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廚房趣事
廚房裏,方青硯的身影四處走動。
“我來幫你吧!”楚瑤上前,搶過方青硯手裏的大蔥。
“不必,你好好歇着,做好了我自會喚你過來的。”方青硯一笑,擦了擦手中的髒污將她推到石凳上。
“可是……”楚瑤口中的話被方青硯打斷。
“可是甚麼可是,你好好歇着,這些瑣事自有我來處理。”方青硯輕笑,讓她口中的欲言又止咽回。
方青硯怎說也是一介狀元,在廚房做這些瑣事怕是不妥吧?
他熟練的開始切菜,動作行雲流水,輕車熟路,彷彿對廚房很是清楚。
他一邊切菜一邊笑着說:“做這些當心髒了衣裳,你是姑娘家,姑娘家的手可不是用來做這些雜事的。”
方青硯說的很認真,似乎這種認知在他心裏是潛意識的。
“啊?”楚瑤眨眼,愣了愣,半口張開。
眼底一絲觸動閃爍,讓楚瑤自己都迷了心神。
她在軍中莫爬打滾,除了與將士們打交道以外便是遍地的死人,而那雙被方青硯珍視的手早已經沾滿了鮮血與平日裏訓練留下的繭子。甚至不洗頭髮不沐浴都已經是家常便飯,半月都習以爲常。
連楚瑤自己都認爲,她的手生來爲保家衛國,混跡沙場,所以也從不注意這些。
“怎了,喚你都聽不見?”方青硯望着她淡淡的笑。
在外人眼中,他鮮少去笑,可不知爲何楚瑤面前他便笑的如沐春風,好似整個世界永遠都是生機勃勃一般。
方青硯的聲音讓楚瑤從自己的思緒里拉回現實,她回神,愣了幾秒反應過來:“無事,只是你的話讓我突然想到了些有趣的事情。”
“甚麼有趣的事情,說來聽聽?”他挑眉,手上的烤餅不知何時已經烤好了。
楚瑤驚喜,蹦躂到方青硯面前,拾起他手中的烤餅驚歎:“這麼會兒功夫你便做好了?真稀奇啊。”
方青硯做的烤餅顏色不一,各色各樣,看樣子有許多種口味。除了楚瑤最愛的藕味以外他還添加了鮮花的味道,聞起來香氣四溢,讓人垂涎欲滴。
烤餅還冒着“滋滋”的熱氣,惹得楚瑤更是食指大動,顧不得燙她直接塞進嘴裏。
倏的,她眼眸大開,香噴噴的烤餅在嘴裏回味無窮,入口即化,還帶着幾分軟糯,不似膩,反而帶着幾分甘甜。
“烤餅真不錯!”她連連點頭,又往盤子裏捻了一塊烤餅塞進嘴裏。
此刻的楚瑤如同一隻倉鼠,兩邊塞的鼓鼓囊囊的,說話時憨態可掬。
“你慢些喫,無人與你搶。”方青硯看着她狼吞虎嚥的樣子不由笑出聲,那顆耀眼的虎牙襯的他越發清雅與溫潤並存。
楚瑤擺擺手,好不容易纔嚥下嘴裏的烤餅說道:“你不明白,我們軍中有句話叫好喫的東西便要全部享受,小口小口喫多沒勁啊。”
她在軍中習慣了大大咧咧的作風,喫個飯也懶得改。對楚瑤來說,這樣喫才更有感覺。
方青硯說不過她,只能笑笑任由她去。
“你若是習慣,我往後都可以做。”方青硯說。
楚瑤嘴裏還藏着些許烤餅,她飲了飲桌上的茶水才道:“你一朝狀元郎做這些不會是爲了招惹小姑娘吧?”
說罷,楚瑤自己都笑了。
方青硯作爲狀元郎實在沒必要做這些,而他願意去學許是爲了那些個小女子。
她話音剛落,方青硯本還是溫潤的臉上多了絲暗沉,眼裏的那抹光逐漸暗淡。他緩緩道,“我不喜其他女子,自然也無意去勾搭她人。考狀元是爲你,做這些皆是我心甘情願爲你去做,你是我此生要娶之人,也是真心相待之人。你甚麼都不會也無礙,我可以去學去做,只要你過得開心便好。”
方青硯眼裏的真摯,楚瑤皆是看在眼裏。若不是不現實,只怕方青硯要將自己的心掏出來給楚瑤來證明。
她怔住,呆滯的看着方青硯,心底深處的那根弦被微微觸動,療了個盪漾。
“刺繡呢,洗衣呢,你一介狀元郎總不能做這些吧?”
楚瑤所說的都是姑娘家乾的,想來方青硯許是不會做的。
方青硯眼眸垂落,似是蒙上了一層迷霧,讓楚瑤一時看不清他的臉。
他本長得清秀,此刻垂眸的樣子倒是多了幾分清冷,險些,楚瑤以爲他換了個人。
半響,方青硯才漸漸開口,言語低聲,“這些事我以前便幹過,無礙的。”
她眸光一動,腦海裏纔想起方青硯便是布衣出身。
也是,他一路走來磕磕絆絆,成就現在已是不易,幹過的事數不勝數也是常理之中。
“嗯。”楚瑤應了一聲,眼神落在方青硯的身上。
越看,她便覺得方青硯多了往日不同的氣息,總覺得多了些許陽剛之氣,不似之前那般文弱書生。
他們不算很熟,也稱不上陌生,只是楚瑤不知以方青硯的身份和長相,京中多少女子傾心於他。而他,不偏不倚看上了自己。
“你有話便問,我知無不言。”方青硯道。
“你爲何要娶我?”她眸光一動,直視方青硯。
此時,方青硯笑了笑,“我與你早已見過,只是你怕早已忘了吧。”
笑意中帶着些許落寞,不知爲何,楚瑤總覺得這笑似曾相識。
倏的,腦海裏如同放映般畫面湧上。
自己曾去過一個小鎮上救災,快回去時好巧不巧遇上一個書呆秀才,整日誦詩,好在長得眉眉清目秀,清雅的與衆不同。
楚瑤那時也是愛玩,每次看見方青硯時總忍不住調戲幾番,而方青硯次次都是面紅耳赤,總是在離開的時候指着楚瑤大罵流氓。
說起來,方青硯那時罵人都是好看的,如同一個白臉書生,只要一開口臉便會漲的通紅。
楚瑤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腦門上,帶着些許意外。:“原來那個人是你啊!”
再看方青硯,他已經沒了當初那般的羞澀,多了幾分成熟男子氣概。
不承想,這一調戲反而調戲出了個夫君,她都不知自己是哭還是笑。