘資產也沒人敢來接管，甚至都沒有人來拆除處理。
我恍然大悟：“就因爲死過很多人，這裏被完全拋棄，所以有人在這裏做屍體交易，很安全吧？”
褒姐說是的，不過這個市場還纔剛做起來，能堅持多久不好說。
這時我們離市場越來越近，在市場外停着好幾輛車子，沒有任何動靜。
我發現了那輛麪包車就停在那裏，我接近去察看一下，車門關着，裏面都空了，沒有人也沒有屍體。
褒姐說，他們把屍體搬進去了，在裏面叫賣呢。
那麼所謂屍體交易會是甚麼場景？跟農貿市場裏賣菜一樣？
高大而寬大的廠房一片黑，沒有一點燈光露出，難道里面也不點燈嗎，買賣者在黑暗裏做交易？
我看出牆上有一個很大的鐵門，貼近去察看，總算髮現有一絲亮光從門縫裏擠出，並且還有一些噪雜聲傳出。
只是聽不清詳細內容。
褒姐站在我身後問：“茅哥你想不想進去看看？”
“當然想啊，可門關着，不讓別人隨便進去參觀的吧？”
“不要緊，只要進去，賣主當你是買主，買主會當你賣主，你只管大大方方在裏面參觀好了。”
“難道不會有保安查問的嗎？”
“沒有保安的，誰敢到這種地方當保安？再說這個市場並不是哪家老闆創立的，是由買賣雙方自動形成的，誰有貨就來賣，誰想買貨就來買，又不收攤位費，誰來負責僱保安呢。”
我很想知道這個市場怎麼出現的，有買纔有賣，爲甚麼有人會買屍，買去屍幹甚麼用？
而那些賣屍者，他們來出售的屍體又怎麼搞來的？會不會就像那個公交車司機一樣，把出了車禍的死人都拉來賣？那不是太隨便了？
不過現在沒時間研究，我急於進去一睹爲快。但怎麼進去呢？這門由兩扇組成，每扇門都足有四米長和高，我用手拉拉其中一扇，紋絲不動，足見鐵門有多沉。
褒姐說鐵門本來是由電動控制的，不過現在沒有電了，只能靠人力來開關，一般至少要三個人才能推動。
我們只有兩個人，有沒有力量拉開這道門還說不準。
正當我們準備一試時，又有兩輛麪包車開來，我和褒姐站在一旁，只見車上下來幾個人就把鐵門給拉開了，然後他們從車裏擡出幾具屍體往裏送。
門一開，裏面的聲音就撲出來，但沒有燈光，人們只是用手電照來照去的。
我和褒姐馬上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